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清河书院来了一个年轻先生的传闻便在这个县城传开了,十五岁的年轻少年,一身稳重的先生装,还有那稚气未脱的面容。在清河书院也很显眼。
年轻的秀才,在清河县人的眼中本就代表着前途无量。
这书院中的其他先生大部分都是十分看好,还有一部分略含嫉妒。但都是读书人,平时倒也相安无事。
清河县的富商,倒是经常邀请元载吃饭,谈的是自家小女多么优秀。想要择一个乘龙快婿。元载年轻,而且饱读诗书,又有秀才身份,在这些商人眼中,元载这辈子算是稳了。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家中有些秀才,起码能免十亩地的税收!这日积月累也是一大笔的积累。同时家里有个读书人也是兴旺的象征。毕竟读书人的弯弯绕绕就比普通人来的多。
元载被烦了两三次之后,便关门谢客了。
因他白天需要教书,晚上仍要看书。时间紧切,若是再因为凡尘琐事叨扰,那他属于自己的时间就短了。他还年轻没必要着急自己的终身大事。
元载如此自律,也是看在了盖文达的眼中。正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元载如此,本就符合大道。
盖文达静坐喝茶,渐渐便把书院的一些事物交给了元载。都是些平常的琐事,但就是这些琐事对于磨练心性有着非常大的助益,红尘之中做事就是练心。
儒家作为世间三教之一,除了书本上的教化,自有一种别的传承。盖文达也在潜移默化的教导着元载。
话说回来,张宁与元载去清河书院的当天下午。盖文达按例来到张府教书。得知张宁中了童生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没多问。
教完书后,盖文达笑道:“张宁,今天上午与你一起的少年。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亲戚?”
张宁摇了摇头。“他是我朋友,考试的时候认识的。这人不一般。到你清河书院教书,想来也会出成绩的吧。”
盖文达说道:“此子我看他的面相,有大富大贵的根基,但一生坎坷不断,罢了。今天上午这么一闹,也证明这人与我书院有缘,我且收留他。未来若是他真的争气,也是一块好玉。”
没闲聊几句,盖文达就匆匆出门了。
当然张宁也没开心几天,又恢复了往常一般的,早起晨读,晚上夜读的习惯。
生活总是枯燥平常的。
起码张宁在清河县中大部分的人生都是在平淡中渡过的,没有起伏。
如果有的话,那也是在家中与他的四个侍女打闹,随着张宁的年纪渐长,逐渐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四个侍女越发丰满的身材,引起了张宁注意力。时而目光都会注意在四个丫鬟的身上流转。
当然偶尔出现的这一幕,也被西门玲看在眼中。
大唐社会开放,这种事情自然是平常之事,加上张宁作为清河太守的儿子,就算真的做出了一些荒唐的事情,顶多就是说上两句,倒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西门玲自然是知道这么下去将会怎么样。便找了这清河县中的四个关系紧密的富商,把梅兰竹菊四个女子,以张清守干女儿的身份嫁了出去。
随着四女的出嫁,张宁感受到了张家的清冷与枯燥。
随后十二岁,张宁一举中了秀才。成了远近闻名最早中秀才的天才神通。
秀才考试的时候,张宁落笔,同样贡院再出祥瑞。天下儒庙再次震动。这科考文气再被儒庙吞去八成。天庭再次没有得到预期的文气。上次探查的不了了之,惹得天帝至今有些不爽,现在异相再出,天帝直接再次派仙人前去下界探查真相。
由于秀才的文章都会被送去京都交给皇帝翻阅。
秀才考试不出半月。京城一大早便来了来了一队铁骑,后面拉着一个豪华的车厢停在了清河太守府门前。
张清守听到京城来人,不敢懈怠,赶忙穿好官府到府前迎接。
入眼见到的是一队骑兵,连人带马穿着黑色的厚重铠甲。队伍后面有这一个豪华的车厢。
看到张清守出门,从车厢里出来一个面容白净的中年人,身穿白衣,上面用的是浅色的细线绣着日月星辰,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花纹,但可以看出极其的精致。此人身材修长,纤细白哲的手中拿着金黄色的卷轴。缓缓走到张清守的身前。这人自有一股子上位者的气息。
张清守见到金色的卷轴,睁大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随后下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古来的礼仪,见圣旨如见皇帝。作为臣子要先行大礼。
这个中年人脸色有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声音带着磁性与阴柔。“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清河县张宁进宫觐见。钦此。”
话语很短。但声音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臣,谢陛下。”说完张清守手接圣旨,从袖中掏出几个狗头金偷摸的递给了宣旨的太监。
那太监接过,放在袖中。笑道:“张太守,你生了个好儿子,高宗皇帝前天看了你家儿子写的文章,连夜就写了这圣旨,让我带着人前来接张宁进宫面见。可谓是文章绝妙啊。”
张清守愣了,自家儿子他可是知道的,平日好吃懒做不说,还特别的喜欢粘花惹草。这种人能写出让皇帝都惊艳的文章?莫不是张宁在文章中瞎写。祸事了?
