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责骂
过去的一幕幕，在聂辛荷沉入水底之前，如闪电般袭来，就在那个瞬间，好像沉睡了几千年的记忆突然涌现。
在水下憋气，每一秒都度日如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从池塘窜了出来。
“辛荷，你没事吧，辛荷，辛荷！”
聂辛荷怔怔地注视着他，从辛荷看他的眼神，夏宇飞轩感觉到了。
“辛荷，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他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不安。
“我！”
聂辛荷犹豫着，如果现在就承认的话，那么夏宇飞轩一定会马上带自己离开的。那样，别说到时候两个人都走不掉，连性命都有危险。
“辛荷，你说话，你说话啊！”夏宇飞轩激动地摇晃着聂辛荷。
他还是没变，还是那么不沉稳，还是那么意气用事，还是那个没有一点城府的王爷。
“对不起！你说的，我都不知道！”有那么瞬间，聂辛荷想伸出手，摸摸那张久违的脸，那张渐渐消瘦的脸，但她还是忍下来了。
失落的眼神在夏宇飞轩的脸上划过，“你骗我的，是不是，你骗我的！”
“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聂辛荷浑身湿漉漉的，四处滴水。
“那你喊啊，你喊啊！”夏宇飞轩知道她肯定不忍心的，他一定要赌一次。
夏宇飞轩这个样子，来硬的肯定不行了。她的王爷，什么时候会用脑子好好想想。
“求求你，你别逼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聂辛荷哭丧着一张脸，委屈极了。那个可怜巴巴的眼神，充满无助。
“辛荷，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啊！”夏宇飞轩也着急，看着聂辛荷，自己的心都碎了，他屈服了，被她打败了。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聂辛荷的眼泪就流出来了，那是着急的泪水。
“好好，辛荷，我走，我走！”夏宇飞轩毅然决然地转身，“我还会来的！”
“王爷，对不起！”
月光下，那个憔悴的身影，蜷缩成一团。
现在，她终于知道那个戴面具人的身份了。是楼青语救她的，但是，她不敢赌，楼青语会为了自己放过夏宇飞轩。
楼汐颜和司马尉在客栈休息了一夜，司马尉已经答应带她去自己的家。睡了一觉，被叫醒的时候，外面已经停着一辆马车了。过了不久，她一下马车，眼前的场景让她惊呆了。
外面两座石狮气派威武，上面的匾额写着“司马府”两个大字，是镀金的。
“我要去拜见家里的长辈，你先在这里住下，不要到处乱跑，我等一下过来看你！”司马尉让楼汐颜住在客房里，自己离开了。
“哎，我也去！”没有在司马尉的身边，楼汐颜怎么觉得那么不安啊。
“你老实给我待着，不然，马上回你的皇宫！”司马尉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对了，这个丫鬟给你！”司马尉补充了一句，他只是随便支配了一个。
“姑娘好，我叫倩兮！”
房间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宽敞明亮。楼汐颜想，在这里，吃穿住肯定是不会受委屈了，但是他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出去，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和司马尉认识这么久了，都没有听他提起家里的事情。原来，他还是一位富家公子啊。正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听到敲门声。
几个丫鬟后面，遮盖着一个人。那个人渐渐出现在楼汐颜的视线中，很浓郁的妆容，让人难以真实地判断她的年龄。穿着都是上等的不料，很大方。这般年纪，大概和司马尉差不多吧。她的嘴唇有点薄，想必是能说会道之人。
双方互相打量了一番，那个人微笑地开口了。
“姑娘，你刚到这里，不知道这里还缺什么，告诉我，好让下人去置办！”
刚开始看她带这么多丫鬟，楼汐颜心里的确有些紧张，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她这么一说，原来是夏府的总管啊。
“哦，不用了，谢谢你！”
“姑娘客气什么啊！”说着，那女人就拉着楼汐颜的手走进了里屋，“来到夏府，就像自己家一样。”说着，瞧了倩兮一眼，“原来，你自带了丫鬟了啊。我原本还带了些人，想让你好好挑一个呢！”
楼汐颜不知道，那些丫鬟都是她一手调教的，都是她的心腹。
