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焕风夸完瑶雅后,心里感慨道,“你们把瑶雅教育得真好。你们一家人过得很幸福。是我,是我自己把幸福的生活给弄丢了。”
琦昀央求道:“今天,我能和瑶雅一起睡吗?有我陪着瑶雅,她就不会感到那么害怕了。”
“那我就把瑶雅交给你了,请你千万保护好她。”旌凯拍着琦昀的肩膀说道,但是心中有些不情愿。他不愿意雅瑶与琦昀真的变成稽然所说的夫妻关系。那样的话,冉茹该怎么办才好呢?
夜已经深了,人们都躺在了温暖的被窝里开始做着美梦。琦昀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瑶雅。“你的背还痛吗?”
她说话时美丽的脸蛋现出两个酒窝,她抿着鲜红的嘴唇,明亮双眸上黑色的睫毛欢快而娴静地眨巴着。“你别担心,我已经不觉得痛了。”但是她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神情严肃地说道,“看来他们几个大人之间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故事啊。唉,大人的感情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可我只想要简简单单的爱。”
“我对你的爱就很简单。”
“我们之间的爱真的很简单吗?”瑶雅十分担忧地说道,“可是你的奶奶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的外婆和妈妈。”
“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好了。”
“只要你喜欢我就好了吗?”瑶雅将信将疑地看着琦昀,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在他们两个人的爱情世界里,只要他们两个人相爱就可以幸福地度过一生。
琦昀非常爱瑶雅,他的爱是一种男女之间最初萌生的最纯洁的爱情。在瑶雅的心里同样也深深地爱着琦昀。在她单纯的感情世界里,她不知道她对这个小哥哥的感情就是大人之间所谓的爱情。她只知道自己喜欢他,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笑容,喜欢他温暖的双唇。
瑶雅躺在琦昀温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睡意立刻像棉花糖一样粘住了她的眼睛。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仿佛躺在绵软的云朵上随意地飘浮在空中,就这样她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瑶雅身上有淡淡的花香,仿佛让琦昀置身在花海里。他紧紧地抱着瑶雅,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希望自己整个肺里只剩下她的味道。就这样,他闻着她的味道慢慢闭上了眼睛。
对于有些人来说做的梦并不全都是美梦而是无止境的噩梦。
欣宣的梦里永远都有一个女人在追着她,喊着她的名字,和她说着她的身世。她捂着耳朵不愿听,但是那个女人还是一直在那里说。终于她忍无可忍,把她推到河里淹死了。她就直挺挺地漂浮在水面上,突然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用手指着她,哭诉她是杀人凶手。
今天晚上,她又做梦了,依旧是那个梦。她被噩梦惊醒,嘴里喊着:“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呢,我的爸爸是姚溥之,我的姆妈是唐虞。你不是我姆妈,你不是我姆妈……”
宝妍被她吵醒了,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道:“二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睡吧。”她开始发低热,浑身冒着虚汗。她起床吃下了退烧药后,再也无法入眠。她看着熟睡中的宝妍,心中很是羡慕。她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或许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因为她做了很多错事。她多么希望今晚的梦仅仅只是她的一个噩梦,那么梦醒后她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旌凯不怎么习惯城市里的生活,很早便起来了。他看着屋子里时髦的装修,发现这幢小洋楼已经不是他心中的那个模样了,只有那架钢琴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上。他走在二楼的走廊上回忆起曾经在这幢小洋楼里发生过的事情。
“你已经很多年没有踏进过这个家了吧?”焕风穿着考究的皮大衣,站在旌凯身后问道。
“三十年了吧。自从欣宣把岳父岳母赶出家后,我们一直就没有回来过。”旌凯笑着说道,“你别在意,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根本就不在意你所说的话,而是介意欣宣做的那些龌龊事情。这么多年来,我心中一直愧对他们二老。每每想到他们,我就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
“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不在家,不能怪你。事后,你马上就来接他们回家。”
“我想那时他们已经心灰意冷,我说什么他们都不愿意回家。那以后,他们一直和你们住在一起。你们给他们养老送终,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在公司最艰难的时期岳母让你送来了她最珍爱的红宝石首饰套装,我把它们抵押给了银行获得了一大笔资金,公司这才度过了难关。这几年来,我一直想把那套首饰还给欣珑,毕竟这是属于姚家的东西。”
“岳母给你了就是属于你了。他们曾经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房子也好项链也罢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和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所以他们才会搬出梅园带着欣珑他们三个到这里安了家。”
“你比我了解他们。比起你来,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还自作聪明买回了梅园。”
“你真的是自作聪明了。我们不会踏进梅园半步,那里有着我们可怕的回忆,我的生母就是在那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因此我成为了姚家的女儿。”宝妍伤心地说道。
“宝妍,我从来不知道还有那样的事情。若是知道的话,我不会买下梅园的。”焕风解释道。
“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谁也不愿意提起。梅园是姚家的,你买回来没有错。嗐,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喏,我和二姐去知味观买了鲜肉小笼和小馄饨,你们赶紧趁热吃吧。”宝妍催促道。
旌凯问道:“欣宣人呢?”