想到这里,张清守冷汗直流。赶忙赔笑道:“各位大人,赶忙进府,舟车劳顿。也在府中好生休息一下再走。我准备酒菜。”
这太监一路快马加鞭,也是乏累,见张清守如此的热情。自也不拒绝。说道:“那本官就在你这休息一会。对了吃完饭,给本官准备洗漱。一路颠簸,身体也乏了。”
“是是是。这饭食,洗漱都是给您准备的是这清河县中最好的。不知大人如何称呼?”张清守笑道。
“高力士。”这太监说完,便径直走入府中。张清守赶忙跑到前方带路。
带到了客厅之后,便安排家中大小伙计,准备烧菜做饭,为防止招待不周,张清守专门让人去怡红院找了个四五个顶级的头牌姑娘过来。
待安顿好了高力士之后,张清守赶忙跑到了内院找张宁。但见张宁正在看着书发呆,便急忙问道:“今天皇上叫宫里的太监要接你进宫,我且问你,在秀才考试的时候,你有没有犯浑,写什么不得体的话?”
张宁摇了摇头,“这次考试的题目是安民。然后我就围绕安民写了一些叙述。没什么出格啊。”
张清守问道:“那你怎么写的?”
“我忘了。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咋记得住!”张宁如实说道。
“自己写的东西都记不住?你干啥吃的!”张清守急切。“我看那高公公,还专门带了一队装备齐全的骑兵过来。别你写的东西,触怒了天威!到了京城,万一要砍你的头。罢了罢了,你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吧。现在跑路总比丢了命来得好。”
张宁摇了摇头。“爹,现在跑路,那高公公能放了你们?别扯什么父子情深,他要杀我早就现在就地正法了,还千里迢迢的跑到这个地方来带我回去?你要是实在害怕,赶紧再生几个儿子,不比你到处跟人联姻结婚来的稳当,再说。多生几个儿子之后,一来家业是不愁人继承了,二来可以多娶几个儿媳妇。比你自己亲力亲为的强多了。”
张清守听着张宁的话,笑骂道:“你这小子,罢了,等你长大后,你也能体验到这种quan利带来的乐趣与苦恼。只是咱们家加上你就是四代单传了。你以为我没想过多生几个儿子?但儿子多了,资源也未必够分,咱们家还是走精品路线。不过再生个大胖小子也未必不可。”
张宁无奈。“嗯。起码还有备用选项。”
张清守笑了笑。“现在嫡长子继承。这个家,只要你不出意外还是你的。”
张宁点了点头。“无所谓。”
“走吧,带你去看看宫里来的太监是什么样的。那长的贼渗人。也亏得你,让我能大饱眼福看一看太监是什么样的。你爹我这辈子就没出过清河县。你比我有出息啊。祖宗保佑,张家算是后继有人了。”张清守满脸笑意的说道。
张宁默不作声。心中对于进京也是充满了好奇。
果然命运的车轮滚滚转动,来这一世都十三年了,终于不一样的人生开始了。
张宁随着张清守来到大殿之中。
殿中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四个貌美如花,身材极好的妙龄女子。扭动的妖娆的身段,围绕在高公公的身边。
高公公也是极其享受这种时光。一时间整个殿中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清守趁着醉意问道。“高大人,不知道圣上叫张宁进宫是为了什么。”
高公公喝下旁边一个美人递过来的酒,哲白的手在身边女人的身上上下游走。笑道:“张大人放心,圣上叫张宁进宫不是坏事,还让我路上多加保护张宁的,所以我才调动了一队骑兵护卫。看样子是皇帝对张宁写的文章很感兴趣,想看看张公子这个少年神童到底是什么样子。”
张清守这才放心,随即饮了一杯酒。又示意高公公身边的女子多加的侍奉。
入夜,一顿饭吃完。高公公领着四个女子去了房间入睡。
张清守与张宁坐在房中。
张清守笑道:“明天你就要去长安了。正好你可以看看长安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