“是啊！”楼汐颜疑惑地点了点头。
她拉楼汐颜的手的时候，楼汐颜的手是纤细嫩滑无比，而她呢，楼汐颜虽然没有仔细一看，但是从感觉来说，她肯定是干过了无数的粗活，手上还长着厚厚的茧子。她这下深信不疑，她肯定是这里的总管。
“姑娘，你芳名呢？”看起来十分亲切。
“我叫楼！”楼汐颜刚想说自己的名字，但是如果一宝出来的话，肯定会被认出来的，她讪讪地笑着，“我姓楼！”
“呀哟，这位姑娘和皇室同姓啊，想必是高官贵族吧。那好，你好好休息一下，要是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说着，就要走出去了。
“好的，总管您慢走！”
汐颜没有看见那个人听到这句话眉眼间瞬间的变化。一个丫鬟刚要开口，被她手一挥，就没再说话，瞬间又是一脸微笑。
一个时辰之后，司马尉闯了进来，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楼汐颜。
“喂，臭洋葱，你怎么不敲门啊！”看见他这么没礼貌，楼汐颜一下子又生气了。
“这是我家，我还用敲门吗？”他对楼汐颜翻了个白眼，“快走吧，我奶奶等着见你呢！”
“奶奶？”
“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快走！”说着，他就将楼汐颜拉了出去。
“这么说！”楼汐颜暗暗窃喜，终于要带她去见长辈了。
快步走到回廊的时候，司马尉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跟在身后的楼汐颜向前瞄了瞄，不远处，一个女子缓缓走来。看样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只见她一袭薄纱，姿态婉约，冰肌玉骨，肤如凝雪，如一朵绽放的雪莲，纯洁出尘。她的美貌，一点也不亚于楼汐颜。
楼汐颜看了看司马尉，他的眼神里，竟然有一丝的哀伤。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只会这样愣愣地看着一个人。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他会这样？楼汐颜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疑虑。
“洋葱，你没事吧！”楼汐颜关心的问，在楼汐颜的心里，洋葱表面上无忧无虑，爱玩成性，但是心里其实不是这样的。
“走！”司马尉拉着楼汐颜的手，朝另外一个方向走。
“她是谁啊？”楼汐颜好奇地问，毕竟能让洋葱有这样表情的人，还是第一次。
“不用你管！”他还是一脸臭臭的表情。
楼汐颜还没反应过来，司马尉就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硬是将她拉走。
绕过一个个大院子，终于来到了门厅。楼汐颜还来不及准备，就被他拉了进去。
屋里有三个主要人物，一位是面容慈祥的老太太，不用看，一定是他口中的奶奶了。另外是一位严肃的长辈，楼汐颜猜，可能是他爹。至于另外一个人，就是楼汐颜之前见过的人，也就是她误认的管家。
“这是我奶奶！”司马尉说。
“奶奶好！”楼汐颜乖巧地行礼。
“好！”奶奶开怀的笑，是一个极其乐观的人。
“这是我爹，旁边这位是他的第五房姨太太，我叫她姨娘！”司马尉不屑地介绍着。
“尉儿，不得无礼！”那位长辈神情严肃地训斥着。
“姨娘？不是管家吗？”楼汐颜吃惊地问，脸也瞬间羞得如苹果般的赧红。
“管家？哈哈！”司马尉瞬间大笑，他太喜欢这个词了。
“瞧瞧，我们楼姑娘真会说笑，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只见那露出的薄唇扬起了一个充满玩味的讽刺般的笑容。
“臭洋葱，不会是真的吧？你没开我玩笑吧？”楼汐颜偷偷地戳了一下他，小声地问。
“真的是第五房姨太太，不过现在已经扶正了。我爹还有第六房、第七房、第八房，未来还有可能有第九房！”司马尉带着嘲笑的意味，俯身对楼汐颜低语，外人看来是耳鬓厮磨。
“不是吧？”楼汐颜大吃一惊，“她那么年轻，这么说，你们家人丁兴旺啊！”
“那倒不是，除了我娘生了我大哥和我，其他人好像被下了魔咒一样，个个都是不能生育的。也许，还发育未全而已！”司马尉小声地说。
“尉儿，你这是成何体统啊！”他爹看着眼前两个小辈竟然如此亲密，略有些生气。
殊不知，这都是司马尉故意做给他们看的。但是一旁的老太太，看着他们的样子，偷偷地笑，生怕笑出声惊扰了他们。
“哎，天儿，人家小夫妻，你也体谅一下嘛！”老太太看着楼汐颜，高兴极了，“丫头，过来！”她对汐颜招了招手。
“奶奶！”司马尉加重了声音，第一次听见他撒娇的声音。
“哎呀，你放心，我孙媳妇啊，我不会欺负她的，只不过奶奶我老眼昏花，看不清这俏丽的小姑娘，看来，尉儿真是有眼光啊！”老太太很慈祥，对司马尉还真是百依百顺，宠爱有加。
