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竹乃云霄山特产,位于云霄山山脚辟风谷内。叶万此时看到,辟风谷凹陷进山体,顺着石壁往上眺望。竟是发现高耸石壁中突出一硕大岩石,看得仔细,可不正是他们师徒三人的石屋!原来,绕了一圈,黑竹林竟是在石屋正下方。
每一根黑竹扎根在地上石缝之中,每一节若单独拿出,皆是中部微青,两端渐黑。叶万摸向关节处,手感犹如铁皮般坚硬。正琢磨着如何将黑竹砍下,见大胡子弯腰弓膝,随后将柴刀抡圆,使出全身力气劈向一杆黑竹。黑竹受此大力开始晃荡,落下无数竹叶,瞬间盖住叶万视线。
叶万待竹叶落地,往前几步,看看大胡子的成果。这般加了灵气的砍法,换作一般竹子,早便拦腰而断,可这杆黑竹晃过之后仍旧立于原先位置。但大胡子并未白使了力气,黑竹微青部位,开了条细小裂缝。
大胡子随后重新抡起,连砍十数下,这杆黑竹才应声倒落。削去头部,大胡子扛着这杆黑竹扔到叶万身前,说道:
“小师叔,这根就归你了。黑竹各处节点坚硬非常,但中间部分脆弱,只要脱了根,便是与一般竹子无二。”
叶万来不及感谢大胡子,只见他匆匆赶去下一杆黑竹。而庄普此时并未像大胡子般火急火燎,倒是挨个看去,想找一纤瘦的来下手。
叶万拿出此前准备的柴刀,用力朝青色部位砍下,黑竹一分为二。但关节处任叶万如何使力,还是纹丝不动。叶万运转起玄霄功法,将灵气集中在掌心,继而挥刀砍向黑竹关节。嘭一声,叶万手心阵痛,双臂发麻,却也从关节处砍断黑竹。大胡子与庄普闻声赶来,见到这幅情景,连连赞叹:
“小师叔竟是火属性灵气,正好克制这黑竹。真是天生砍柴的料啊!”
叶万却是握着双手,即便当初修习叶家拳已使他力道不俗,却仍旧疼痛道:
“这黑竹这么硬,怎么制作成竹剑呀!”
庄普怀里掏出一卷布带,给叶万的手缠上,解释道:
“这黑竹呢,一般下端厚重,制作竹剑要取上端细长部分。青黑交界处做剑尖,黑色处做剑柄,我们只要将黑竹上端砍下,交予兰蝶便可,具体制作工艺是由内门药宗弟子负责。至于黑竹下端,药宗弟子会前来提炼出竹芯,我们也便不用管。”
叶万大致明白,原来方才白砍一番。挥着痛意逐渐散去的双手,叶万来到庄普所说黑竹上端位置。每一节都比下端细长不少,叶万挑了与自己身高差不些许的一截。握起柴刀重新砍去。不一会儿,这节黑竹被叶万削成自己手臂长短。再将两侧削平,竹尖削尖,握于手中,乍看下俨然有一副剑形。“黑竹剑”剑尖青黑交接,呈墨绿色,越靠近叶万部分,黑得越深。
打量之下,似是仍不满意,叶万将手上布带拆下,卷在剑柄位置。随手试挥几下,倒是比之前赤阳剑更加称手。对于这把自己粗粗打造的黑竹剑,叶万显得爱不释手。
“以后,我就叫你墨剑!”
叶万挥舞几番后,心中念头一闪,嘴角微笑。竟是将全身灵气汇聚在墨剑上。
只听他嘴里念叨道:
“这里,这里,再是这里,最后是这里。”
叶万朝身前连点四下,与那日吴绝教他一模一样,最后听他喊道:
“天元!”
只见空中亮起四点火光,虽是微弱,但火光之间灵气相连。
“成了!”叶万欣喜,果然阵法可以由剑使出。可当叶万使出这小天元阵不足一个呼吸,阵法便凭空散去。
叶万来不及惋惜,忽感全身灵气沸腾,灵炉内好似有何物冲破壁垒!类似于灵气反噬之感,熟悉的痛苦开始继续折磨起叶万。
“不对啊!方先生的灵气我应该提炼干净了才对,怎么又会发作?”
痛得跪倒在地,叶万掌心一热,头脑一阵空白。灵炉内的心炎又不知何时,出现在叶万掌心之中。可此刻的心炎竟与之前出现时大不相同,心炎跳跃着火光,平躺而下,忽然开始变换形状。
叶万艰难撑起身子,见心炎竟变成一个个字形!剧痛之下,叶万全神贯注地盯着心炎,努力记住所有变化。跟着变化字形读出:
“赤,阳,十,六,禁,天,元,一,式!”
随后,心炎化作一火人,手持火剑,在叶万掌心处尽情挥舞。叶万不敢错失良机,瞪大双目,边用另一只手跟着火人比划。直至火人散去,心炎没入,归至叶万灵炉之内。却是火光相对之前,弱去不少。
“天元一式!原来方先生早已将天元阵用于剑术之中,创下这一式剑阵!”
不敢懈怠,叶万起身拾起墨剑,闭上双眼,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墨剑也开始缓缓在空中挥起。天元一式是剑阵,不同于永老的天元阵,倒是与小天元阵类似却也不同。天元一式剑阵,并非是将灵气点上四个固定位置,而是循着四个方位,利用剑术的刺、劈、扫布下剑阵。此剑阵比之天元阵法更俱优势的便是,攻守平衡,实战中更俱灵活!
不由感叹,原来方先生曾经也是个阵法奇才!剑术奇才!
叶万便在黑竹林内,手持墨剑,重复数遍地演练这天元一式。他本以为自己拜永老为师后便再无法修炼赤阳剑阵,今日误打误撞触发心炎变化给他带来极大惊喜。永老望他九天玄霄圆满的期望也被叶万抛诸脑后。
墨剑越练越快,暗红色光芒交叉地挥向身前一片黑竹。黑竹被剑气包围,动弹不得,连飘落枝叶也停滞在空中。随着叶万最后一剑刺入,墨剑轻松贯穿一杆黑竹,黑竹根部碎裂,十数米高的黑竹就这般竖直砸落在地。
叶万收剑调理气息。
“这天元剑阵,比永老的天元阵都厉害许多,怪不得当初方先生不屑于玄霄功法,主修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