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着十字镐,金属与岩石间铿锵有力的撞击声仿佛遵循着某种节拍似的,让人有一股轻快的感觉。
大牙的心情就如同这轻快的节拍一样,此刻的他显得非常愉悦。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种族天赋吧。
大牙在拉米亚村附近狩猎兔子的时候,其敏锐的感觉让他发现了一条从林地一直延伸至村后小山的矿脉。狗头人久居地下,寻找矿脉,挖掘矿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这种感知力往往还会因为矿藏的魔力而被放大。这也是为什么龙喜欢驱使狗头人的原因。龙喜欢财宝,而狗头人善于挖财宝。所以他们和善于钻营的奸商——戈姆林(Gremlin)并称为龙的守财奴。
大牙的矿山挖掘进行了一整天,到傍晚返回的时候,背着一筐矿石的大牙一屁股坐在地上。塞昂宠溺地给他挠了挠布满斑点的毛皮以示感谢。
村子后山蕴藏着一座铁矿,即使只是简单地挖了几米就可以看到闪耀着点点乌黑光亮的岩石,伴随着铁矿石的还有少量的火属性魔石伴生矿。
就单单这一天的开采量,卖到苏拉玛的交易市场里就价值至少是20达克/一枚银币。要知道,这一筐铁矿石大概能铸造五六把剑,而一柄普通的铁剑售价最低也是100达克/五枚银币。当然,这是在村子里建造一个铁匠铺为前提的。
显然,塞昂并不打算请一位铁匠来这里,他也没打算建造一座铁匠铺。原因很简单,塞昂通过对规则之力各种构型的学习开发出了一个简单的术法,而这个术法由于自身原力的独特性目前只有塞昂一个人能够使用。
塞昂将这个术法命名为解构术。塞昂发现自己的这种原力目前的表象是物质微观结构的分解和重组,有点类似于生成同构体,那么最简单的应用就算把混杂的物质变成纯净物,比如说把铁矿石中铁这种成分分解重组出来,然后形成纯铁快。
能够做到这一步,离不开塞昂对达希娜所教导的元素之型的解析。
如果把一种元素比作一块积木,不同的元素就算不同形状的积木,而术法就是使用这些积木建造的建筑物了。由元素积木构成的大块建材叫做玛娜,发动不同的术法就需要不同的起始玛娜。
这也就是为什么施法者总是穿戴着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饰品,携带那么多瓶瓶罐罐,并总是随身拿着法器了。这些符文、药剂、法阵、魔晶、法器等等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触媒。
没有触媒,施法者只能使用非常简单的术法和魔法。而这些触媒的目的也是相同的,那就是在施法者发动一个法术时为这个法术提供初始材料。而一旦一个初始的术法构型完成了,大自然的规则之力会顺着这个构型完成术法的剩余部分,这样,一个术法就完成了。
塞昂使用的触媒也很简单,那就是高纯度的铁粉。当然,发现这触媒也是花了塞昂很多时间的。
根据原力的调节方式不同,塞昂可以把铁矿石重构成不同的几何形状。这样,铁矿石就可以变成铁圆柱、棱柱、球体等等。但是目前还不知道怎么在中心开洞形成铁环。但是目前来看已经够用了。
要知道,高纯度的铁锭可是售价不菲的。因为它不仅仅是打造武器的原材料,还是很多施法者制作触媒的原材料。由于各个炼金工房的工艺差异,铁锭以纯度分类也会分成好几个品级。而塞昂这个术法制作的铁锭无疑是最高品级的。
对此略有了解的达希娜很快就给出了估价。
达希娜难掩喜色地惊叹道:“这个品级的话,每锭最少也要十枚银币啦!”
达希娜脑子很快就转了起来:“一筐铁矿石约30公斤,去除杂质剩10公斤,一锭2公斤,也,也就是,总计金,金币一枚!”
