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00万!”
“9600万!”
“1亿!”
台下的人在看见了画仙鬼制造的幻境后更加认定,这幅画是幅仙画。
于是纷纷加价,都势必要得这幅画。
“2亿”
风家老头子发话了,他但是隐约觉得这幅画和自家孙女的画技很像。
虽然三儿子一家搬了出去,他老爷子也有些关注。毕竟风家的人不可丢脸。
下次得问问儿子,也许这酆都大师与孙女有些关系。
“3个亿。”
云家家主发话。
买了这幅画不仅可以日日欣赏,更可以巩固家族地位。这等仙画,还是放在云家的好。
“20亿。”
低沉的声音传出,如临寒冰,渗透着漠然却极为好听,仿佛带有磁性,振动这每一个人的内心。
这是天字三号房的客人。
“不简单啊。”
“这么年轻的声音,是哪个大家族的少爷?”
“咱们丰都最厉害的就云家了,难道这是京城那几大家族的大人物?”
台下议论纷纷,顿时再无喊价的人。
试想,随意就拿出20亿买画,身家不菲,更是家族在背后做支持。
丰都几个大家家主面色难堪,都不知道那是谁,但也都猜到丰都来了大人物。
云烟问她爸。
“爸,这谁敢骑到我们云家头上?上次你说老爷子带来的那个不明不白的云止,难道是他?”
“应该不是,他那么年轻。平时见我们也不说话,可能就是老爷子的私生子。”
云家家主肯定道。
“主家那边听说这次来了管事,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主家那个管事。”
见无人加价,主持人飞快地敲下定锤。
“好的,那就以20亿地价格暂时定给这位先生了。请先生等会移步后厅与酆都大师面议。”
“哇,还能见到酆都大师,这运气太好了。”
“别说了,你能拿出20亿你也能见。”
许多人在暗自猜想这个年轻人是谁,记者们也准备好想要等展会结束好好抓抓亮点。
“清宇哥,请主持结束展会吧,我需要单独看看这幅画。”
风筠有些严肃,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万一画仙鬼为非作歹就来不及了。
清宇也不问缘由,他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只看见工作人员悄声在主持耳边说了几句。
主持再次拿起话筒
“各位现场来宾,现在已拍卖完三幅画。因展馆电路出现故障需要维修,请速速离开展馆前去大厅,我们为您提供了茶水饮料。带来不便,请多谅解。”
说完,现场一片哗然,许多记者原本想等到结束提问的,没想到突然要求离开。
记者们准备冲到天字三号房看个究竟。
但现场出现了大量保镖保护撤离。记者们也就没有了办法只好先离开,在大厅堵堵看看。
等所有人撤离完毕。
风筠吩咐清宇等人也离开,展馆只留她一人。
她拿出判笔和红链,把郁垒和神荼放了出来。
自从她每日勤加修炼,提升法力的同时也扩大了精神识海。
顺便也就把神荼也放在了自己的识海里。
“祸福相生,阴阳相引。道法合一,锁魂续命。”
随着风筠念出的口诀,判词和红链仿佛有了灵性。红链变成了巨大的链条,燃着火焰,展馆温度瞬间提高。
判笔画出结界,将风筠与画框在一起。
“出来吧。”
红链仿佛有了生命,飞速向画伸去。
只见画中的山川仿佛也有了生命,舟中小人诡异一笑,拿起了船桨,在空中画了个符。
画中的江水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道龙头,龙头上站着青绿色的小鬼,结界里突然暗了下来,龙头几种向风筠飞去,风筠连忙用判笔画盾。
龙头与盾相撞,再次化作江水。逐渐淹没了风筠的膝盖。
风筠再一抬头,自己已入画境。
“嘻嘻嘻,你好呀小道士,我在这里。”
风筠站在船尾,船的另一头站着一个男子,拿着船桨,诡异笑着盯着她。
江面波涛汹涌,水墨山境气势磅礴。画里暴雨狂风,船一直游着,似乎没有尽头。
“我们都是画师,你真的很有天赋,我很喜欢这画境。”
男子裂开嘴笑到
隐约可见烧焦的皮肤,与裸露的骨头。
“可,你们都不喜欢我画的画。同为画师的你也想来扰乱我的梦境。”
说完,男子跳下船,在江上消失了。
风筠回头。
只见身后一条巨大的水龙破水而出。掀起的巨浪眼见着就要拍翻小船。
“剑来!”
