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很奇怪。
她说出那样的话，我没办法继续问下去了，尴尬地呆在原地，最后也只能是狼狈地离开。
我一直觉得她瞧不上我，方才那一会儿的功夫，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心中的尊卑差别，仿佛是把自己放在了很低的位置。
可为什么？
若换做我是她，明明自己是那么有实力，样样都好过皇后，我不会甘心做一个妃子的。
夜里。
这一件事叫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来到这里之后，我很少失眠，大抵是从原来的环境里脱离出来，有种不受当下环境压力的关系，往后的人生怎么样都无所谓，反而睡得安稳。
我从床上起来，被子掀翻到一边，摸索着去找床边的鞋子，守在门口的桃雪听见了动静，撩开珠帘走了进来。
“娘娘？”她手里拿着一盏悠悠的灯火，黯淡的光线叫人有几分不适，光照亮的范围很小，只能勉强盖过月光，她的半张脸庞出现在光影之下，瞧着有几分渗人，“你怎么了？”
眼看着桃雪要来扶我，我摇了摇头，道：“没事。”
“睡不着吗？”
“嗯。”我的双手放在床沿边上，看了眼桃雪，问道：“你跟淑妃是不是很熟悉？”
桃雪愣了一下，道：“您怎么这么说？”
“我看你对她的态度，跟对别人的不一样。”
如果是碧月，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开始吵闹，说没有这种事了。但桃雪不会，尽管是被人说中，她的反应也会很平静。
“只是淑妃娘娘在宫中，备受关注，我也都是听别人所说。”
我觉得不是。
桃雪对淑妃的了解有点太多了，有些旁人根本不知道的事情，她也都是知道的，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我宫斗剧看得多，在皇后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这种事情我觉得淑妃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从一开始，这宫里的人，除了碧月之外，都是他们安排的。
我先前无所谓，因为我不担心、也不害怕他们看到什么，每日不过是吃喝拉撒，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在里面，也不会对人构成威胁。
因而我也从来没有过问，桃雪对我又没什么敌意，我便权当做不知道。
可是现在，我有了想要知道的事情。
若是不同她说清楚，她是不会告诉我的，“除了你之外，书房伺候的小翠、昨日值夜的小红，他们都另外有来往的对象。”
桃雪沉默着。
我道：“我知道在很多人心中，我不是个好主人，没有什么好的前途，跟着我也全是受苦，我能理解你为何选择淑妃，但我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回答我。”
桃雪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微弱的光线映在她的轮廓上，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看着我，仿佛是在观察我说的是真是假。
半晌，她才道：“娘娘你不罚我？”
“没必要。”我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你哪来的把握？”她的语气忽然变差，叫我意外地看着她，桃雪拧着眉头，说道：“你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就不怕哪一天，遭了人家的算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