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啦——”“哇啊喵!”
“刷啦——”“哇啊喵!呜……嘤嘤嘤……”
看我几番旋转跳跃转圈圈,最终还是稳稳当当落入铲屎君的怀抱之中。铲屎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抱着几近19公斤的我,拖着两条几近残废的腿开启电动小马达。躲,再闪,一个空翻,一个托马斯回旋,狰狞着一张大脸精准避开那些道闪耀的光束,看得我都不由得一惊:原来这只铁憨憨铲屎君也很专业?怕不是脑壳被砸灵光了?
小男孩一直乖乖闯向前,一边有一声没一声地喘着气。几束光落到他身旁,他倒是没有心思管辖,也不理会我们在一旁各种芭蕾马戏,一味盯着神庙。
“阿拉……阿拉……只要我足够虔诚,我一定能的!”小男孩暗自斗志昂昂地嘀咕。
我的余光恰巧瞥到他身上,一道金光自他头顶上现,落时不偏不倚地击到他头顶后一缕长发的发梢。我不禁一怔。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库拉呜库拉!”
头顶上巫师般的糙汉来了个爱的魔力转圈圈,光束因此自四方闪烁坠落。
眼看着光束就要从我们头顶砸下来,而铲屎君几近力竭,我赶紧从铲屎君怀里跳出来,整只猫一把跳到小男孩那去,在他靓丽的头顶上缠成我引以为傲的翔形,把他的眼牢牢地遮住。
“哦!我的阿拉神……”他大叫一声。
加之我奇妙的重量,他整个人头重脚轻,不得不一把向后摔去。这一摔,他把铲屎君推到,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喵呜一声一把自他的头跳出。
“刷啦——”
又是一次正正好。
光束整个砸下,竟然正正透过他的身。我和铲屎君不出意料地还是惊呆了,我为我突如其来的柯南般的智慧着实点了个赞。
小男孩在光束落下之时迷茫了,整个人瞳孔放大。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他整个开始逼逼叨,说的都是“不要”和“为什么”。
为什么呢。
为什么送死的总是我。为什么要死的都是我。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
我做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男孩倏忽张大嘴一声怒吼,依旧是清纯少年音,我和铲屎君以为他可能真的被光束伤着了,踟蹰着要不要向前看看。哪知他后面突然眼睛瞪直,转为暴躁大叔音,又忽然转为苍老哀恸音,着实把我和铲屎君狠狠吓了一跳。
本来以为你是儿子,你他喵突然变成了我爷爷。还要不仅仅是声音变化了,他的样子也在朝我们刮来的狂风中以飞速不断变幻,四肢长长,面目逐步变得成熟。远处的神庙崩塌,头顶上的巫师糙汉化作齑粉,就连整个世界都开始动摇。
可惜,风太大了,吹得起眼睛上的肥肉一堆堆地叠下来,遮住我的视线,我看不清。不过铲屎君显然是看清了,他以手挡住狂风,脚拼命踩地,眼睛瞪得像铜铃。
只听见铲屎君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土……”
什么土?黄土黑土还是白土,还是土朗普?猫脸疑惑之下,我艰难地抬起一只爪子撑起眼上的一褶一褶的肥肉,看清之时,两只大眼睛足以撑起所有的肥肉。
图坦卡蒙。这个小男孩就是图坦卡蒙。
他的成年的形态已然恢复完成。一脸怨怼地凝视着我们,手中执着的神杖微微抬起,风也就此停息。
我们得已站立在地面不断喘息,一脸无力地回视他。
图坦卡蒙眉心一蹙,倏忽怒极地瞪大双眸:“你们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安宁!打扰我本该平静的自由!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我是谁?!”
他一挥法杖,我们面前的泥沙有如惊涛骇浪朝我们扑来,铲屎君冷汗洒地,一把揪住我的一撮厚实的猫毛,将我整个提起疯狂奔走。
“你们这群混球,”图坦卡蒙狂笑着高高举起神杖,“你们永远不懂什么是力量,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看着,这就是力量!哈哈哈哈……”
一阵旋风自我爪下顿起,将我自铲屎君手上掀起,我连喵呜都来不及说,就被弹飞到图坦卡蒙那边去。铲屎君惊愕地回头,奈何沙暴朝他袭来,他只能骂娘地奔跑。
在我将要撞进他手中时,我整只猫炸毛地挣扎,甚至想直接在他手上缠成一坨翔。然而,总有一股无形的力死死攀住我的脖颈,我扛不住,最终还是整个厚实的脖颈被他死死地攥在手中,透都难以透得过气。
我有下没一下地喘咳,爪在半空中挥舞,也无济于事。艹,脑子有病是不是?你看看那人他不香吗,非要拿猫来开刀?!
图坦卡蒙嘴角抽出一丝阴寒,紧了紧攥住我脖颈的手,我彻底连挣扎都挣扎不起来了,高高昂起头。他对着还在愤愤奔跑的铲屎君笑道:“看呐,阿拉神,看吧。弱小的不是我,从来不是我!你们才是弱小的,你们才该死……你们都给我去找阿努比斯去吧!”
这尼玛就是脑子和神经都有问题的货!铲屎君再怎么傻,再怎么迟钝,也还是忍不住跑得高抬起满面酡红的脸朝图坦卡蒙贴心地高吼:“你个**(屏蔽,自行想象(?言?╬)的脑子有病的混球!”
