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单木端详了一下,“你拿着这幅画像在我后面,碰到金睛怪的时候让它挡住我的脸。像这样——”它说着拿着画挡在自己的面前,“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走!”
“你在前面!”寒琴推了推它,嘴里咬着一根干巴的稻草说。
“你这是不信任我。”
“哪有。”
单木走到了牢门口,推了推门:
“开门!”
“干吗?”金睛怪瞪着眼睛看着它。
“你没看见我吗?”单木用手指了指挡在面前的画像说,“我是巨菇,我要带走这个嫌犯。”
“你是谁?”
“我是巨菇啊!这个嫌犯我要带走!”
“你等等!我进来再说。”金睛怪说着,“咔嚓!”一响,开了门。
它一开门就飞快地冲到单木旁边,一拳把它打倒在地。
然后冲着它的身上就是一顿打。边打边说:
“让你侮辱我心目中的形象!让你侮辱我心目中的形象!我心目中的巨菇大人怎么是这样的!怎么是这样的!”
打完了它站起来抓住那幅画撕得粉碎。
寒琴在一旁束着手都看呆了,嘴里的稻草动也不动。
“那你心目中的巨菇大人是什么样子的?”寒琴忍不住问。
“我让你们看看!”那金睛怪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副画说,“你们看看,我心目中的巨菇大人!它的嘴角从来是没有一点笑意的,而且脸上有黑色的脉络!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些细节!”
“我看看!”单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就是和你开了一个玩笑,”单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我现在还有些事儿要和嫌犯说,你出去吧。”
那金睛怪看了它一眼,然后出去关了门。
“作为一个朋友,你就这样看着我挨打,良心上也有点过意不去吧?”单木边说着边抹去脸上的血迹。
“不是我不出手,我出过手,没有兵器它也会把我打成和你一样。”
“好吧,我都快被它打得认不出来了。”单木说,“脑袋嗡嗡响。这一招蒙混过关不好使,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咱们还有别的办法。”寒琴说,“你可以真的变成巨菇的样子。”
“我这儿不是已经变成别的样子了嘛。”单木咕哝了一句,不过它又突然想起来:
“但是现在马上就要到午夜了,到时候我再变回来,然后变成巨菇的模样——”
“我就是这个意思。刚才的画像你已经看到咯?”寒琴说。
“看是看到了,但也不怎么仔细。唉!好像是被打蒙了。——刚才的那个巨菇,嘴角边好像还挂着口水。你看见有吗?”
“嗯,我也看到了。”
“一个妖怪嘴角边时长挂着口水那该有多恶心。”单木说,“好吧,也只有这么办了。想想自己要变成这个模样,把你双眼戳瞎了的心都有。”
“你还知道丑啊。”寒琴笑着说。
“哎——你看,我变回去了。现在是午夜了。”单木指着自己对它说。
“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寒琴连忙跑到它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
“还不错,还不错。本来你长相很普通,但是因为有你刚才变的陀螺蜜作比较,简直就相当帅气了。你刚才要是这个样子,说不定我就出手了。”
“哎,你们女的比男的还脸控啊。一想到待会儿我要变得更恶心我的心灵创伤就很大。你说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的,就这一点都没有激起你心中一丝崇高的感觉吗?”
“崇高?我拿你当朋友还不行吗?今天你来救我,算我欠你的。”
“不用,不用。”单木摆手说,“等我出去了,我也算完成了给你哥的承诺,这件事就算这么了结了。咱俩互不相欠。”
“好啊,你要这么大度,我也不介意。”
“等等——”单木一挥手说,“我变一回试试。”
它试了一下——新的变化开始生效了。
“好像成功了!”寒琴看着它惊喜地说。
“你看仔细了。”单木说,“刚才我那么大胆,不是我傻,主要还是我信你画的画。结果有良知的你也看到了。这次我再信你一次。你能不能吸收一下上次的教训,好好看一看,还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你转过来我仔细看看。”
“怎么样?”
“嘴角可以再恶心点。口水可以再明显点。”
“这样行不行?”单木吐出一口水挂在嘴边。
“可以再恶心点。那个蘑菇头边的头发再乱一点。”
两个推敲了半天,终于觉得都受不了了,然后单木拉着寒琴往牢门边走。刚走到门边,还没等到单木开口,突然金睛怪在门外说话了:
“巨菇大人!您——什么时候到了?”
单木听它这么一说,喜出望外,又分外紧张。
“瞎了你的狗眼!我怎么进来的,不是刚才你让我进来的吗!”
“是嘛巨菇大人,也许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大好,您这是——”
“我要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单木厉声问道。
金睛怪听它这么一说,吓得一哆嗦。
“大人,我最近确实有些昏聩,您这是要提嫌犯?”
“你说呢?”
金睛怪吓得赶紧开了门。
“大人,我这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把门也锁上了。您要提它走,我来帮您。”它说着跑过去牵着寒琴的手链。
“你说你现在做事这么不仔细,我是不是应该打你。”单木说。
“是,是。您打我是应该的。”金睛怪在后边连连点头。
“好。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我就不客气了。”单木说着跳过去摁住它的头就是一拳。
“巨菇大人,你这是公报私仇哦。”寒琴在一边说。
“闭嘴!”金睛怪拉了一下链子说,“再敢顶撞大人我拧断你的脖子!”
“说得好!”单木又摁着它的头连捶了好几下。它打得手生疼,于是收了手,说:
“我打你是为你好!你明不明白?”
“下奴当然明白。大人消消气。”金睛怪低着头回答。
“行了,已经出了牢门了,你回去吧。”
“是,大人。”那金睛怪听他这么说,朝单木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慢腾腾地走回去了。
“你出气了?”看着它离去了背影,寒琴问。
“那当然。心里一下子开朗多了!”单木说,“做奴才做到金睛怪这个样子也算做到极致了;现在怎么走?”
“我知道那边有一个看守的房间,我的弯刀还在它们那里呢。我得先把我的兵器拿回来。”寒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