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皇城的一处府邸中,一位看不出真实年龄,面色如霜唇色又似火的人正坐在堂上主子的座位上,右手不停地转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在其身旁站着一位女子,大约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眉眼之间透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面部被一张紫色的面纱掩去,但依稀能看到那樱桃一样的小口,和颇有几分姿色的样貌。
“杀死那老家伙了吧?”面色如霜的男子冷冷地问苍澜。
“差一点就杀死了,只是突然那把剑的剑灵不知为何杀了出来...”苍澜有些胆怯地回答,全程都死死地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看那男子。
“废物!都二十多年了,剑主人都死了,你却连一个剑灵都应付不了!”那男子突然站起身呵斥。
“不过我杀死了他的一个儿子,还带回了另外一个儿子,不知大人该如何处置他?”苍澜抬头看了一眼那男子,然后又把头低下。
“死了一个,还剩下一个在我们手中,可以让他来自投落网。”那男子冷冷地笑着说。
“不,比起这还有个更有趣的玩法。”一旁的女子突然开口说道。
“哦?什么玩法?”男子一脸期待地看向女子。
“大人何不使用蛊心术洗去他的思想,让他为我所用,成为一件杀器岂不更好?让他去杀那老头子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女子不紧不慢地说。
“有趣有趣!还是樱纱有方法。就依你所说的办!”男子嘴角上扬,依然冷冷地笑着说。
“去,把那老头子的可伶儿子带上来。”樱纱对苍澜命令道。
不一会,黄湛被五花大绑地带到了大堂上,被惊吓过度的原因,到现在依然处于昏睡中没有醒来。
“洵日大人,樱纱姑娘,那老头子的儿子带到!”苍澜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说。
话音刚落,樱纱已经到了黄湛跟前。伸出一只雪白的纤纤玉手在黄湛的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原本昏睡的黄湛竟剧烈地抖动了几下,然后又没了动静。
“来人,把他带到赤面鬼那,等他醒来让赤面鬼传授他蚀心决,务必将其变成一件听话的杀器。”洵日见樱纱施法完毕,对两旁的侍卫吩咐道。
黄湛被侍卫拖着带离了大堂,洵日挥挥手示意樱纱与苍澜都退下,转身时那面如冷霜的脸上变得更加阴冷,眼神中透出强大的杀气,嘴中慢慢地说了一句:“这场棋局终于有些精彩了。”
另一边,黄泉与老爷子回到了血迹满地的院子。刚推开大门,只见婉清正呆坐在地上,双眼木讷无神,黑眼圈已经盖住了雪白的皮肤,见老爷子与黄泉走到跟前都没回过神来,很显然是担心出了什么事,然后整夜都没有睡觉。只有一旁她的父亲在那皱着眉来回踱步徘徊着,见老爷子回来了才松了一口气,赶忙向前。
“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何满地都是血迹,你们一整夜都找不到人,跑哪去了?黄泉黄湛两位贤侄呢?”婉清她爹赶忙问老爷子。
“遇上百鬼夜行的杀手了,此事说来话长了,先进屋里慢慢说吧。”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回答道。
“泉哥哥和湛哥哥呢?”呆坐在地上的婉清此刻才回过神来,起身的时候险些又一下子坐了下去,在地上坐了一整晚腿已经麻木得不听使唤了。
“傻丫头,我是黄泉啊!”黄泉边说边伸手去搀扶婉清。
婉清一把推开黄泉,满脸质疑地说:“糊弄谁呢!我与泉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他长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吗?你虽然比他要英俊很多,但你怎么能是他呢?”
“你十六岁生辰时候,我送过你一只手镯你可记得?”见婉清不信,黄泉理了理她已凌乱的头发温柔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真是泉哥哥吗?这究竟怎么回事?”婉清摸了摸手腕上那只镯子,一脸惊讶地继续问黄泉。那只手镯是黄泉偷偷送给她的,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能说出这个的人不是黄泉那就是见鬼了。
“进屋里慢慢说吧,一言难尽。”黄泉伸手抓住婉清的手往屋子里走去。
老爷子把所有事情经过都说了之后,婉清被吓得不轻,哪里听说过人死之后还能复生,更没听说过阴阳剑灵黑衣杀手这等存在。在她印象中,老爷子就是个慈祥的老人,谁能想到竟是一位那么厉害的高手。此刻婉清难以置信得合不拢嘴,有些憔悴的脸庞上也冒出了些害羞的霞红。
“对不起呀,泉哥哥,我现在相信你是黄泉了。”婉清侧眼瞟了一眼黄泉后低声说道,而后脸颊上变得更红了,就像是待嫁的新娘,害羞得紧。
黄泉笑了笑,心中想着,这傻丫头,倒也真是可爱得很。对于婉清对自己这般的牵肠挂肚,心中更是感动得心中一阵发酸。
“那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继续待在这那些杀手自然还会再来。”婉清她爹一本正经的问老爷子。
“现在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湛儿,我准备让泉儿去寻他。至于我嘛,继续再找一个隐秘的地方生活,老死也就罢了。”老爷子说。
“我要和泉哥哥一同前去!”婉清毅然地站起来对着老爷子说。
“万万不可!此去太过凶险,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安全。”黄泉第一个开口回绝了,她爹和老爷子都没有吱声,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儿女情长的事,两位长辈也都是不反对的。
“有你保护我,我什么都不怕,更何况你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埋头苦读的书呆子了。”婉清嘟着嘴对黄泉说道,两只无处安放的小手抓着裙角不停地打着圈。
“当真不怕?”黄泉紧接着问婉清。
“不怕!”婉清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去就去吧,但是外面的世界可不比得家里,没人拿你当千金大小姐了。”见婉清如此执着,黄泉彼便没再拒绝,心里想着一定要保护好她。
“好!”婉清见黄泉答应了,一溜烟的就往家里跑去,收拾行囊去了。老爷子和她爹相视一笑,连连摇起头来,这妮子谁说都不好使,只听黄泉的话,也是拿她没办法。
院外的风摘下树叶又扬上高空,恰如人的命运摇摆不定,只能随风飘荡,毫无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