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安的嗓子哑的厉害，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重男轻女吗？
他好像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宋十一的妈妈再谈起来宋十一的时候，语气总是不屑，还带着一丝的嫌弃。
而宋十一小时候，似乎也格外的讨厌别人说，再给他生一个小弟弟，每次有大人说完这样的话，她都会很生气，还跑过去拉着自己妈妈的衣角。
他们这一代，计划生育，都是独生子女。
也不是没有偷偷生下其他小孩的，林志就是，他玩笑的说自己两岁之前都是黑户，他爸后来交了罚款，差点连工作丢了。
“十一，乖。”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站起来抱住了宋十一。
“你是男孩，真的羡慕死你了，贺平安。”
“他们每次都说自己不重男轻女，却总是偷偷打我，还从来不告诉我爸爸，就算我爸爸知道了，也都是怪我不听话。”宋十一小声呜咽着，猫一样。
“贺平安，我好难过，为什么就没有人喜欢我。”
贺平安虚抱着宋十一，他突然觉得自己很难过，难过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碎了，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喜欢宋十一呢，她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什么坏心思，笑起来的时候干干净净，怎么会有人让她哭。
贺平安的印象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宋十一哭了。
最近的一次，还是她在五年级的时候，和两个男生打架，她把膝盖磕破了，血从膝盖一直往下流，染红了整个白袜子的袜筒。
她就那样一瘸一拐的跑过去，找了自己的妈妈，见了宋阿姨才开始哭。
后来，等伤口结痂了，她和贺平安并排在楼梯口坐着，她用手一点点扣着疤，喝着贺平安买的美年达，略微有点委屈的开口，“我去完医院，我妈说我天天在学校都不老实，把衣服弄的特别脏，去医院给她丢人。贺平安你怎么能在座位上坐一天呢？”
其实，自己从那个时候，就该察觉出来的。
“肯定会有人喜欢你。”
“那我爸爸妈妈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宋十一抽了抽鼻子，深吸了一口气，闷声开口，“松开点啦，好闷。”
“嗯。”贺平安把手松开，这一次，他坐在了宋十一旁边。
“大概是我这个人，长的又丑，成绩还差，不能拿来让她们炫耀吧。”
她自嘲的开口，贺平安不敢抬头看她。
“我能用你家的电话，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吗？”宋十一小声的开口问，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但语气却已经平稳。
“嗯。”
电话的内容也很简单，“爸爸我没事，我现在在贺平安家里，他家里没人。你先找妈妈吧。”
“我什么都没说，你放心吧。”电话的那边似乎又嘱咐了什么，宋十一回答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看着贺平安不解的模样，她对着贺平安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我今天说的这些，你谁都不可以告诉，包括你的好朋友，还有爸爸妈妈。”
“好。”贺平安点头，走过去，两个小拇指交缠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