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经行处,莓苔见履痕。”(刘长卿诗)。真实的人生有深刻的美,而描绘出真实并不容易.这些随笔是一个人创作的履痕和历程的标记,不但要与人推心置腹,还要与这个时代肝胆相照。
《记者手记》所记录的就是个人工作和生活的履历,深深浅浅歪歪扭扭的脚印。比其他文字更纯粹,更敏锐,更真实,更见性情。
彭丽媛/为医患而歌唱
在中国,有这样一个女人,她的美貌,她的才情,她的歌声征服了亿万观众的心。她就是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习近平夫人、家喻户晓的歌唱家--彭丽媛。
“更让人们尊敬和爱戴是她对患者的同情和医者的关心。很多有名气的歌唱家,少有像她这样对弱势人群倾注感情!”中山大学附属第五医院大外科主任熊大芾教授深有感触。
2002年12月14日,中山大学附属第五医院在珠海体育中心举办盛大《凭海放歌》开业庆典晚会。彭丽媛、阎维文、克里木等国内着名歌唱家应邀晚会献唱。我作为湖南卫生新闻界唯一应邀出席晚会观礼的新闻记者(坐中区3排13号,靠舞台前),有幸观赏了当晚精彩文艺表演,聆听了彭丽媛声情并茂的压轴歌曲《父老乡亲》和《天地喜洋洋》,近距离拍摄彭丽媛的演唱风采。她一袭玫瑰红薄纱上场,立即引来欢声雷动。
唱完两首歌后,她向观众深鞠一躬,简练而深情地说:“祝福珠海的父老乡亲健康快乐,天天喜洋洋!”那场晚会,医院领导还邀请了部分住院病人参加,共同分享开院开心的时刻。如今,我仍保存了晚会的节目表和座位票,珍藏了拍摄彭丽媛动人的演唱画面。
所憾当时携带的相机只有几百万像素,清晰度不高。但是,那晚带相机和记者身份的人不多,大家全神贯注听歌,热情地向她挥手,呼喊着她的名字,而我拍摄的这些照片尤其显得特别珍贵。
作为中国“民歌天后”,彭丽媛曾演唱过《在希望的田野上》、《我爱你,塞北的雪》等诸多耳熟能详的歌曲。近几年,彭丽媛越来越少地出现在舞台和银屏上。人们发现,她虽低调,却并非真正淡出,而是把更多时间和精力放在了公益事业上。在中国红十字基金会慈善公益系列晚会的舞台上,在中央电视台赴四川地震灾区慰问演出的现场,在抗击非典第一线的小汤山医院;她还给艾滋病孤儿喂饺子,去医院看望结核病人……她把自己的歌声、祝福送给陷入不幸中的百姓和英勇的救灾人们。
2011年6月3日,联合国选中彭丽媛出任世界卫生组织“抗击结核病和艾滋病亲善大使”,除了她闻名于世的声音和影响力,世界卫生组织认为她有一颗热爱公益事业之心,身上还凝聚着一种勤奋上进、锲而不舍的正能量。
彭丽媛,她用自己的歌声、人气和爱心赢得了世界!
半个世纪的爱恋
今年元旦,岳父母给了儿孙们一个惊喜,岳母在家宴上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们,今天是她和老伴50周年的金婚纪念日,她感恩老伴相知相伴半个世纪,高兴儿孙满堂。“秘密”刚透露,儿孙们像炸开锅似围着爷爷奶奶欢呼雀跃,全家人举杯同庆,此时此刻,父母流下幸福的泪水。
席间,岳母说了自己和老伴相濡以沫50年的往事。岳母说,父母很早就过世。她18岁参加工作,带着4岁的弟弟相依为命,21岁入了党;25岁那年,同学兼同事,又帅气的岳父看了上她,就悄悄地捎给她一封求爱信。岳母当初并没有答应,她在犹豫:自己眼睛近视,又独自一人抚养弟弟,她怕连累别人。岳父了解她的心思后,诚恳地说:“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就是这句掷地有声的话打动了她。
1963年的元旦,岳父母和另外两对新人,在长沙县一个偏僻山村的广福安完全小学礼堂,举行了简朴的集体婚礼,无意中成为长沙县有史以来第一批集体婚礼的践行者,一时传为美谈。当时,县委宣传部长和县教育局长还亲临婚礼现场祝福,全校老师、部分学生,四邻乡亲见证了这场牵手半个世纪的浪漫。
婚后柴米油盐的日子,俩老相扶相依,患难与共,为人师表,教书育人。据舅舅回忆,岳先后从事过语文、数学、音乐教教学、工会主席、教导处主任等工作,每一项工作,虽不惊天动地,但尽心尽力,脚踏实地。多次评为“先进教育工作者”、“优秀共产党员”、“特等模范”、“三八红旗手”,而这些,低调的岳母从未跟儿孙们提及过。
