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酒馆之中，老板娘走到盖文达与高力士的桌前。
见这老板娘：
红唇娇欲滴，眉眼半含春。
声音半娇媚，举止似轻浮。
风光无限，春色无限，三十岁出头，成熟惹风情。
盖文达的眼睛看向这老板娘，一如既往的被吸引住。
天下男儿谁不爱美人。
“盖老板，好些日子没见你来了。倒让我想的慌。”老板娘声如莺鸣。秀手轻拂盖文达的衣袖。
盖文达笑道：“最近事多，得空就来看你来了。这是高大人。千里迢迢从长安来的。”盖文达不忘介绍道。
这老板娘看着高力士的白净面色，停止端坐的上身，眉目间的不怒自威。自有一种身居高位的气度。
这女子眼神亮了。在她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像高力士这样的男人。或者说整个清河县都没有。眼前这个男人一尘不染。
老板娘娇滴滴的说道：“高大人从长安过来，可是受了不少苦，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这酒馆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得，应有尽有。”
高力士看着老板娘的热情，面上带着笑容，看向盖文达，“全凭大儒决定。客随主便。”
盖文达没有推脱。只点道：“金老板，把你这招牌菜都上来吧。高大人远道而来，得招待好了。”
老板娘点了点头。媚眼深深的望了高力士一眼后，便出了门，空气中只留下一阵香风。
“哈哈，这老板娘叫金镶玉，开着这家酒馆，菜肴不错，人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这女子表面风情，实则不会让人沾丝毫便宜。算是女中豪杰。”盖文达说道。
高力士笑道：“是大儒还未得手，还是真如你说的，这女的人情通透。”
“高大人见多识广，但金镶玉确实不同。”盖大儒端坐说道。
这间酒馆，竹子搭建而成。包间之内布置的非常雅致，窗口的床帘被风吹的抖动。桌上还有一檀香，白烟袅袅。
“这儒庙震动，大儒可知道是否标志着要有大事发生？”高力士说道。
盖文达沉思片刻。“不清楚。三年前，天象大变，文曲星光芒盖过月亮，引得天下人议论纷纷，三年后儒庙再次震动。传言可能儒家将要再出一个圣人。”
“圣人？”高力士的面色不太好看。“圣人会威胁到大唐皇帝吗？如果出了圣人，那么置当朝皇帝于何地。历来当朝者只会宣扬死了的圣人，也会打压活着的圣人。”
盖文达沉声说道：“若儒家出圣人！任何力量都是阻止不了的，一个圣人的先天命格，很硬。如果你要刻意对付圣人，最终圣人会转危为安，而阻碍圣人出世的，都将成为他成圣路上的垫脚石。”
高力士沉默了。“皇权至上，是不能被所谓的圣人动摇的。不然民有二心，不利统治。”
“哈哈哈哈，真以为圣人都跟普通人一样，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盖文达笑道。“圣人出世，必有他的使命。这个对整个人类社会都是有利的。可能会损害某些人的利益。但也许是值得的。再说了儒庙震动，也可能只是个意外。传说中的圣人，早在远古时代有传闻，现在怎么可能会有。”
高力士点了点头。“这世间的宗派特别多，奇人异士无数，我见过天上的仙人。见过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这个世界太大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若真出圣人，那么就是一场大变。”
盖文达点了点头。“平常心看待，仅此而已。事情未到这一步，就没必要多加关注，起码现在生活的舒心。”
第二天，一早，晨起鸡鸣。带着晨露的朝气。
西门玲昨夜就把张宁的包裹收拾好了。
清晨一大早，她就来到张宁的房中。
少年早早就穿好了衣服。
自从四位丫鬟被西门玲嫁出去了之后，张宁就独自一人。没了之前的那般热闹。
“今天去长安，到了那边少说话，多谨慎，别表现，安安稳稳的在京城呆着，等事情完了就抓紧回来。其他的一切繁华都是过眼云烟，都是虚的。回家继承家产才是真的。”西门玲说道。张宁点了点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娘，我心中有数。你就别唠叨了。”
西门玲无奈。“你能有什么数，要不是我是女人家，出门不方便，我都想陪你走一遭了。”
张宁赶忙摇头笑道：“可别，你跟我去了，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西门玲用手指按了张宁头一下。“你这死小子。”
