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到你这样，我还真是心疼啊！…废人！”“江小鱼”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下一下狠狠地扎慕容寒宵的心。将它捅地支离破碎。
“你……为何……”慕容寒宵感觉胸口痛到难以呼吸，真气在身体里胡乱冲撞。他的手脚不知被什么禁锢，一丝都动弹不得。
“诶？怎么哭了…”那声音似乎缓和了些，柔软拂过脸颊，转瞬间又换了一人。
“宵儿…”是慕容湮的声音。
“我慕容湮无愧七煞圣宫！无愧先灵！但最亏欠的是你和你娘……”
这是慕容湮在大战前最后的交代，他一席决然的黑衣，划破了白昼，永远定格在幼年的慕容寒宵心中。
天光大亮，慕容寒宵低头看到自己稚嫩的双手染满鲜血。
眼前东方御淡笑着捅穿了慕容湮的腹部，血液喷涌而出热热的，溅了他一身。
就这样定定的看着父亲的身躯轰然倒下，他死命去捂那可怕的创口，也阻止不了血液从指缝中流失。
“不…不要！爹，你回来……”
慕容寒宵的唇在颤抖，他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凉意，自下而上封冻住了骨髓。
突然，他眼底泛起了赤红，入魔一般的阴狠充斥在眼眸中，墨黑在瞳孔翻涌，带着毁灭一切的恨意。
他猛然抬头，将染血的手指放在唇边浅尝了一口。腥甜的血气在口中蔓延。
“东方御？丧子之痛如何啊？呵！”唇角勾起一抹瘆人的浅笑，疯魔一般字字珠玑。
然而红地像要滴血一般地眼角，确是落下了一道泪痕。泪珠滴在衣襟上，晕开了一小片水渍。
冰凉的寒室，真气混乱冲撞着，巨大的冰柱裂开了数道细密的裂纹。外头霁无涯神色又暗沉了几分。
尊主内伤还未好全，此时冲击最后一层并非最佳选择。此次，怕是会有危险……
传闻慕容氏族先祖在走火入魔之际，因其妻子而安然突破境界。虽说是传言，总归要试试。
不行，他得去把江姑娘找来。
里头的慕容寒宵脊背微微颤抖，一弓身子呕出了一口黑血，樱红的唇染了血色，多了几分动人心魄的易碎感。
血液还在不断涌出，从唇角无声流下。慕容寒宵感到了蚀骨焚身的痛……就像凌迟将人一片一片剜成骸骨。
眼前是热辣的痛意，刺破无尽的黑暗。
“杀了我，你就要一辈子做个瞎子了！哈哈哈哈！”
“切，一个废人能起什么风浪？”
“你心性不正，老朽教不了你！”
“师兄，你大可以找丫鬟伺候你……”
……不…我不是！
……不！
滚…滚！
“慕容，我喜欢你！”
心脏蓦然紧缩了一下，慕容寒宵的神色一怔，缓和下来。
江小鱼跪坐在石台上，双手捧着他苍白的脸，对着那双充斥着愤怒、绝望的眼眸，轻声道。
“慕容，都过去了你别怕，我在。”
她的手冻得发紫，唇色更是吓人。呼出来的水汽喷洒在空气中，弥漫着冰雾。
慕容寒宵定定地睁着眼眸，瞳孔中毫无焦距却蕴含着江小鱼看不懂的情绪。
只见他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似乎还不太适应眼前的黑暗，迷惘地唤着：“小鱼儿？”
“我在。”江小鱼笑了，有些虚弱和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