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认识新的生活,但并不是所有的新生都会如意。我因为个头有点高班主任给我排到了后排的位置,同桌是数学课代表,我们很快混熟了,他也经常给我讲数学题而且讲的数学题思路很清晰,或许他这种方法更适合我这个学渣,可我后面却是一个智力不太健全的男生,长得很高,上课的时候总在后面自言自语,偶尔还要拍拍我们肩膀跟我们说上几句话,而老师也从来不指责这个智力有点小问题的男生,如果上课他跟我们说话老师就总会说“林深,你怎么又在跟宋磊说话?”“老师我没有,是他找我说话的”“那你不会不理他吗?!他脑子有病你脑子也有病吗?”如此,我也只好乖乖闭嘴。以前我真认为他就是个傻得,可是后来有次我桌子坏了,老师让我从新搬一套桌子,宋磊眼亮的发现我桌脚有个糖纸,我也不知道那糖纸是从哪里来的,兴许是我搬的这套新桌子原本就藏的糖纸吧,那会儿我们班主任给我们定了个规定要我们每天放学时总结经验或者举报同学做了什么违禁的事儿,当然吃糖也算。
那天放学前,班委都总结完之后宋磊突然拉开椅子望讲台走去,“老师,林深今天吃糖了”班主任的目光瞬间转向我,任凭我怎么解释他就是不听“林深,你平时也没犯过错,念你是初犯这次就算了”“老师我真没有,这是我搬桌……”“好了,我不听,宋磊不可能撒谎”我真的有点服了,我都没犯过错,凭什么就觉得这次一定是我吃了?!老班是不是脑子给宋磊了,这个傻子怎么这么有心机?放学往外走的时候,只见宋磊屁颠屁颠的给老班递了盒烟,还小声说“这是我爷爷给您的”呵呵,我又坚定了我的想法这傻子怎么这么心机啊。
周末,我跟程书还有李木一起出去玩,程书也是我刚认识的小姑娘,比我大一岁但是长得十分娇小,学习也很棒,我们班里的语文课代表,李木呢就是我的同桌了。周末他们直接来我家玩的,后来我知道李木喜欢我家周围的一个小姑娘,他们一来我就带他去找那个姑娘,就他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只有在那个女孩面前才会腼腆起来,我们老说他这样一点儿都不像个爷们儿。那时候我们去爬山,去河边玩儿,打打闹闹一路上就很快乐。
好景不长,我可能抗压能力太弱了,每次宋磊在我身后咿呀写什么我就头疼,所以我生病了,得了脑膜炎,医生一再确定我是不是不想上学的心理暗示,可我是真的头疼到炸开的感觉,住了小半个月的院一直不见起色,他们就断定我是不想上学所以编造的谎言。说实话,那会儿刚转学学习成绩并不理想,父母一个劲儿的说我学习,我明明很努力了晚上熬夜写作业,作业真的很多,我不会的尽量搜题把题的思路研究出来。回想起来宋磊不过是我生病的一个导火索罢了,因为请假的原因我学习就更跟不上了,有次物理老师在讲练习册,可我根本没写只能一个劲儿的往上抄题,她走来走去往我这一瞅看到我练习册没写问都不问“伸出手来,这是昨天晚上的作业你都没写?”用戒尺在我手心狠狠拍了几下我同桌这才楞楞的缓过神来“老师我同桌昨天没来”“没来作业不能补上吗?我们班别的同学都能补上就她不能?”其实我心里也挺难过的,这个老师一点也不分青红皂白,杀猪还讲究过程呢,她都不问我为什么不写作业,再一个你们班别的学生能补?补一天也就补了,补俩星期也是说补就补的?!这天正好我邻居那个小姑娘生病了,我抄近路先去了她家,回家的时候我爸说“你怎么回来了,你妈呢”我纳闷我怎么知道我妈去哪里了?“我不知道啊”“你妈去接你了,没看到你吗?”我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说“没啊”,我伸手掏出手机给我妈打电话发现我妈没带手机,过了一阵我妈回来了“你怎么回事我去你们学校接你人都走光了你也没出来你跑哪去玩了”明明她自己也知道我病刚好哪也不可能去,她还是这么问是不是所有大人都不分青红皂白啊?越想我越委屈开始小声啜泣起来,哪成想我跟开了开关是的眼泪止都止不住,老妈看我嚎啕大哭就给老班打了电话,电话里好像是,她两个星期的作业也能一晚上就补完了?那个老师凭什么问都不问就打她之类的话,我听不真切,其实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老师家长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育”我,也该习惯的,反正经历过那件事情以后我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去上学了,当然我也真的就没有去上学了,奇怪的是父母对我的态度好像也和睦了很多,他们不再要求我学习了,我却没有很高兴。在我家旧柜子里抱着手机一坐就是半天,对没错就是柜子,我那时候甚至讨厌阳光,它凭什么这么高尚照耀万物,起初父母也没发现什么,我就是喜欢在柜子里,因为里面狭小到只能乘下一个我,这是唯一完完全全属于我的空间,我在这里发现了安全感,我像是黑暗里的蝼蚁畏惧阳光藏身在黑夜中。我像是害怕朋友们发现我的变化所以跟所有人断了联系,每天在手机里刷着视频看着那些激励人心的鸡汤,日复一日我仍然没有走出这种生活,可笑吧,原来所谓的新生如此不堪回首,我甚至出了柜子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爸妈吃完饭总会给我温着饭,我也总是等他们吃完再去吃,我不想和他们说话而我确实也没和他们说话。他们或许是想给我自我调节的时间让我重新回去上学所以才没能关注我的变化。
一天我在电脑前查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的离开世界,班主任从我身后叫了叫我,我迅速关掉电脑,我不知道他看没看见反正我是不敢直视他,老班说了很多话,说的很轻也没有指责,我又忍不住哭了我一个劲儿的说我不想念书了,我就不是读书的料,爸妈和老班都在旁边劝我,然后老班对爸妈说这个学期也要结束了不去也就不去了,让我爸妈去给我开一个住院证明,证明我要修养多长时间所以不能参加期末考试。我们学校不考期末考就会被开除,老班也是好心想帮我保住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