岳母说,她和老伴风雨同舟50年,没有红过脸,没有吵过架;无论到哪里,俩人总是一路同行,身影不离。有时,她个人外出,遇老天爷变脸,老伴会及时送伞送衣服。如影随形的牵挂与思念,勾芡在日复一日,寡淡乏腻的日子里,安之若素。而最让岳母感动,是岳父作为男子汉的担当。她弟弟装修房子、搬家、结婚等等,岳父鼎力相助,兑现诺言……这些平平淡淡的点点滴滴,却让岳母刻骨铭心。
我时常从岳父母的同事、同学和亲朋好友中,听到他们的故事,感受他们对岳父母的尊重和爱戴,俩老在我心中的形象更立体。
岳母48岁那年,因高血脂、冠心病和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病休了几个月,她怕连累其他同事,主动提出退休,腾出招工指标礼让他人;提早病退休后,腰腿病折磨,让岳母长时间生活不能自理,好几次休克,住院抢救,她从不告诉单位领导,再大的痛苦和困难总是她和老伴扛着。她说,退休什么都退了,天大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不要给组织添麻烦。
岳父母教书育人几十年,学生成千上万,桃李满天下。有的成了厅级处级干部,有的成了专家教授,有的发家致富……她为学生的成功感到欣慰和自豪,也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和祝福!岳父母却从没利用师生关系,安插亲属,安排工作,搞什么项目。岳母说,当老师的想发财求回报,带坏的不仅仅是学生,影响的是一代人的社会风气,千万使不得。
而对家境贫困的学生,俩老解囊相助;对流浪儿童,也关怀备至。有一年,住宅区的院子里一位八九岁小男孩在游荡,全身脏兮兮的。岳父母上前询问,才知孩子的妈妈离家出走,后妈打骂他,他只身从湖北流浪到宁乡。岳父母收留了他多日,帮他理发、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并联系男孩父母,找民政局打听男孩详细住址,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找到男孩的亲人前来认领。
岳父母一手带大了3个儿女,又有一手抱大了3个孙子,其间的酸甜苦辣,难以言传。老人却从没叫过一声苦,从没说过一声累。她常常说,你们安心工作,我当好后勤部长,你们没有后顾之忧,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和安慰。如今,儿女成家立业,孙子长大成人,却换来了老人满头白发,满脸沧桑。“可我幸福啊,儿孙有出息又孝顺,这辈子所有的苦和累都值得!”。岳母说着,脸庞露出款款深情。
吃完中餐,大女儿提议父母去拍一组金婚纪念婚纱照,得到岳父母的同意。岳父母第一次化妆、第一次试穿婚纱,老人心情特别激动。摄影师教他们摆拍各种姿势的时候,起初有点紧张,忙乎一阵子后,配合自然到位。面对镜头岳母始终盈满笑容,岳父亦有“大腕”的风度。摄影师笑道:到底是老夫老妻,举手投足顾盼生情,水乳交融。
半个世纪的爱恋,有一种默契叫心领神会;有一份大爱叫静水深流。
探访朱镕基旧居
沿107国道驱车前往长沙县安沙镇和平村探访朱镕基旧居,因无路牌指示,一路走走停停打听,村民热情指点导引,比较顺利找到朱氏祖屋--棠坡恬园。1928年10月1日,共和国第五任总理朱镕基就出生在这里,并度过9年孩提的时光。
棠坡恬园,恬静安然。大门紧锁,少有游人。恬园门联“诗书继世,忠厚传家”很醒目。恬园坐南朝北,前有一圆形水塘,三面环山,两旁茂林修竹、杂花间树,白墙灰瓦相衬,色调古朴素雅,房屋建筑与周边环境相得益彰。伫立恬园前方,两道丘陵蜿蜒如龙脉,合二为一,自然形成一片开阔地,而旧居正好处在“正穴”中央,契合后代出伟人的风水特征:“前有照、后有靠”。
恬园附近的老邻居陈法安先生说,清光禄大夫朱玉棠(朱昌琳之父)因“喜为山中之乐,无金玉锦绣优伶歌舞之俗”于清咸丰年间修建了棠坡恬园,为三进庭院式布局,砖木结构,有大小房屋100余间,典型的长沙传统民居风格。可惜在上世纪60年代“破四旧”时被拆除。前些年,县政府一直计划重建恬园,据说朱镕基坚决不同意这样做。直到朱总理引退后,政府才于2006年重建棠坡恬园。
为恢复老屋的历史原貌,政府领导请来考古学家和湖南大学土木建筑系专家对原址地基进行了挖掘、勘测,听取了当地老人的回忆,查阅了大量史料。重建的建筑规模仅为原来的十分之一,但依旧黛瓦白壁、飞檐重叠,融合了徽派建筑和湖湘建筑特色。大院外,竹木葱郁,鸟鸣声声,古朴幽静。
