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坐在了副驾驶位置，车内很宽敞，没什么多余装饰品，窗户半开。
“系安全带。”
他提醒她。
她愣了下，并没动。
“要我帮你系?”他侧眸，语调有意上扬一些。
“不用。”
她身子侧过去一点，快速系好了安全带。
“吃早饭。”
他把那袋小笼包递给她。
包子已经变了形状，粘在了一团，放的时间又太久了，只透着几丝温意，面团还微微发硬。
她面色怔怔，没抬手接过。
他低头望了眼手里的包子，轻轻咂舌。
“啧，这我大早上去买的，怕凉了捂成这样的，就面相不好，吃还是能吃的。”
他又往前递一点。
“不用了，我不饿。”
她还是摇头，也不是嫌弃那包子，只是觉得他捂过包子的给她吃，不太好。
他气的想笑。
略微不耐烦的拆开那袋子，用筷子夹起最中间那个稍微没变形的包子。
“这个好的，吃吧。”
她盯着他的动作，好像不好再拒绝了，便接过他手里的筷子，轻轻道了句谢。
“挑好的吃。”
他补上一句，而后平视前方，手抚上方向盘。
“去哪里?”
“艺术厅。”
微风从车窗灌进来些，并不冷。
顾诗小口嚼着包子，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她吃的很慢，到了地方才吃了三个。
她想了会，浪费粮食也不太好，把手里剩下的包子还给他。
“这里不许带吃的，还有好的，你吃吧。”
她说着便下了车。
“诶诶。”
他喊住她。
“怎么了?”
她疑惑回头。
“合着我就是你司机呗，就这么走了?”
他把车窗全部摇下，一只手搭着方向盘，舌尖抵住上颚，黑瞳紧盯着她，突然抛出这句。
“哦，你等等。”
她低头在包里翻找，而后找出一张二十的纸币。
“二十够吗?”
她微俯身，把钱从车窗递进去。
表情认真。
操，还真把老子当司机啊。
他没接过，扭过头，手指轻点着方向盘。
开口:“我也想去看，你把我也带进去呗。”
是她听错了吗，这语气怎么有些撒娇的意味。
“一张票只能进一个人，我没票了。”
她表情无辜。
她没撒谎，一张票确实只能进一个人，她这些天帮着他们排练，崔玉莲才送了她一张票。
时间快到了，陆陆续续有人进去了。
顾诗很想看这场演奏。
“那我不跟你说了，我先进去了，今天谢谢你。”
她没管他要不要，便把二十元钱从车窗里投进去，转身进了艺术厅。
纸币顺着风，一点一点落在陈柏脚边，安静的躺在地上，眼前只剩下她的背影。
他喉间一滚，低声咒骂了句脏话。
临近下午，演奏会才结束。
陈柏把车靠边停下，自己就在车里坐了一下午等她。
演奏会很成功，还来了些知名的音乐家，借着这次，顾诗认识了一些前辈。
那些老人们也听的很高兴。
顾诗出了艺术厅，心情不错，脚步轻快。
微抬头，便看见停了辆车。
她还记得那是早上陈柏送她来的那辆。
他没走吗?
她顿了顿，脚步放慢。
走到车旁。
窗子半开着。
他靠着车靠背小憩，双眼紧闭，微昂着头，侧脸轮廓分明，下颚线条流畅，呼吸清浅，阳光透过车窗，照到他英俊面庞上一点，头发微微凌乱。
顾诗来到他身边，刚走近，他便睁了眼。
看清是顾诗，他打了个哈欠，眼皮微抬，神情慵懒，懒洋洋开口道:“终于舍得出来了?”
声音微哑，夹杂着夏日闷燥的气息。
“你在这干嘛?”
“等你呗，还能干嘛。”
他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愣了好一会，内心很犹豫，终于还是开了口，
很认真说着:“陈柏，你别这样了。”
“什么?”
“我们早就分手了，你不要再这样了。”
她对上他的眸，她眸色毫无波澜。
她这些天想了很多。
她其实一直都在逃避，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从再和他遇见那刻，她便做错了，明明都回不去了，两人却很默契的，没提先前的事，难道装作忘记了，就真的不存在吗?
他对她好，她欣然接受，明知道这样不对，她却自己骗自己般，并不排斥。
可错的终归是错的，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些什么。
两人的关系很微妙，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这让她隐隐之中很不安。
如果要让她当做先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去接受他的好，她做不到。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我们还是适合当陌生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