说道金币的时候,所有人都几乎要无法呼吸了,塞昂除外。对于过去看到联邦交易所动辄几兆吨矿石的交易量来说,这点钱真的不够看。
但是就目前来说真的是解了燃眉之急。关于如何贩卖这批铁矿石这件事,村里一致决定交给大牙去处理。
虽然来到村子不到一个月,但是大牙和临近村落还有苏拉玛已经建立起了一些渠道。由于农业村每个月就要缴纳一批产出,这些包括山珍、肉蛋、禽鸟、木材等等。而每次进城每个人都要缴纳一个银币的入城税,所以临近几个村落都会约好由一批最低限度的固定人员组成车队,先拜访每个村子,再带着所有村子的产出一起进城。
而大牙就成功的成为了这个纳贡队伍里的一员。这也是为了能够借纳贡的车队将拉米亚村的产出拉到苏拉玛的市场去卖。
到现在为止,苏拉玛的市场交易对象主要还是蜥蜴人和北方贵族上层间的大宗交易,而零售还是小头。主要原因是农民没什么钱买,也很少有东西能卖。城里的平民多是士兵或者依附于贵族的雇员、杂役、奴仆等,收入不高,但是衣食住行大多由贵族负担。所以来市场闲逛的多是有些收入的中下层士兵,下级贵族,施法者,行商人以及北方来的旅游者。
大牙联系到的下家是苏拉玛的一家与祭司殿有交易的炼金工房。通过门路比较硬的话事人介绍,大牙搭上了这个有军团背景的工房。工房有两道生意,白道就是正常的销售炼金制品,而黑道就比较复杂了。首先这个工房是苏拉玛的一个销赃点。任何来路不明的货物都可以在这里卖掉,前提是要有介绍人,而这也只是第一层。而第二层,就不是像大牙这种小人物能够打听的了,大牙只知道,从这第二层里哪怕只要流出一点点,就够中间经手的赚的盆满钵满了。所以大牙不用担心这家工房会为了几十个金币的小零头而找自己的麻烦。
当然,这种渠道虽然能够保证买方不过问卖方的来历,但是价格自然就不如市价买的那么好了。但是即使被压到半价,纯铁锭的成本也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
虽然拉米亚和大哥布林并不像大牙那样是称职的矿工,但是村子仍然能够保证每月有20~30枚金币的收入。不过塞昂并不打算就这样简单地售卖铁锭。要知道,铁锭也只是赚钱的工具而已,真正重要的是实力。
所以当初步解决了钱的问题后,首先就是为达希娜购买一套优秀的施法者装备,包括一根千年魔杉打造的秘银柄双魔石法杖。这根法杖的特性比达希娜扔给蜥蜴人的那根要高到不知多少倍。
其次就是把略微调低品级的铁锭拿去苏拉玛城里的铁匠铺下订单,打造所有人份的武器防具。
最后就是大量采购劳动工具,为接下来的计划做些准备。
塞昂的计划是一边通过贩卖矿石攒钱和资源,然后把这些投进两条线上。一条线是扩大矿山的采掘规模和开设工房,研究铁矿的进一步应用。另一条线则是利用资源扩充实力。而这条线,达希娜也有些想法。
拉米亚族与蜥蜴王达成的交易,直白的说就是以拉米亚出士兵,换取蜥蜴人对拉米亚族的庇护。由于南方群山翼族的扩张,每年都会有拉米亚族被赶到大沼泽来,而这也造成了蜥蜴人越来越沉重的负担。拉米亚族要与土著的蜥蜴人争夺地盘和资源,而双方的关系也就此变得越来越紧张。
从拉米亚大部族的角度来说,他们是不希望失去在整个族群里的掌控地位的,而对于蜥蜴人来说,一个不受己方掌控的势力是不能容忍的。因此,万蛇之眼的现况就是双方的一个妥协。
对于达希娜来说,想要扩张实力,就需要扩大军团规模。但是这里就有一个信任问题。首先达希娜必须在蜥蜴人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扩大军团的规模。然后必须在不触碰底线和牺牲过多利益的情况下去扩大蜥蜴人的接受范围。然后重复这个过程。
但是凡事都需要一个契机,所以这并不是主观能够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