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静初尘连忙把静心言上下打量一遍,见她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静心言走到大哥身边跪下:“大哥,图没给他,你妹子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她转身对太子道:“太子,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大哥一直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情,太子要罚就罚我吧。”她缩了缩脖子,“只要不杀头,怎么罚都行。”
静初尘着急的拉她衣角,她也不理,反正是她办成的差事,也没出现什么纰漏,太子没道理杀她。更何况听刚才太子的话锋,还有事需要她,那就更不可能取她性命了。
“太子,草民有管教失当之责,请太子责罚。”静初尘继续请罪。
太子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很感慨——平民百姓家兄弟姐妹之间的情感朴实、真实,令人感动也让人羡慕。
他不忍心再捉弄他们,“静公子放心,本太子不会对令妹如何,只是有些事还需要令妹帮忙,静公子可先行回府,本太子会派人送令妹回家。”
静初尘听太子语气平和,又见他不像动怒的样子,加之静心言在一旁用眼神告诉他没事,他这才告退,不过他没敢回家,跟“白面”、“细目”一样,等在宫外。
“静姑娘,本太子刚才问你的问题你只需回答有或没有,本太子只想知道这天下是否真的无奇不有,不会让你做什么。”
“哦,这样的话——有。”静心言之前听一个师父说过,有种毒让人浑身酸软无力,面色苍白无华,外表看上去就是个病秧子,但其实内里五脏六腑丝毫无损,只要服用解药便可立刻恢复且与常人无异。“可惜,我不记得那毒的名字,师父也只是听说,不知道配方。”
先把话说明白,断了他让她制毒的想法。
谁知太子听完并没再开口,他眼睛盯着水车,却像透过水车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太子,你倒是说句话呀,就这么晾着我算什么事啊?
静心言额上冒汗,神情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自纠结中,听到太子长长叹了口气,“多谢静姑娘,静姑娘请便。”
如蒙大赦,静心言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直到出了宫门见到夕阳中负手等待的三人,这才长吐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才落到肚里。
第二日一大早,太子的赏赐就到了。静心言还没睡醒,就听外面几个婢子叽叽喳喳的议论。
“太子是不是看上我家小姐啦,赏这么贵重的东西?”
“胡说什么,明明是赏给大公子的,跟小姐有什么关系!”
“谁不知道这次是小姐出马,既救回七公主又保住……”
这话没说完嘴巴就被捂住:“别乱说,公子吩咐了一定要保密,当心隔墙有耳。”
静心言掏了掏耳朵,爬起来穿衣服,外面几个人依旧聊的火热,直到她走出去站在她们身后恶狠狠的盯着她们。
“呀!小姐起来了!”貂蝉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玉环和昭君打洗脸水,端漱口液。
“聊八卦很开心啊!”静心言擦净手脸,没好气的问。
“小姐,我们知道错了。”玉环老老实实认错,貂蝉和昭君也随即跟着跪下。
静心言故意板着脸不说话,嘴巴嘟起老高。
三人脊背冒汗,低着头不敢言语。
刚巧西施从外面回来,见此情景吓了一跳。
“她们三个做了什么惹小姐发脾气?”西施把手中东西放在几上,走到静心言身后给她按摩双肩。
“你不用讨好我,也不必为她们说情。”静心言不买账,用手指点着跪在地上的三人,“都怪我平日待你们太好,让你们一个个上了天去,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见小姐真的生气了,几个婢子跪在地上齐齐磕头求饶,发誓再也不敢乱嚼舌根。玉环甚至掉下泪来,昭君也带着哭腔。
“别想着说几句软话磕几个头就能了事,下去每人领二十板子,若再犯绝不轻饶。”
待三人磕头离去,西施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
“你向来是最稳重的,以后多看着她们,莫要祸从口出。”静心言揉揉额角,忽然感觉很累。
她也不想这样,她也希望大家开心随意,有什么说什么,可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掉脑袋的大祸。她自己倒没什么,可大哥本就处于漩涡之中,她不能拖大哥后退。
回想昨日在太子殿上的情景,静心言咬唇:“天鹰!”
“属下在。”空中忽然闪出一个人影。
“你教我忍术和轻功。”
她现在的武功对付几个小毛贼还行,若真遇到高手,还远远不够,她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最起码再遇到昨日那样的情况,她可以逃。
使劲儿掐自己大腿一下,“怎么就这么笨?”静心言疼得呲牙,恨自己进步太慢。
“天鹰”好几次想劝小姐不要太心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家小姐的脾气可不是个听劝的。
正在跟自己较劲的静心言忽然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她停下动作,打手势示意下人噤声,然后侧耳仔细听。
“救命——救命——”
有人求救!
静心言想也不想奔出门去,快步来到院墙外,就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斜靠着墙根,眼神涣散,求生的本能让他使出浑身力气呼救,发出的声音却微弱得很。
“小姐——”静心言伸手想摸摸小孩儿的额头,紧跟其后的“天鹰”连忙出声制止,“让属下来吧。”
“算了,派人找个大夫来。”静心言摆手,听说近期有地方闹瘟疫,还是小心点儿好。
站在离孩子三步远的地方,静心言仔细打量他。
皮肤虽然暗淡无光却光滑细腻,五官精致,虽然病重无力,坐姿依然有规有矩,一看就是个有教养的孩子。
“这孩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在哪见过呢?”
正思量间,大夫到了,见墙边衣着邋遢面容憔悴的孩子不觉皱眉,余光瞟向静心言。
用眼神示意下人掏出十两银子递过去,大夫立刻展眉收下,蹲下身给孩子诊脉。静心言不屑的撇撇嘴——医者仁心也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
“姑娘,这位小哥并无大碍,只是天生体质虚弱,再加之惊吓过度方才如此,只要喝几副安心养神的药,再辅以补气血的药材即可。”
大夫开完药单后就走了,静心言拿过药单一看,我的妈呀,全是上等稀有药材,还有食补配方,不是龙眼就是人参,当她静心言是亿万富翁啊!
见小姐脸色不对,“天鹰”偷偷看了眼药单,“小姐,要不属下把他送去寺院吧。”京城寺院有专门接收流浪人员的地方,许多没人管的乞丐、病人都会被送去那里。
“抬去前院的厢房,让人熬碗粥喂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