因“铁将军”把守,我们没有进入恬园内参观。村民说,祖屋内有3样东西值得一看。一是棠坡古井。说的是朱昌琳会看风水,他买下杨家的田塘山岭后,发现山势如龙脉潜行,遂在两边岭旁,各掘水井4口,共计8口水井,以守住山势。棠坡之井,清凉甘甜,神奇美妙;棠坡之水,因朱昌琳为湖南首富,故有“发财水”美誉;二是省内唯一一座同时拥有轿厅和戏台的古代官僚住宅,极具建筑学和考古研究的价值;三是旧居发掘出3个保护完好的蒸钵,目前尚不清楚用意,却使这处祖屋充满神秘。
据朱家族谱载:朱镕基是明太祖朱元璋直系后裔,按照朱元璋第十八子朱楩后裔字派,朱镕基是岷王朱楩的十七世孙。道光年间,在长沙经营盐、茶、钱庄、矿业的朱氏家族富甲一方。朱镕基的曾伯祖父朱昌琳曾是湖南首富,乐善好施,是湖南近代慈善事业的创始人。
清末时,棠坡恬园曾是湖南的“名人会所”,郭嵩焘、陈宝箴、龙汝霖、张笠臣等达官及文豪曾相邀来此品茶、赏花、游览。清同治十二年,清着名文学家吴南屏曾受邀到此做客,挥毫写就《棠坡恬园记》,盛赞棠坡恬园之美。
1938年,朱家将棠坡祖屋部分改成族校,后又扩建为“时中学校”。
多年以来,当地政府与乡亲盼望朱镕基总理回故乡看看,至今仍未成行,并非他对故乡没有情感。做事高调的朱镕基一直为人低调,有所顾虑:在位时,他担心家乡拿他旗号行事;退休后,他又担心家乡拿他包装搞旅游。当地政府非常尊重朱镕基的意愿,称旧居为“棠坡清代民居”,旧居所有的宣传资料及陈列内容只字不提朱镕基。
陈法安说:“负责看管这房子是朱镕基侄孙媳妇。旧居尚未对外开放,一般不接待游人,但是,近几年来,慕名前来参观的络绎不绝,一年更比一年多!”
魂牵梦萦我故乡
很多网友问我,你写了那么多文章,拍摄那么多照片,却从未见过你家乡只言片语。这么说来,我倒有点惭愧!我并非不爱家乡,不爱我的父老乡亲,也许是太爱,太牵肠挂肚了,反而觉得无从下手。虽然离开老家30多年,但故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时刻令我魂牵梦萦。
我和毛主席、彭大元帅同乡,都是湘潭人,三个老乡处在等腰三角形位置,相距不足20公里。不敢相提并论,只是望其项背,完全是借光,托主席、元帅的福,让自己的虚荣心骄傲一番。
杨嘉桥镇荆州乡新福村是我正宗老家,祖上居住地叫汤家老屋,世代耕种、生息在这片土地上。上高中,父亲叫我在堂屋中央的横梁上题个词,让老屋沾点文气,我没有推辞,爬上楼梯,毛笔蘸漆,隶意书写了“稻香老农”四个字。乐得父亲笑呵呵,说:“好!乡里嘛,就要香一点!”
老家溪涧沟渠纵横,水塘小坝星罗棋布,大片小块农田形状多样,土地肥沃,种什么,就长什么;栽什么,就结什么。要说四时景色,一年当中最悦目的莫过于春天,春日雨水多,沟渠塘坝水量丰沛,片片水田如明镜,田埂芳草萋萋,溪涧流水潺潺,小瀑布飞花漱玉。行走在溪水边,成群结队的小鱼儿争先恐后地窜来窜去,野花不时从路边探出头来……
家乡有一条涟水河,清且涟漪。靠水吃水,祖祖辈辈农闲时节,就靠捕鱼捞虾,换回日常的柴米油盐,自给自足的小农生活,宛如田园牧歌般的悠长。
记得小时候,村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儿时的游戏就是捉迷藏、打陀螺、跳绳、吹蒲公英,划拳……一大群孩子喜欢排着一溜长长的队伍,手握棍棒当武器,自称“什么几路军”,走家串户,美其名“打土豪分田地”,实为搜罗各家各户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晚上,村上有熟稔《西游记》、《三国演义》的长者,就吆喝细伢子围在他身边,听他述说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猪八戒背媳妇,桃园三结义的故事,每晚也就讲那么一两回,“且听下回分解”的结束语,时常吊着我们的胃口。
我上中学时,就开始为父母分担家务,放学后,要给家里砍一担柴,或捉一小桶子鱼崽子,方能吃得上晚饭。渴了,随便在清清的溪涧掬几捧水,沁人心脾;饿了,摘一些野果子充饥。夏天,邀几个同学,光着身子在涟水河里游泳,回家只要换一身衣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