“奶奶，这么说，您是答应了！”司马尉眉飞色舞，喜悦溢于言表。
明眸皓齿，清秀雅致，眉不描而弯，唇不点而朱，清丽脱俗当中带着几分俏皮，肤如凝脂，活脱脱的小美人一个。
被人这么看下去，楼汐颜还有点不好意思，飘飞着娇艳欲滴的嫣红。
“好好！”老太太看过之后，连连称赞，“我尉儿第一次看中的一个姑娘，实在难得！看来，尉儿是要长大了！”老太太又乐呵呵地笑了。
老太太转脸对着夏天阳，“天儿，你说呢！”
“既然母亲都相中了，儿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看这姑娘，长得貌美如花，的确配得上我们尉儿，只不过，还不知道她家世怎么样！”
“是啊，是啊。我第一眼看见她，我就觉得非常配我们尉儿！”姨娘开始附和着。
老太太并没有看她，只是笑眯眯的眼神一直在楼汐颜身上。
听她叫尉儿，怎么听怎么别扭。据说她只大司马尉一岁，原本只是府里的丫鬟，只是比较会勾搭，上了老爷的床，夜夜把老爷服侍得服服帖帖的，所以才让她飞上了枝头。
“家世我们不在乎，我只在乎尉儿喜欢！”老太太说，“丫头，你和我们家尉儿是怎么认识的啊？”
楼汐颜一开口，就遇到称呼的问题。她总不能叫臭洋葱吧，又听他们叫尉儿，所以，她只能亲昵地说。
“尉啊，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
听到汐颜这样叫，司马尉浑身快起鸡皮疙瘩了。
“那楼姑娘的身世怎么样啊？”姨娘尖声问。
司马尉白了她一眼，搭下眼皮，“她啊，父母双亡！”无奈一阵苦笑。
楼汐颜暗暗瞪着他，“臭洋葱，你才父母双亡！”只好憋出一阵冷笑。
司马尉只得抱住楼汐颜，制止她的怒气爆发，给她使了使眼色。
“好可怜的孩子啊！”老太太的眼神里充满怜悯，“丫头你放心，我们司马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老夫人！”
“还叫老夫人啊？该改口了！”
“谢谢奶奶！”楼汐颜的脸又绯红了。
姨娘站在一旁，简直是皮笑肉不笑。
“母亲，那我们就好好商议一下，看什么时候，给他们把婚事给办啊！”
“这好，都交给我吧！”姨娘插话道。
“不是吧？”司马尉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你这孩子，着急了？”奶奶又乐呵呵地笑了，“好，给你们择日成婚！”
“奶奶，我不是那个意思！”
“丫头，你看看！我们家尉儿从来就顽劣，今日遇到你，真的什么都变了，也倒学会害羞了！”
楼汐颜只能在一旁干笑，她可是公主，这个奶奶看起来倒还可以，不过他的那姨娘，好像有些难缠。
司马尉一出了那门，就将原本牵着她的手给甩开了。
“臭洋葱，你母亲呢？”楼汐颜好奇地问，至于刚才那位姑娘，他看她的眼神和看五姨娘的眼神不一样，说明不可能是老爷的六七八了。
“死了！”他爽快地回答一句，继续往前走。
“那六七八呢？”楼汐颜追了上来。
“什么六七八？”
“就是你的六姨娘，七姨娘，八姨娘啊！以后啊，为了简单，我就叫她们小六、小七、小八好了！”
“我管你爱怎么叫！”
“所以大太太，二、三、四都死了吗？”
“是啊，你好烦啊？”
“怎么会，你爹克妻啊？”楼汐颜想着其中就有蹊跷。
“拜托，我现在要出去，你自己哪凉快哪呆着去！”
“喂，臭洋葱，你不是要陪我去看桃林吗？你要去哪里啊？我也要去！”
“你可以让倩兮带你去啊，就在后山啊！”
现在他下府哪里是哪里她都没有搞清楚，连找回去的路都有问题，更别说后山了。也不知道倩兮去了哪里，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
不行，我必须跟着他，“我和你一起去！”
“你别那么大声好不好！”
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避免节外生枝，司马尉感觉捂住楼汐颜的嘴巴，把她往自己怀中拉，楼汐颜一下子扑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啊，谋杀啊！”楼汐颜推开了他。
“你能不能小声点啊，小心被爹发现了！”
“哼，你现在怕了？之前不知道是谁那么潇洒！”楼汐颜开心地嘲笑着司马尉，倒退着走路。
楼汐颜很开心，等那个人靠近的时候，司马尉已经阻止不了楼汐颜了，他刚一抬手，楼汐颜就背对着夏天阳，撞了个满怀。
“爹，我不过只是想带她回去玩玩！”司马尉低声说。
“玩玩？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老爷看了楼汐颜一眼，“你和尉儿现在都是大人了，不可以再这样胡闹了！”
“是，老爷！”楼汐颜低下了头，第一天到这里，就挨了一顿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