“二姐去了灵隐寺烧香。姐夫,你该多关心关心二姐。昨晚,她做了噩梦之后就一直没有睡。”
“我和她分床睡都二十几年了,她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她的罪孽不是烧几柱香就能化解的。”焕风不愿提起欣宣,不耐烦地说道。
“唉,你们这是何必呢。你们该珍惜在一起的日子。等到有一个人挂到了墙上,到那时就连吵架的人都没有了。”宝妍无奈地说道。
“那都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焕风生气地说道,“我们别再提起这个人了。”于是他们聊起了于家村的趣事。
琦昀趴在床上,双手托腮,凝望着沉沉酣睡的瑶雅。睡梦中的瑶雅是如此恬淡安详,长长的睫毛微微地上翘,双唇像樱桃般鲜红诱人,呼吸平静又均匀。他的眼里全是瑶雅的影子,因为高兴,眼睛熠熠发光。
瑶雅睡眼朦胧,用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我在哪里?”
“自然是在我家里啊!”
瑶雅睁开她的大眼睛看着琦昀,嘴角露出迷人的微笑:“琦昀,早安!”
琦昀满脸通红,眼珠瞪得老大,欣喜若狂地说道:“瑶雅,早安!你睡得好吗?昨天,我睡得一点都不好,我老是在做同一个梦。在梦里,我一直在追赶你,可是怎么也追不上你,我刚要拉到你的衣角时我就从梦里惊醒了。我好害怕你会从我的身边消失不见。和相爱的人分离是一件多么让人难受的事情,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让人生不如死。我和你分开的这几天里,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和你分开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一点都感觉不到春天的温暖,仿佛被冰冻在南极最严寒的地方,变成了冷冰冰硬邦邦的冰块。但是,我一看到你,我的心马上就恢复如初,就像春日里的大树生机勃勃了。”琦昀紧握瑶雅的双手,用祈求的目光希望她不要再离开他的身边,要不然他会因为伤心过度而死去的。
瑶雅坚定地说道:“没有你的允许,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有你的陪伴,真是太幸福了!昨天我累坏了,只记得我睡在你的怀里,之后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凑到琦昀的耳边轻声说道,“真舍不得离开你。我们马上就要说再见了,也不知道我们什么能再见面。”
“你放心,佳海叔会带我到于家村来看你的,如果爷爷想要一起去的话,我便带他一起来。或者等我们一放暑假就去山间别墅住上一段时间。你八岁那年我们就是在山间别墅里度过了一整个暑假。我到现在还记得莉贞生气的表情。”
“那一次若不是外公的帮忙,我们哪里能待在一起那么久。那一年是我度过的最开心的暑假,我还在那里过了生日。那里美丽的风景吸引了我,我用画笔记录下了美丽的风景。也不知道我的那些画还在不在了?”
“爸爸给你的画装上了画框,全部挂在别墅里。等有机会,我就带你去山间别墅里欣赏你的那些画作。”
欣宣没有去灵隐寺烧香,趁着大家不注意回到了家。她站在门外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也听到了宝妍他们的谈话。她的嘴角边挂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我姐姐的奸计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