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宵的褐色瞳仁深处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光芒,只不过他垂着眼,江小鱼没有发现。
他将江小鱼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拿下来,把白练放在她手中。由于他坐着江小鱼站着,慕容寒宵闭眼微微抬起头,方便江小鱼替他将白练系上。
江小鱼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脸,明明是一件这么小的事,心里却突然紧张了起来,手心也冒出了汗。
“这样…可以吗?”
她将白练叠好、捋平,轻轻覆到慕容寒宵的眼睛上。将那双令她惊艳万分的眸子,遮挡地密不透风。
“嗯。”慕容寒宵轻声应道,示意江小鱼继续。
江小鱼没有经验,面对着慕容寒宵两手在他脑后系结,动作看上去就好像是将慕容寒宵的脑袋揽进自己的怀里。
慕容寒宵嗅着她身上淡淡地香气,心情一派愉悦舒畅。只不过她手很巧,很快就将白练系得妥妥帖帖。
她低头观察着慕容寒宵的表情,生怕弄疼了他,看到他眉头皱起,忙问道:“会不会太紧?”
“方才上山你没有打伞?”
他感受到江小鱼身上的湿气,起身脱下外衣,将她整个人罩在其中。由于看不见,慕容寒宵直接将她的脑袋也盖住了。
也不知道触动了哪里的机关,随着一连串齿轮转动声,石台连带着梵离琴沉入地下,两侧石板向中间移动,不一会儿整个地面平滑无缝。
“愣着做什么?撑伞下山。”
慕容寒宵一手搭在了江小鱼肩上,一手拄手杖。
江小鱼得令,立马将伞撑到慕容寒宵头顶上,这架势真的有些像大总管伺候皇上了。
*
“尊主。”
霁无涯与一众丫鬟小厮等候在山口,一见到他的身影忙跪成一片。青石板上经雨水冲洗,还残留着一些泥和青苔,站起身时可以看到他们两个膝盖尽是泥浆。
江小鱼看见救星,心中的弦一下子断了,只感觉身上冷地有些发热,扯扯慕容寒宵的衣袖道:“我感觉不太舒服。”
说完脚步都有些虚浮,昏昏沉沉地摇晃起来。
慕容寒宵揽住她的身子,摸到外衣冰凉一片已经被水浸透,而肌肤却烫的吓人。
“头疼……”江小鱼有些受不住了,将脑袋靠在慕容寒宵身上,声音很轻,仿佛快要睡着。
慕容寒宵知晓幻术会有后遗症,却不料江小鱼发作的这么快。应当是淋了雨受凉的缘故。
他神色有些阴郁,声音却是温柔:“没事,睡吧。”
江小鱼握着伞的手一松,伞被风吹去,冰凉的雨滴落在脸上却丝毫不能唤醒她渐渐远去的意识,她只感觉拉住自己的绳索一下子断了,骤然往下坠去,失重感让她一阵心慌眩晕。
不过似乎一直有人紧紧握着她的手,一遍遍轻声道:“别怕,我在。”
整个月影阁灯火通明,外头打更的小厮喊着“三更天了”走过。霁无涯靠着廊柱立着,怀里抱着他那把黑沉沉的宝刀,一脸寒霜。黑衣面具几乎要隐于黑夜。
“尊主这次怕是真的栽了。诶?无涯,看你不怎么高兴啊。”
白瑾风哄睡了白阿娇就匆匆赶来,来了就没消停过。一直乐颠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媳妇怀孕了!
“第二十三遍。”霁无涯冷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