风筠踏剑,划破巨浪,直指水龙。
借助水势,风筠倚剑飞到水龙的脖颈处,这里有个巨大的鳞片与其他鳞片不同。
水龙如墨,可飘渺虚无,时隐时现。
风筠趁势,抽出脚底的青尘剑,一个转身以身带剑,向水龙脖颈划去。
水龙吟叫,仿佛被戳了痛处,更加狂躁。
“天地轮回,地域万鬼,俯首。”
风筠眼眸呈现了淡紫色,这是地府身份尊贵的象征。水龙刚起的气势仿佛被减去一大半。
这是御鬼的一道法诀,可借鬼力。
既然这画仙鬼既可用仙力本身又是鬼怪,那便收了这法力为己所用。
黑紫色的能量从水龙的头部流出,汇集于青尘剑端。
风筠挥剑一斩,砍断了水龙的颈子。
浮图从龙头处蹦出,半跪在水面上。咬着牙,
“你到底是谁?”
“我是酆都,阎王,你该去地府了,别危害人间了。”
风筠看着受伤的浮图。
其实她能明白那种别人不能理解的痛楚,毕竟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
虽然所处的年代不同,不会被处以极刑,但周围的人依旧不会明白你。
毕竟疯子也就是做了正常人不会做的事。
“我能明白你,浮图,我也是这样,我小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是阎王。但我能见鬼怪,我喜欢他们,他们对我很好。”
风筠走向前伸出一只手,
“我也喜欢画画,因为别人不理解我,但我在画里能找到自己。”
“你也是?”
浮图苦笑。
“你知道他们怎么对我的?他们把我当疯子,怪异地看我。他们只知道看戏,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只知道怀疑与诋毁。
这样的人类,有什么值得保护的?他们愚蠢,蠢到可以烧死同类,他们冷漠,只是在一旁看戏,高高在上。
我本来有法力才能看见鬼,他们是我的朋友。我被烧死那天,他们来看我,哭得可伤心了。
再看看我的同类们,鄙夷的笑容,巴不得我早点被烧死,欣赏着我的惨叫。”
浮图低声说着,有些哽咽,他已寂寞千年,只能与自己所画的几个小鬼相依为命。
“世人是这样,他们只是普通人,要包容他们的平凡。”
风筠安慰道,
“其实吧,可以复仇,恶作剧一下是可以的。但伤人性命,你又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别人不理解你,那是别人的事情。浮图,你就是你,不要自卑自己的能力。这是你的天赋。”
浮图沉默。
“浮图,来为我管事吧,带着你的小鬼住进我的鬼簿,帮我管管鬼怪们。以后找个机会,让你重新修仙。”
“好。”
浮图自己在鬼簿上画上图案,写上经历,带着小鬼钻了进入。其实他也早想结束这不人不鬼,满是仇恨的生活了。
为这样的恩怨,纠结了千年,也真不值得。
…
收了浮图,风筠用法力恢复了展馆和画。
电话想起,风筠接起电话。
“风筠,买家准备进来找你谈谈了。”清宇说到
“让他进来吧。”
风筠为了暂时不暴露身份,用仙术易成了个老头。
门被打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待风筠看清楚来人,差点没被惊得掉了下巴。
这男人,穿西装更帅了。
“你来干什么?”
风筠不解地问
“一幅画也能引起鬼帝的注意。”
风筠还记得上次他的不辞而别,她可记仇了。
云止笑了笑,如刚被春风融化了的冰川。
“嘟嘟,这装扮不大适合你。”
“嘟嘟?”
“嗯,你母亲这样叫你。”
“可你又不是我父母。”
“可我想把你当做亲人。”
“…”
风筠纳闷了,怎么走到哪儿都有他。
“嘟嘟,其实我曾对你说过,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孤独的神仙。
你说,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冷漠的鬼魂。
然后你说我们孤仙野鬼就这样百世沉默。”
云止望着风筠,
眼里仿佛有万丈山河,但平静如面。
“可你现在不冷漠啊。”
风筠撅了撅嘴
“因为你也不孤独了。”
云止淡笑。
风筠只觉得奇怪,她真不记得这只鬼了。突然她想起了画的事,问
“你买的画?”
“嗯。”
“那好吧,现金?刷卡?”
“你如果缺钱你说多少我给多少。”
“…就20亿”
“好。”
云止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他还记得酆都曾对他说,他一天天板着脸,看都看烦了。
于是他坚持每天都去河边练习微笑。
只是,他真的很难开心的起来。
有一次酆都照着他画了一张。
酆都对他说:“你这皮笑肉不笑的技巧还行,虽然不真诚,还是可以迷倒大片女鬼。”
那时他的脸瞬间垮掉,转身走了。
第二天他看见自己的牢域里多了一张画。
他仔细一看。
酆都所作,题词:甲戌年,冰块脸在笑。
他不禁失笑。
酆都突然从他身后出来,说:“你还是会笑得嘛,怎么样,这是我从人间学的。”
从那次以后,酆都每一次画作,他都有偷偷藏好。
那是他那几万年唯一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