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东西的声音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高亢的鸡鸣,我高度紧张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放松,我再一次的躺在棺材里昏昏的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经过一夜的腐坏爷爷的身体已经有了些许味道,跌跌撞撞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后,院子里奶奶早都已经不知去向,紧接着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院子里里里外外竟然全都是各种各样脚印,而且那些脚印根本不像是人能踩出来的,倒有些像是什么动物踩出来的,还有一些干脆就是一条长长的黑印,这些印迹在院子里纵横交错显得格外的诡异。
灵棚已经被风吹的残破不堪,供桌上的贡品此时也散落了一地,其中一支烧成半截的白蜡烛引起了我的注意,在蜡烛的顶端赫然有一块沾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我将白蜡烛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一股子浓浓的腥味传进了我的鼻子里,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如今已经不是用诡异就可以形容的了,这已经完全超脱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朝着屋子里走了进去,屋里也和院子一样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摔碎的瓶瓶罐罐,跨过这些障碍往屋子里走。
穿过一个长廊,我来到了一扇老旧的门前,在门的开合处贴着一张已经褪了色的黄表纸,上面还歪歪曲曲的写着一串我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爷爷生前的房间,摸着掉了漆的门板顿时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儿时的回忆。
在我抚摸门板不经意的用指尖划过那张老旧的黄表纸时,一股如同针扎般的感觉席卷上了我的脑海。
我一下子缩回了手,再一次打量起眼前这扇平平无奇的木门,伸手再一次推门,这一次是一股巨大的冲力将我推了回去。
那感觉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结实的墙体一般,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门,看上去这老旧的木门竟然这么结实。
看着眼前的这张已经褪色的符纸,我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将这张符纸从门上扯下,再一次推向木门。
果不其然这一次木门很轻松的就被推开了。
爷爷的房间里很整洁,和外面的那些杂乱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我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门口的那张褪了色的符纸。
屋子的角落里,那个大柜子就这么静静的躺那里,上面已经积满了灰尘,看上去已经好久没有被打开过了。
这一晚上我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爷爷去世了,奶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瞬间我的脑袋乱成了一团,看着眼前的大柜子我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邪火。
“如果不是因为你,奶奶也不能被它们抓走,你快把奶奶还给我......”
我猛的一拳砸在了柜子上,将内心的情绪一股脑的宣泄在无辜的柜子上。
只不过拳头与木头的交锋吃亏的当然还是自己,柜子上被我砸出了一个血印,柜子倒是一点损坏也没有。
可奇怪的是,柜子上那些被我拳头砸出来的血迹竟然就这么顺着柜子渗了进去,我的血竟然都被这柜子吸收了,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被这木头吸收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柜子的变化,一时间傻傻的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在那血渗进去的同时柜子的门也缓缓的打开了,我赶紧退后几步,紧张的朝着里面看去。
柜子里还是那张熟悉的红纸那,只不过和我上一次看见的有些不同,原本密密麻麻的名字如今却只剩了一个。
在红纸的最顶端赫然是我的名字,上面的黑色油迹未干,很显然我的名字是刚刚写上去的,难不成跟我刚才的血有关?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我听见院门被人推开了,我走到屋门口看见迎面走进来了一位白发老翁,离远有些看不清他的样子,又走几步后我才看清。
进来的这个人我对他很熟悉,他是村里有名的阴阳先生,他姓孙大家都叫他孙先生,他并不是本地人,村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来自哪里。
除了这一点以外,他还是我爷爷生前的好友,在我还没去城里读书前,他便常常来爷爷这里,或许是年纪相仿的缘故,俩人的感情很好,一见面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小时候和爷爷生活在农村,科技并没有现在这么发达,那时候人们可没有什么移动电话的概念,许多农村妇女饭后都会聚在村口的那颗大槐树下聊家常,这种行为在农村也被叫侃大山。
孙先生有时去城里给人看完外事,总会顺带着给我带许多我没见过的稀罕玩意,每每到了晚饭过后,我就会去村口的大槐树下,把自己新收获的新鲜玩意在那些人的面前炫耀一番,经常会吸引其他孩子的羡慕目光,我对此十分享受。
此时的我看见孙先生,就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主心骨,连忙跑了出去。
“孙爷爷,我找不到奶奶了......”
孙先生看见我眼圈通红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将我一把抱在了怀里,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的泪水就这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傻孩子,你受苦了。”
孙先生转身看着满院的脚印沉默不语,久久他才缓缓开口:“竟然是百仙来朝......”
我曾经听爷爷说过百仙来朝,说是一个人功德达到一定境界,死后就会引来生灵来为其引渡升天,反之就会被这群生灵拉到阴曹,能召来百仙来朝的人不是大凶就是大善。
想起昨晚那些诡异的黑影,想必后者的几率更大一些吧,可我怎么也想不通,爷爷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怎么会是大凶之人?
“这恐怕只是个开始,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快跟我走。”
“可是奶奶怎么办?奶奶还没回来呢。”
孙先生摇了摇头笃定的对我说:“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突然我像是想起来什么,转身跑回了屋子将爷爷房间里的那个柜子搬出来,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这东西的来历绝对不简单,将这东西留在家里绝对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