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雨拖那雷回到屋里,只见到处被翻得一团糟。还好压着地道的石块没有被动过。它把石头搬开,朝下面喊了一声:
“你们可以上来啦!”
单木从里面探出头,笑了笑说:
“好险,那帮家伙在这儿敲了半天。差点就发现了。”
“千狱那个老家伙来之前就给它们打过招呼了,说有可能会在地道里,所以它们特别留心。这次它们没什么收获,下次它们的重点应该是地道了。”
“还有下次?”寒琴也从里面跳了出来。
“你以为这样就算过关了?想的倒美,得赶紧把你们弄出去。”
“你不是还有一个营救计划吗,”寒琴说,“改变主意啦?”
“当然没有。所以咱们得抓紧。”雨拖那雷说,“今晚是个机会。我们一起出去。来,我说一下我的计划。”它朝单木和寒琴招招手。
它们围住一个圆桌坐下,雨拖那雷说: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今晚比赛之后,我按照惯例会送若狮回去。这个时候特别热闹,应该是风暴奴隶场防守最空的时候。当然,表面上守卫是增加了。但是,因为来来往往,客流特别大,所以,浑水摸鱼是最容易的——”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单木说,“你说的‘比赛之后’是指今晚所有的比赛结束之后吗?”
“当然不是,我指的是若狮的比赛结束之后。”雨拖那雷继续说,“我们要趁这个机会偷偷溜出去。就从我带你们进来的那个后门。那道门因为已经封死了,所以兵力相对薄弱。”
“你有把握吗,刚从那边过来,现在估计防守都翻倍了吧。”寒琴说。
“但是这是我们唯一能够逃出去的地方。另外,我在那边埋了炸弹。我可以在大量追兵赶来之前把后门的石墙炸开。”
“这倒是个办法。”单木说,“那看你的意思是今晚我们要跟你一起过去喽?”
“是啊,你们装成这里的卫兵,我把你们带进去。”
“好。”
地狱里下午的时光过得特别快。单木和寒琴弄了点吃的,又让雨拖那雷找了几件合适的衣裳,转瞬阳光便撤出了窗户,到了晚上。
出了门,只见外面石坛上的火苗已经生得很旺,客人来来往往,叫骂声,吼叫声,笑声,哭声此起彼伏。单木和寒琴跟在雨拖那雷的后面,忍不住说:
“好热闹啊!”
转过好几道石廊,还没到“插刀大赛”的赛台,就听见周围不时的议论:
“‘插刀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今天一定要把刀插到那个奴隶的胸口上!哈——哈——哈——”
“我敢打赌,我这次一定赢你们两个!我这次先砍了它的腿,我就不信我会输!”
“插刀大赛”的赛台是一个圆圆的,大概有八步宽的圆台。圆台周围围了一圈擦得铮亮的铁栏;圆台外边是环形的观众席。单木和寒琴到的时候观众席上已经站了里三层外三层。
等到了裁判上台,宣布第一场比赛,把一筐闪亮的匕首抬上台,并在上场的若狮的脖子旁边划了一道红线——表明匕首插下去的位置必须低于此线,然后正式宣布“开始!”,赛台周围一阵阵的尖叫声停不下来。
“让我们抛开那些什么爱呀,同情心呀之类的,用一种很纯粹的,生物的心态来享受一下吧。”雨拖那雷看了一眼单木和寒琴说。
第一场上来的是三个小妖。它们一上来就朝观众席一抱拳说:
“各位,第一次玩,菜鸟一枚。要是玩得不好,各位不要扔鞋子和臭鸟蛋。”
说完它们从框里各自拿了一把匕首,开始围着若狮猛戳起来。
因为这几个小妖身材矮小,只到若狮的腰部,再加上也没什么技巧,一通追跑下来,只是在若狮的腿上划了两刀。时间一到,它们便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赛台上,显然是累着了。
“蠢货!傻蛋!”
“赶紧给我滚下来!”
一时间观众席上骂声叫声此起彼伏。有些开始往台上乱抛东西,被裁判喝止了。
接着上来三个,居然都踩了高跷上去。
“为什么每次都是上来三个?”单木看了忍不住问。
“因为这是一次允许上台的最大人数。”
“哦。这家伙踩个高跷,是怕够不着吗。”寒琴说。
“是啊。你看,去了它脚下的木头,它只到若狮的屁股。”
“但是它这样也没法追呀。”单木说。
正说着,只见这三个家伙分别从背后掏出一个长长的木棍来。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绳子,把匕首绑到木棍上,边绑边说:
“各位,实在是没有办法,天生残废,只能这样了。”
绑好之后,这三个家伙并成一排,也不追,就直接拿着这个接长的匕首像长枪一样乱戳。看得单木都心惊了。还好这几个家伙好像也没经过什么特别的训练,就是胡乱刺一通。再加上若狮虽然身材高大,但是并不笨重,所以只是胳膊上挨了几刀。
等时间一到,这几个家伙把家伙一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
“插了它好几刀,心情好多了。”
它刚说完,台下的妖怪们都喊道:
“别丢人现眼了,快滚下来吧!”
几个妖怪灰溜溜地爬下了赛台。
接下来上来的是土那金。寒琴看到它忍不住说:
“这个可恶的家伙也来了。”
“是啊。”雨拖那雷说,“专门为此而来的。”
“这个家伙坏透了,有办法能解决了它吗?”寒琴说。
“现在都自身难保了,”雨拖那雷说,“没办法。”
“各位,”只听见土那金在台上说,“我在外面看见你们玩这个游戏,心里真是急呀。这个游戏不是这么玩的。这么大的一个目标,这么小的一个赛台,为什么玩得这么差劲。还一起上三个。丢不丢人。我和各位打个赌,我就一个,这一场我要在它胸口插三刀,输了我赔各位在座的每一位一粒金子!”
“这个土那金是疯了吗!”寒琴看着雨拖那雷说。
寒琴也不知道它说了什么,就只见它动了动嘴,回答早就被观众席上一阵阵的“刺激!”,“刺激!”的呼喊声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