我和蔡春来到了金庸旅社406号房间,开始搬行李。由于四个女孩属昆明本地人氏,住店喜欢居家风格,所以随身配备了自家的很多家具。于若文和杜婷俩人连手拎一个大号的印花袋子,杨莎负责一个小的袋子,杨莎左手挽着棕色的羊皮皮包右手拎着手提袋,我和蔡春负责房间里的所有家具和沉重物品。女孩们只搬了一转,我和蔡春搬了很多转后这才搬完。当该搬的都搬到光棍店门前后,我们六人就站在门前等着杨薇事先联系好的搬家公司的搬运车的到来。我们站了一会儿,没站多久就站不住了,都改坐下。嗑着瓜子,嗑完了再嗑,前后不一的拿出手机看一看时间。有些路人从此路过,会放慢脚步,看向我们,打量着从我们身下、身后找出一件中意的物品。看这阵容还以为我们是在搞大甩卖呢,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像,因为从始至终就没有一个人出来喊价的,于是,很多路人由兴趣索然到索然无味的意犹未尽、似有不甘的选择离开。但也有例外,一老奶奶就曾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慢慢吞吞的来到我面前,用右手里一根枯树杆做成的拐杖指了指我身后的梳妆台,问我:小伙子,你这个梳妆台怎么卖啊?能不能卖给我啊?这当然不能卖啦,又不是我的。
我说:不卖,我不爱照镜子,它也不是我的,我们这是在搬家的。
老奶奶说:哦,原来这样啊,那你们这是要搬去哪里啊?
我看向了微微。
杨薇说:海口啊!
老奶奶说:就你们六人?
杨薇说:就我一个人。
老奶奶说:姑娘你这是有什么想不开的,要选择一个人离开啊?
杨薇说:没什么想不开的呀,我只是搬回家啊!
老奶奶说:家里面的人急着帮你相亲?
我估计这老奶奶一定是个《十万个为什么?》的“迷粉”,怎么这么爱问为什么!
杨薇说:这个,这个、、、
老奶奶说:你到底快是说啊,是不是?
杨薇说:这是个秘密,无可奉告!
老奶奶说:小气!
后来我们都选择沉默,没有人去回答老奶奶的追问。老奶奶觉得我们太过小气,更认为我们没有爱心,不懂得尊重长辈,而愤然离去。
其实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为你一却都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出发了,可在车子没来之前,你得呆在原地,画地为牢而且还得望穿秋水。这样又会多生一些不舍,不直接也不了当。你接不接受,乐不乐意,还是得等待。期间,你也许会祈祷车子快快到来,别抛锚在路上别耽搁了时辰;你也许也会诅咒车子发生意外,车毁人亡在路途,希望它不要来、永远不要来。这和《等待戈多》中的等待完全不一样。
路上的车子一张张快速的从我们眼前经过,女孩们起初数着有多少辆车子经过,而且一张也不放过,数着数着发现经过的车子太多,累积的数目越来越大,经过的车子又不能验算,被错过的车子也开始增多,数不过来,最终选择放弃改记车子的牌子。当然,记牌子也不是每张都记的,如果每张都记,那又回到先前数数量上来了。她们有选择性的只记自己中意的车牌。
于若文说:有27辆奥迪经过了。
杨莎说:我去,一张凯迪拉克都没有啊。
杜婷在慢条斯理的修着指甲。
杨薇看了看手机,重新拨着电话。
我和蔡春呆坐着玩着手机。
那时候的我们,对车子的认识还仅限于看车子的牌子上,认为两车门、低盘低、双排气管的车子就是好车。
远处一辆手扶拖拉机冒着黑烟全身颤抖着慢慢的向我们驶来,速度慢得可以,叫人有跑上前去在它的屁股上狠狠踹一脚的冲动。
杨莎说:薇,靠,该不会就是那辆车子吧?
杨薇说:不可能,我还没那勇气呢!
杜婷说:你还别说,就那车头的架势,追尾都会很有安全感的。
杨薇汗得彻底,不再发表意见,只管打她的电话。
两个小时后,搬运车终于来了。我和蔡春加上司机把一却行李都装上了车,司机坐进驾驶座点了一只烟,开始抽起来。微微没急着上车,站在门前和我们道别。先前大家漫长的等待仿佛就只为了这一秒种,女孩们还好,可以互相拥抱作别,蔡春奈不住寂寞也冲上前去并示意我赶紧跟上。我退后了两步,挥手与微微言别。
我在想,在这路上难免会与刚认识的朋友离别。既是离别,难免就少不了有人会开心有人会落寞。送别的时候,我不开心也不落寞。我想,我是第三人,我做我自己。可惜微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然我也会冲上前去。经过彼此几番叮嘱后,微微上了车,很快消失在昆琬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