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驱使着我抛弃泽栀和管笙,捻了个隐身决一路尾随。
待到一个犄角旮旯处,云莳同那鬼使方停下脚步,四周环顾了下,方开口,“如何了?”
那鬼使恭敬回道,“府君的吩咐,属下定当竭力,那女子已送去岐宁塔,想来不久便会有消息传来,还请左掌云司禀告府君,一切安好。”
云莳点点头,随手从囊中取出一个物件,而那个物件我曾在一个人身上瞧见过,斋儿,她拉扯我衣角裙摆时曾露出脖颈里挂着的吊坠,与云莳手中这枚不差分毫。
云莳怎么会有斋儿的吊坠,她不是被送回幽冥打入归墟烈域了么?
还是说,云珂根本没有送她去,这一切都是他骗我的?
心头疑惑一个接着一个产生,眉头皱的快夹的死一只蚊子。
不知可是我想事情想的出了神,还是因灵力大减从而导致这隐身之术退散了。
我忙找个墙角闪身躲了过去,大幅呼吸,看着有所察觉的云莳慢慢靠近,心颤动不止。
危机时刻,又是他出现,将我带走。
而在我同管笙离开后,云莳的嘴角微微弯起弧度。
“管公子如何会出现在这儿?你不是正和泽栀在茶楼里喝茶么?”
“虞音姑娘很喜欢不经意的跑开?”
语气里带这些嗔怪,他在埋怨我?
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些害羞,回他,“管公子勿怪,实在是遇着了个熟人,一时情急这才不动声色离开的。”
“下次,不准再这样了。”
听他不似以往温和的语气竟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回,“好。”
“嗯,”他回完嗯,再不说话,真的像生了气,这一下子倒是惹得我手足无措了,我很清楚他对我的感情,也很清楚自己该对他有什么态度,可每次再与他独处的时候,心底深处都会泛出浅浅难过。
所有的悲伤落幕,似乎都不想他有。
这一感觉,实在奇怪,奇怪之余,便想躲着他,这越是躲,他便总会出现,就如上一次,就如这一次。
一时无话,我只好先开口,问道,“管公子还没有告诉我,怎么会在那儿?”
他看我一眼,眼中尽是埋怨,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云珂送给我的荧花玉簪,“虞音姑娘走的匆忙,这簪子落了都不知道,叫唤姑娘,姑娘也不理,只好一路跟随了。”
我嬉笑的从他手中取过荧花,很是爱怜珍惜的细细擦了一番,抹掉上面覆盖灰尘,对他笑了笑,“多谢管公子了,这玉簪对我重要的很,若是丢了,怕云珂又要喋喋不休了。”
听我说到云珂他神色一怔,“白兄对姑娘可好?”
瘪了瘪嘴,微微点了点头,“算,好吧!这得看情况,他这人永远责任大过天。”略带无奈的叹了口气,瞥他一眼,看他神色异常,又想到好像对着一个异性说着另外一个异性的坏话很是不恰当。
而明知这个异性对自己还有意思,便深觉更不恰当,只好补充道,“可怎么办呢,自己认准的人当然要接受了,不管他是怎样的,总是自己找的嘛!是酸是甜都是情爱之趣。”
“管公子年岁也不小了,总该成个家的。”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这番对他说了,于肇旒居时他是个温润翩翩的上佳公子,于幽冥司,便是成了鬼,他,也是个极富温柔的好鬼。
他心悦我,几近堂而皇之,人人皆晓,而我不悦,便不能做过多的事去牵强攀扯纠葛不放。
那样,于我,于他,于云珂都是不平的。
他眉眼盈盈处神色暗淡,喃喃两声,“我其实,有心悦之人的。”
他说的声音很小,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入了我的耳,真的生怕他下一刻脱口而出那个人是我,为了避免这尴尬的一幕发生,只好迅速转移话题,“那个,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回吧。”
他点点头,死拉着我的手,应道,“好。”
男女授受不亲,拧巴着看着他拉着我的那只手狠了狠心拼尽全力的拽了出来。
他拉的很紧,拽出来时竟是红了一片,有些责怪的看向他,怎么一个个都这番霸道起来,云珂如此,一惯风雅君子的管笙竟也如此了。
我疾步而走,他被我甩在身后老远之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将拳头攥的老紧,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眼里深情款款。
在踏入肇旒居的那刻我莫名的停下了脚步,看了眼身后却再不见管笙身影,“他走的那么快?还是走的那么慢?”
站在那轻声嘀咕了两声后便推门踏入了屋内。
踏入屋内,三步之远处,他静静站在他,和着月光,一袭青衣,风姿正雅,手上还领着一个锦盒,见我站在那,缓步走过来。
“茶点都没有吃几口,午膳也没有好好用,这个点肇旒居估计也没什么吃的了,这个给你,是松华堂的浮云酥和酱肉饼,还热的,回屋就吃了吧!”
我拎过锦盒,触摸了下盒底,果真如他所说还热着,“你方才去买的?”
松华堂与肇旒居处齐葑可是一南一北,这番一来一回他倒还能如此快,不得不赞叹他修习之道当真强我好多。
他点点头,“是,方才去的,倒是庆幸还未关门,要不然就买不到了。”
我很想告诉他其实不用这样的,买不到也无所谓的,可对上他的眼这样的话就是说不出口,那些话堵在喉咙处,就像是被人掐着,只留着一条微细的缝,露着一两点,可叫人,勉强得以呼吸。
而好不容易漏出的只言片语,在经过多遍的腹草盘算后企图流出时,又因着他的眼太过情深而一瞬冰冻。
末了,也不过是拎着那食盒,向他道了声,“多谢了。”
离开的匆忙又狼狈,心底深处那一抹莫名的悸动却越发强劲,冲入屋内,将食盒放在桌上,盘腿而坐床上,一个劲的深呼吸,良久,方按捺住。
“我喜欢的人是云珂,我的良人是白云珂,我未来的如意郎君也只能是白云珂。”念叨多次之后,方恢复过来。
横躺床上,回忆起与管笙的初识,初遇,直到如今都觉得自己对他没有那般多的想法,可为什么只要单独相处便会那般,从第一次的心碎,到之后的心动,心伤,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若说是因为天命,可我的天命不是玄青殿下柩姜么?
还是说,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底萌芽。这个大胆的想法需要我用时间去印证,如果真是我所想的那般,那我未免被耍的也太团团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