准备完毕，西门玲把手上的手环递给了张宁。“包裹里面有散碎银子，路上慢慢花，够你花上半年的。这是我的首饰，如果在外面遇到麻烦，这首饰还能当了。”
张宁不以为意的说道：“娘，这次去京城半路都有军队护卫，非常安全，这大唐地界，谁会与官场过不去？”
西门玲听言，点了点头。“行了。那你此去多小心，尽量别说话。能表现的木讷，就不要表现的精明。能表现的蠢笨，就不要锋芒毕露。”
“知道了。知道了。娘你别说了。”张宁拎起包就跑出了房门。
吃完饭。
张宁便跟高力士上了那架豪华的车厢。
车厢里通体铺着红色的垫子，张宁不知道这毯子什么材质，但坐上去软软的。车厢中间是一个光滑的木头桌子，张宁不认识是什么木头，但就是感觉结实稳重，桌上还有很多卷起来的白纸，可以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整个车厢空间内还有着一股莫名的香气。
张宁坐在车中，静静地坐着。高力士也静静的坐着。整个车厢之中显得非常安静。
随着车队的开动，这车厢也显得轻微的颠簸。
张宁忍不住问道：“这次去长安，得去多长时间？”
高力士略带思索了一下，“按照以往惯例，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高宗皇帝爱才，到时候张宁小兄弟可不要紧张。陛下是很开明的。”
张宁点了点头。“嗯。”
“听说皇宫之中，珠宝玉石如泥沙，还有天下最美的女人在宫中，是不是这样。”张宁道。
高力士笑了笑，“都是传言，皇宫之中虽然是天下人所向往的地方，但真的居于皇宫之中，才发现，这么一座宫殿之中，珠宝玉石虽然多，但每天宫中万人以上的开销是真的大。从宫外采购的东西，都要比普通人家购买贵上十倍。皇宫中的开销很大，虽有很多珍稀玩物，但都只是摆在皇宫之中的物件，不能吃，也不能用。世间之人都向往着荣华富贵，但真的有了之后，才发现所谓的荣华富贵不过就只是一张床，一碗饭。一辈子衣食无忧罢了。多了的东西，也完全都用不了，至于天下最美的女子，想必宫中的未必最美。皇宫再大，也搜罗不了天下的美人。”
高力士感慨道。
“宫中大部分女人还是姿色一般，都有自己的工作与任务。这世人都说当了皇帝之后，非常自由，但其实皇帝考虑得更多的是平衡朝堂上的关系，就是晚上跟谁上床，都有严格的考量。皇帝的精力是有限的，每年还有选秀，进来新人，跟大唐的大家族联姻，或者跟异邦通婚。这富贵人家的女子也有长得非常难看的，脾气都是古怪。但为了政治考虑，皇帝不管啥样，还是得娶。这也导致了皇帝的后宫生活，没人想象的那般好。”
张宁笑道：“那皇帝还真是可怜。都无法主宰自己的想法。那当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你这小娃，还真的敢说。”高力士笑道。
“其实皇帝也是开心的，他拥有无尽的权利，可以做到他想做的大部分事情。生活舒服。虽然偶尔会身不由己，但人都是尊上的，也很少有人会敢让皇帝不开心。所以你先不要说皇帝不开心，等你有一天可以位高权重的时候，就会发现。当你不开心的时候，很多人都会不开心。当你开心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开心。这就是好处。”高力士笑道。
“牛。”张宁道。
“我描绘的这么美好，你就这平淡反应？”高力士吐槽道。
张宁笑了笑：“动心也没办法啊。毕竟那又不是我。相较于这些东西，我更想自由自在的生活。”
“小兄弟，你这就是读书人的毛病，太清高。在这世间要想好好的活着，就得入世。”高力士说道。
张宁点了点头。“高大人说得对，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高大人一定要多多指教。”
高力士摆了摆手。“罢了，一听就不是真心的。你这娃娃，你自己有什么理想。”
张宁想了想。半晌说道：“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高力士笑道。
“那就是潇洒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让那天遮不住我的眼，让这地再也挡不住我的心，要这众生都知我意。”说到这里，张宁不再说话。
高力士举起的手，微微颤抖。“你这理想有点大啊。就你刚才说出来的话，都能被砍头十次了，进了皇宫之中，这些话千万不要说。还有不要抖机灵。”
“嗯嗯。”张宁回道。然后笑着说：“这不没外人。我就说了，其实这也不是我说的，是我小时候遇到一个高人，他在路边高歌的一段话，我记下来了，今天高大人一问，我就说出来了。”
高力士点了点头。“这理想境界是特别的高。一般人达不到，或许古往今来也没人能达到。皇帝面前，千万别说。”
张宁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