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县令装胡涂月园告大状(1)
在县衙的后堂,胡县令正在书房挥洒笔墨,把已经写好的字铺在另一张条桌上,此时正在写“飞黄腾达。”当把“达”字落下最后一笔,他满意地左瞧右看,又用嘴吹了吹,让墨干得快些。
他这人,字和诗虽是写得不怎么样,但他总以为写得精妙绝伦。他时常在书房里写字作诗,有人找他办事,他把正事先不说,开口就问:“我这字和诗如何?”可人家是求他办事,再不好也是笑脸奉承。他也就自鸣得意地送上几个字或一首诗。人家咋好白要呢,说是要给笔墨费,他也就笑纳了。因而,他就这样名正言顺地收授贿赂。事后有人悄悄给他说,你给别人送的字和诗被撕烂了,扔在了粪坑里。他当时只是脸一黑,但很快就淡忘。
这天,他正在写字作诗,一个公差进屋禀报:“赵西、何明、周苟三位公子在十字街口肇事,当众调戏一个小姑娘,还打伤了人。三人已经带到堂下,请问大老爷如何处置?……”
胡县令正在全神贯注地推敲一首诗的字句,只见公差叽叽咕咕的嘴巴动,也没听清一句话,就像平时办事的口气:“行了,办了就办了,去吧!”
公差边出门边想,“办了就办了?”来到堂下就照着传:“办了就办了。”于是就把三个公子关进了大牢。
这会儿,胡县令正在挥毫书写“难得胡涂”,一个老年男子走进来站至一旁。胡县令头也不抬,问:“我这难得胡涂如何?”
中年男子瞅一眼说:“难得胡涂好!”
胡县令扭头眯眼一瞅:“哦,赵押司,你也想胡涂?”
“真的想胡涂。”赵押司挨近胡县令小小心心地说:“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好呵,对,我马上写:难得胡涂,高抬贵手。”一阵龙飞凤舞,胡县令一气呵成,伸手递给赵押司:“送你!”
赵押司拿着这八个字愣了愣,似乎明白过来,赶忙掏出一张银票塞到胡县令手上:“凭这字,我去取我儿子?”
“不忙!”胡县令听到话不对头,“听你说这话,我真还胡涂,啥叫取你儿子?”
“大人,你是胡涂还是装胡涂?我叫大人高抬贵手,难道大人还胡涂呵?”胡县令摇了摇头:“这我更胡涂了!”
赵押司想了想,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是这样,大人你晓得的,我儿子在十字街口与何明、周苟……”
“什么?这你又让我胡涂了,谁把三个关起来的?我咋个不晓得?”此时,他觉得自己糊里胡涂的,回忆了好一阵才记起。在几个时辰前,一个公差前来禀报。当时自己正在反复推敲一首诗的字句,没有认真听,也不知说了一些啥子事,就给说了一个“办了就办了。”难道就凭“办了就办了”就把人关起来了?想到此,当着赵押司也不好明说,也就同样装起胡涂喊:“来人呀。”
见一个公差进来,胡县令对赵押司说:“你跟他去,办了就办了。”
没等多久,三个公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县衙大门。一些百姓盯着就在议论纷纷,都说这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原以为这一次胡县令会严厉惩处,谁知没到一天就放了。
第二天一早,胡县令坐在书房里写字作诗。谁知没写到几个字,外边一阵“咚咚”的击鼓声响起。胡县令一惊,我这鼓这么久没人敲,今天是谁个鬼胆大呀。他把官服穿好,来大堂正中坐下,向两边衙役扫一眼,只见衙役手中的刑杖齐整整地着地踏响,喊起堂威很是威风八面。胡县令把惊堂木一拍:“何人击鼓?快给带上堂来。”
走上堂来的是李月园,她边走边在左顾右盼地张望,毫没有惊慌之色。
只见胡县令把惊堂木一拍:“大胆刁民,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李月园像没听见,直接走到了桌案前站住。两边的一些衙役昨天见过的,明白今天定会有好戏看。
李月园进来时,胡县令没看清,这会儿来至面前,他看清了:噫,一个小姑娘!他就厉声喝斥:“跪下,叫你跪下!”
李月园并没跪,而是把胡县令蔑视一眼:“你说叫谁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