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怎么说?”聂桁拾起地上的碎片,随意一丢就扔进了花盆里。他抖了抖袖,严肃地问道。
“是无花粉。正是前朝怀成帝时期宫中常生产的一种毒物。所以年昭的可能性很大……”贺川皱紧了眉,“还有一种可能……”
“年昭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是敌非友,对吗?”聂桁斟酌一番也想到了这个可能,脸色有些凝重,“而且,她已经察觉她暴露了。”
贺川面色青黑,言语间有些责备之意,“你把她妖妃的名声散的太早了,她难以不察觉。眼下民心有失,你总不能每次都找人偷偷去慰问百姓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聂桁突然笑了出来,他指了指案桌上的一盘残局道:“不,时间刚刚好。下一步就是把谣言散得更猛烈一些。”
“你疯了?!”贺川恨不得拎起聂桁将他扔到地上。
“一步棋,没下到最后,谁输谁赢怎么会知道?对了,谢和查得怎么样了?”
贺川平复了下心情,接话道“还未查到,这人…有些来头。连谢之行都说不认识他。”
谢之行,前朝宰相。现归顺大聂,任兵部尚书一职。
次日早朝,聂桁依旧装作一副昏君的样子带着年昭走进大堂,下堂众臣哀怨一片,无不明里暗里的弹劾年昭,指责她买凶杀人的罪行。
“昭昭,这可让朕怎么办啊?”聂桁故作一副委屈又为难的样子,实则小心翼翼的试探她。年昭也不是一个软柿子任人宰割,她收放自如,眼泪说来就来,“皇上、皇上可要相信臣妾,臣妾是清白的。”
“信。朕信!昭昭不哭。”
“尔等口出狂言,陷害后宫妃嫔。来人,将这些满口虚言的人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随即,聂桁佯装恼怒地指了指几位知情大臣,命人将他们拖下去。
聂桁明白,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现在就是个即可以脱身又不会让人怀疑的时机。接下来这一场好戏,需要借助这些不知情的宦官了。
“万万不可啊!”户部尚书蒋穆“嗵”地一声跪下来向聂桁谏言道:“事理未查明清楚,万不可动用私刑啊。左相,您与陛下感情深厚……”
蒋穆将话题抛向贺川,贺川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幕连他都惊呆了的画面。
聂桁吻上了年昭的唇。
猝不及防的一吻差点让年昭完完全全的暴露身份,她全身紧绷,在衣袖下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将聂桁大卸八块。
“朕信她。”
吻毕,年昭听到了从聂桁嘴里出来令人不可思议的话,她有些震惊,她从未想过聂桁会说出这种话。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她仿佛在聂桁眼里看到了爱意。
朝堂下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就连贺川也还在聂桁出格的作为中未回过神来。
“满意了?退朝吧。”
聂桁挥了挥手,带着呆若木鸡的年昭回去了。
不久后的乡野间,又是唏嘘一片。然而这都是后话了。
谢和原本在年昭寝殿的房梁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二重三轻的敲门声,他忽的睁开了眼睛,从梁上翻身而下。
“何事?”
门口传来一个女声,“聂桁在查你。”
谢和并没有在记忆中找到那个女声,他谨慎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在这?为何知道暗号?”
回答他的是静默。
谢和他悄悄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发现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再等等,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