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轮当空,天空繁星璀璨,无云。这樊城,南邻汉水而建,虽不及那襄阳府,但也是居五万户,民二十五万众的大城。自打开宋,皇帝就废了宵禁的缘故,虽已近深夜,但是夜市依旧繁闹。
再说这樊城南面,相对北面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因为隔江对着襄阳府,沿江夜市十分辉煌,酒楼,茶坊遍布,周边住的也都是达官显贵。
樊城大牢所在位置是樊城东南角,紧邻着南城夜市,也算是在这南边。别看是一个城,这南面和北面物价差距确是巨大的。这南边的少爷们夜夜笙,挥金似土,惯得这些商铺是根本瞧不上平常人家的买卖。就老柳这个阶级,在这城南也就够个勉强维持。在这些大铺喝酒,一晚上要消尽他半个月的俸禄。但是你想吃酒又不能去城北,假如这狱里出了些啥问题,你赶车回来,都来不及。
这不是,有人就看到这个商机,挨着樊城大狱不远建了个小酒铺子,叫阿妹酒铺,酒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足放得下八张大方桌,陈设简单,但擦得干净,最主要是价格公道。
说是阿妹酒铺,老板娘却是个满脸油腻,身形干瘦的妇人。来往酒铺绝大部分是这周边当差的,其中多半便是这樊城大狱的狱卒。别看这妇人其貌不扬的,却霎是能干,会做买卖。关键还放得开,能说会道,又不怕吃豆腐。几个官爷吃着酒揩个油,学着那群贵少爷,扔俩钱打个赏,老板娘也不扭捏,来者不拒。
此时,柳如海也正跟着三个狱卒在这里吃酒,从午后坐到现在,看着手下数落李玉那厮,是眉飞色舞,醉的也是七七八八。
“哎哟~李公!这是刚下差?快快进来,今儿就您自己?”老板娘殷勤的招呼着。
“吃个便饭,打二两小酒,便回家休息去。”是李玉的声音。
柳如海闻声看去,冤家路窄啊,来人正是李玉。手下那两个小兄此时也是看到了李玉,原本李厮、李厮的叫,嚷嚷着恨不得扒李玉一层皮,现在见到李玉进来了,很有默契的都安静了下来。
“柳头儿~是李玉。”左手边的狱卒是第一个看到李玉的,推了推柳如海的胳膊,小声提醒。
“看着呢~”柳如海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心想你小子刚才那股子劲呢?这会儿见到李玉本人了就蔫了?
“柳哥,要不咱今儿就到这儿,这夜也深了,我家那媳妇怕是等急了。”右手边的狱卒捏着嗓子,眼巴巴的看着柳如海。
“李玉!!来,我这边有个地儿,我陪你喝两口。”柳如海背对着李玉,对手下要走的想法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嚷道,也不回头看,也不在意他来不来。
这李玉闻声一看,见个背影便知是那柳如海,礼貌的示意老板娘不用招呼自己了,便向柳如海那桌走去。手边俩小卒见状,喝了一下午的酒水,此刻全都变成了汗,顺着脖颈子,呲呲的往外冒。心念:“这要是打起来咋办?是跑啊?还是拉?这两位哪里是普通人,下午俩人耍拳舞刀的模样,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喝到现在?”李玉走过来,撇了撇桌下放着的两坛酒,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俩狱卒,惊得那两位是噤若寒蝉。
“李大人,吃酒,吃酒。”一个狱卒眼疾手快,从隔壁桌拿来空置的碗筷,提坛顺势倒满,一脸的谄媚。李玉点头示意了一下,手背将酒碗推向坛口,任由他倒。这樊城监狱分上下两层,李玉是负责上层,柳如海负责下城,俩人各司其职,按理说在同一个衙门当差关系应该不错。但这两位平日来往确实甚少,手下的人自然彼此走的也就不近。
柳如海也没说什么话,拿起碗碰了一下李玉,便仰头干掉,李玉也不含糊,也是仰头一饮而尽。俩小卒见碗空了,立马提起酒坛给这俩位倒满,也顾不得喝自己的酒。顾不得喝,也是不敢喝,要是喝多了趴地上了,这两大仙再打上一架,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这么来来回回已经是三碗下肚。柳如海直觉的肚子里是翻江倒海,打了个饱嗝,松了松腰带,方才舒服了一些,在桌子上夹起一个鸡翅放到李玉碗里。
“白语楼的事,你当真报给狱司大人了?”
“报了”
“狱司大人怎么说?”
“册上无名,不只白语楼,连他那老子,也都不在这樊城大狱的册子上。”
“磨磨唧唧的,我问你狱司大人放不放人?”柳如海听得烦了。
“放”李玉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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