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面对着乔诤,大加讽刺,优越感提升到爆棚的程度。乔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平静地笑着。
车门驾驶座上也下来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眼熟,是个中年胖子,留着三七分头,左脸上一个紫红色大粉刺,两只大眼不停地在乔诤脸上扫过。
徐丽,这是谁啊?那胖子一只手搭在徐丽的肩上,一手拿了烟卷,吞云吐雾。
我给介绍一下,只是张总,欣旺龙建筑公司的董事长,我男朋友。徐丽自豪地说,看神情,俨然身边靠了一个世界首富。
张总,这位是乔诤,镇中学的老师。徐丽甩了甩头发。
乔诤突然记起来了,易云天说过,这男的,就是张大头,似乎是搞建筑的。于是就点点头说,那应该恭喜你了,徐丽,终于达成所愿了。
徐丽冷笑着说,乔诤你要明白,这世界啊,真是人外有人,我当初就怎么那么傻,会喜欢你一个教书的呢,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你啊,我劝你以后,放低身段,认清现实,别那么清高了。该骑着行车去哪就去哪。
张大头大度地拍了拍徐丽肩膀说,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应该尊师重教,以后有了孩子,不还是需要麻烦乔老师吗?
一旁的柳依依就是再傻也看明白了,于是走上前来说,乔诤,你以前说从来没有一个正式的女朋友,我还不信,你那么帅,那么有才华,怎么能没有正式的呢,今天我才明白,确实如此,一般人还真配不上你!也许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当你的女朋友?
乔诤惊讶地看着柳依依,知道这是她看不下去了,帮自己说话呢。想想自己空有一身才华,却栖身一个僻远中学,郁郁不得志,虽是蛟龙,却也龙潜深渊,落得众人耻笑,不觉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徐丽也惊讶地看着柳依依,摇摇头说,你、你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富家女,怎么可能......
柳依依看也不看,伸手挽住了乔诤胳膊说,乔老师,天色不早,我们去吃饭吧,开上你的车,怎么样?
柳依依说完,就挽着的手轻轻一送,乔诤就觉得兜里一沉,似乎有东西进来了。乔诤看到柳依依眨了眨眼,当下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就顺着说,好啊,柳姑娘不嫌弃的话,就请上车。
乔诤说完,就把手伸向兜里,果然手指触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用手一捏,就是一个车钥匙。乔诤手一掏出,轻轻一按,帕萨特就吱地一声,车锁打开。乔诤拉开车门,示意柳依依进去。
旁边地徐丽目瞪口呆地看着乔诤,看着眼前地这辆帕萨特,脸色越发阴沉了下来。
乔诤镇定地钻入汽车,从容地发动,然后绝尘而去。在汽车喷起的尾气里,徐丽大声地咳嗽着。
在区里地一家鲁菜馆,柳依依做东,捡了一个幽静的包间,点了几样可口菜肴,叫了两瓶饮料,这就慢慢地吃了起来。乔诤很感谢柳依依的出手相助,让自己在那个婆娘面前有了面子。说到最后,乔诤放下酒杯,小心的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当不当讲。
柳依依点点头说,当然了,还有什么不能讲。
乔诤低下了头说,柳姑娘最后说、说、说......
他们所处的包间本就安静,室内装饰也是极为清幽,此刻之下,更是落针可闻。柳依依一脸疑惑地问,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
乔诤就吞吞吐吐地说,你说,你做我的女朋友,是真的吗?
柳依依闻听此言,脸上就飞过一片红霞。她低下头,慢慢拿起杯子,然后又放下,抬起头来,稳了稳心神道,我就是那么一说,唬住徐丽,你、你别误会啊。
乔诤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空落落地,似乎到了嘴中地果汁也没了什么滋味,只是点点头,附和着说,也是,为了帮我嘛,确实需要谢谢,就是不知道怎么感谢?
柳依依似乎是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突然认真地说,乔老师,我还真有个事情需要帮忙啊,不知道你能不能出手相助。
乔诤回过神来,赶紧说,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柳依依眉眼低垂,显然有些伤心。过了一会才说,自上一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其实到了最后时刻,我家就出了点事。唉,说来也奇怪。我父亲那天中午和我的叔伯一起喝酒,可能喝得有点多,下午就在酒店睡着了。可是睡到晚上,我妈妈才发现他人还没有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只能派人根据叔伯们所说地点去寻找,果然就在酒店找到了。人是找到了,只是我父亲早已昏迷不醒了,而且嘴边还带着白沫,样子很吓人。我最初以为他食物中毒,去了医院才知道,原来是中风了。
乔诤跟着叹了一口气说,这很麻烦。
柳依依点点头,难过地说,到了医院,尽了最大努力,人是救回来了,只是落了一个半身不遂。不能行动,不能言语,这是快三个月了,还是不容乐观。
乔诤右手握着左手,咬紧了牙关,叹了一口气。
柳依依看着乔诤说,乔老师,我知道你会针灸,而且医术很棒,就想请你瞧瞧。如果有效果,我们家会有重金相谢!
乔诤不觉心中黯然,不觉暗叹一声,人道是有钱的王八坐上席,没钱的爷爷治不敌。
柳依依感觉到刚才失言,不觉低下头说,对不起乔老师,我刚才是急了,其实就是想表达我的谢意而已。
柳依依的难过娇羞,却让乔诤心中一动,连连摆手示意没事,他看着柳依依说,柳姑娘,不用说你帮过我的大忙,我肯定会尽最大努力的,只是有没有效果,还要再看。
柳依依说,人人都说我家是大族,可是没人知道大族的难处。我爷爷当时清醒的时候,偏爱我大伯,家族事业都会交给他处理;后来爷爷不清醒了,奶奶就接管大权,却偏爱小叔,于是事情都交给他去做,所以家族业务,大都是大伯和小叔掌管。我爸爸当年清高,有骨气,自己拿了两万去闯,多年来才挣下一个建筑公司。没想到,爸爸患病,我母亲不能打理,我也不能接班,所以目前情况窘迫,业务接连下滑,人心浮动,到了风雨飘摇之际。如果乔老师能够帮我治好我爸爸的病,我真的感激不尽。
乔诤想到了什么是窘迫,但是没想到现在的柳家到底窘迫到了何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