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室内的这段时日,还有一件事令叶万震惊。便是他们师徒三人的伙食竟然都由吴绝打理,并且,吴绝的厨艺还非常好。叶万本想帮吴绝分担,可永老与吴绝尝过一顿叶万做的饭菜后,便打死不让他进厨房。
傍晚,他探头到厨房内,见吴绝正蒸着馒头,在门口踱步犹豫。
吴绝早便发现,背对说道:
“小师弟,想进来就进来呗,别动手就行。”
叶万闻言,跑到吴绝身边,闻着香味,倍感满足。
“师兄,这锅里是不是还煮了什么好东西,真香!”
吴绝小声对叶万说道:
“听说你今天突破至入门境了,我特地去抓了只山鸡,可别给老头发现,我们俩偷偷吃。”
叶万双目放光,频频点头,瞬间明白笼子里的馒头肯定是给老头所留。自拜师以来,还是吴绝对他较好,叶万早已与他统一战线,一开始玄霄功法最难的部分,还是叶万私下问过吴绝才知晓。
想起今日与老头下棋的事,叶万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想好好回忆前五盘永老的布局,可后面接连几十盘,他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只好问向吴绝道:
“师兄,那个天元阵是怎么回事,你教教我呗。”
吴绝翻开蒸馒头的笼子,一股雾气涌出。
“天元阵?老头他找你下棋啦?”
“是啊,我陪他下了几十盘!”
“你可是真是傻呀!叫你不要随便信老头的话,他最会装腔作势。不过天元阵对你来说确实还太早了。”
叶万一听,倍感沮丧,遗憾道:“那我现在就学不了啦?亏我还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陪老头。”
吴绝却是拍着叶万肩膀笑道:“哈哈,没事,天元阵你学不了,小天元阵还是可以的。我当初也被老头骗,后来发现他下了很多废子迷惑我,所以我把天元阵改善成小天元阵。”
叶万又一次被吴绝震惊,“师兄,你真行!”
吴绝搓了搓鼻子,想着,原来有个小师弟在身后追捧的感觉也不赖。
“看着。”
一边说,吴绝将蒸笼内的馒头逐一拿出。
“这里,这里,再是这里,最后是这里。就可以了!”
叶万看着盘内三个馒头分别被吴绝放置三角,再是在其正中间叠放最后一个。然后听吴绝,指着中心念道:“天元!”,四个馒头便微微悬浮,彼此由丝状土黄色灵气相连。
叶万脱口而出:“这么简单!”
吴绝回道:“是啊,就这么简单。不过小天元阵布局虽快,容易成形,但还是没有老头的天元阵威力强大。你现在修炼这个,倒也正好。”
叶万跃跃欲试,拿着本是留给永老的晚饭,学着吴绝模样,在厨房内比划起来。
“天元!”
“天元!”
……
翌日,永老哈切连篇地走至厅堂内,嘴巴略干,连漱了几口茶水,抿抿嘴自语道:
“昨儿夜里的馒头咋如此馊味?睡过一觉还未散去味道。”
叶万洗漱完后被永老唤至面前。永老伸腰活动一番,收拾着道袍与道帽,弯下腰拄起檀木丈。变回了叶万初次见到永老的模样,倒是让他反而觉着陌生。
叶万听永老说道:
“你基本也学会运气法门,要学着你师兄做些外门弟子的活。我现在就带你出去认识认识。不过说好了,在外面,你可要对我恭敬点。”
被关在此处一月有余,总算可以出去,叶万心情愉悦不少。每日对着永老被磨炼心志,他也是受够,不过性情被永老带得开朗许多。永老一步步朝屋外走去,踏在木栈道回首对叶万招手道:
“快点过来呀。”
叶万站在石屋门口,发丝被微风吹起,栈道开始摇晃,看向千丈下的山崖,有些心悸。却是永老踏在栈道上随风而动,稳如泰山。叶万看得仔细,发现永老并未像当日吴绝一般在足底凝结灵气。
“愣着干嘛?赶紧的!”永老催促道。
叶万深呼口气,决定还是学着吴绝的样子,依照功法,循环一个周天,将灵气集聚在足底。一脚踩上当初逼退自己的木板,木板与叶万之间闪起一圈红芒,将叶万牢牢吸在栈道上。
叶万这才放心,勉强摇晃着身子跟着永老的方向走去。
第一次走在此处,叶万摸着一旁石壁,看着脚下,像是置身空中。栈道修得很长,绕山而建。永老嘴巴很急,走得倒是慢吞,叶万到后面愈加放松,几乎是跑着赶至永老身后。
栈道尽头是一处石台,石台边修着几间略显高大的二层木楼。叶万站上石台眺望,只见绿意盎然,遍布着无数松柏,还有松柏下修葺的许多矮房。
这里便是外门弟子的居所,“伴山居”——经外门弟子改自“半仙居”为名,有“未成仙人,作伴山居”之意。
永老推开木屋大门,叶万紧随其后。进楼后才发现此楼乃一间茶楼,茶楼一层通透,桌椅收拾简洁。楼内一女子,身穿斑斓长裙,肩披外门青袍,柳眉圆腮,看去四十有余。见永老过来,双手作揖,喊道:
“弟子见过永长老。”
永老微微点头,说道:
“兰蝶,今日带我弟子来你这认个路,之后外门的事宜就由你交待他。”
兰蝶闻言忽感疑惑,永老弟子吴绝从小便生活在这,何须认路?兰蝶却见永老身后的叶万四处打量。当下捂嘴惊讶道:
“永长老,您竟然收了位新徒!”
永老把叶万推出,和蔼地对兰蝶笑道:
“对,他是我一月前收的关门弟子,叶万。”
永老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叶万与兰蝶都愣愣地看着对方。气氛尴尬,叶万低首,恭敬地对兰蝶拜见道:
“兰姨。”
谁知不叫还好,这一称呼可吓坏兰蝶,急忙道:
“这万万不可呀,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