图坦卡蒙一下怔住了,有点懵地看向铲屎君回骂:“你骂谁混球。”
铲屎君见他攥住我脖颈的手有些许松动,干脆站立身子,直视着面前的大风大沙,朝图坦卡蒙嘶声怒吼:“老子骂的就是你!你个只会逃避战乱粉饰太平的大混球!知道自己被绿了,还一次次地浮现出来给我们和你一起观赏,你的三观有问题还是心太大?!要报仇,你怎么不找绿你的神官,反而专挑软柿子捏?!欺软怕硬,逃避现实,你说你不是混球,又算什么男人!”
滚滚黄沙九万里,哪怕风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刘海掀起,浮现他满目的皱纹,他仍半眯着眼,大写的浩然正气挺立于风前。那一瞬,把我和图坦卡蒙都看呆了。图坦卡蒙面色狠狠扭曲,看着铲屎君的眸色又有些许晦暗,也把我攥我脖子的力默默减弱。
我必须承认,今天的铲屎君有点专业过头了。作者,这不应该是我的戏份么?我不是主角么?!你也忒偏心了吧,喵?!
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古往今来无一例外。铲屎君被风刮起身后立马大叫,一如既往地被风倒挂金钟。
这一次被抛起的时间有点长,我看他逐渐面如土色,不禁有些心慌混球卡蒙会不会用力过猛。我强撑着转过头,发现图坦卡蒙自己早已满面痛不欲生,微微仰着头。
该醒了吧。早该醒了吧。还做着一个美梦,沉沦,以至于不愿醒来么?
似乎有把清甜的女声冷冷唤道,令他深深回忆起,他亲爱的皇妃,好像也曾在他做着永世安康的美梦之时,柔声唤道:“您该醒了。”
似乎是一样的,又好像有什么不同。至少,当时的他还能一笑而过,如今的他,再也不能了。
原来你年少听到的一句话,你不曾在意。换作如今,可以如此刻骨铭心。
图坦卡蒙彻底松开攥住我脖颈的手,我一时失重,整个人沉沉坠下。彼时,铲屎君终于落地,熟悉的系统女音终于在耳边炸起:
“叮咚,恭喜玩家100086745完成特定剧情一。请继续努力,争取闯过关卡,赢取特殊奖励!”
我还在半空坠落,满脸懵逼。
什……么……东……西?!!还有?!!
果不其然,图坦卡蒙垂下他高傲的头颅,两行清泪深埋沙土。我整只猫四jio朝天地砸到地面之后,维持两只猫腿悬立的动作,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哭得梨花带雨……呸,猛男落泪的图坦卡蒙,他甚至神到哭出了蒸汽机般的喘音。
“我只是想……能够拥有一份自由。母妃在我小时候告诉我,我以后要面对成千上万的平民,我是他们的王。我的自由,从来不是我能够作数的。我也想像圣甲虫那样在茫茫大漠之中自由地爬行,追逐着太阳东升西落,度完这短短的一生而已……为什么,凭什么,我年纪轻轻,就要被扣上金字塔的枷锁。为什么?因为我是王!你们这群混球,对力量一无所知!呜呜呜啊……”
我的嘴角抽搐两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神奇地向往屎壳虫每天在翔中香喷喷的生活,像个孩子一样的发言。我才突然想起,其实铲屎君说过图坦卡蒙,本身也只是个孩子,还是一个很小之前就无父无母的孩子。
也只定格在孩子。
当然,要是被他知道了若干年后我们Z国的孩子还得被迫上网课,每天每夜享受的叮叮和TX课堂的洗礼,一星好评也无济于事,反倒是系统自动更新变本加厉。我想,这位混球法老要是还不懂得什么是BOB站,只怕会更加崩溃。
切,愚蠢的凡人!能活在这个世上的,谁又比谁容易呢。也就只有专业如我,才能看破这红尘。自由这个东西,只是你想的peach。
我蹙了蹙眉,决定还是得呼喊我家那位呆呆的铲屎君。于是我以背嘿咻嘿咻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以至于视线可以正对铲屎君。铲屎君NNN旧是人棍落地的完美,并且这次还有在奋力地以面部肌肉像蛇那样拼命蠕动着,来了个倒立蹦迪。我立即脸色一黑,决定还是不要打扰他的自嗨。
可是我想诸位都知道。系统和作者两大巨头不可能让我们能够如此轻松地休息一会儿。按老套路,接下来应该是……
图坦卡蒙消失了。是带着我们脚下的泥沙离开的。对,没错,他是带着我们的地面离开的,所以……
为什么我要在火花里面蹦迪?!!你明知道我一身肥肉处处脂肪处处毛的很不方便还不好?!你知道铲屎君穿着长衣长裤,还特别贴心地给他换上了淡黄色的短裙……
你别笑!当你在自己家的锅上群魔乱舞的时候,淡黄色的短裙最起码还很清凉。可你认真看看我,加大版的棉袄布被,热得我整个人一桶一桶地脱毛!艹了,你猫爷我攒了一个月的毛量,说没就没了……
我很气愤。当然,某位不知好歹的铲屎君也没有好到哪里,非常有素养地破口大骂:“我去!这小破孩自己没了就没了,还要这样无穷无尽地搞我!有那么好玩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见他狠狠地回瞪我一眼,一边在火上跳着秧歌,一边狠狠地骂我:“你瞅啥?你以为你自己有什么资格回我瞅我咋滴?你看看你这坨四不像的翔没了毛还会香?”
咋还嫌弃上了,也不知道他搭错哪根筋,像小女生来大姨妈似的。我有些愤懑地蹙眉,干脆跳到另一边蹦哒,不料一不小心后爪踩到火花,烫得我一声喵吼,逼出一滴泪来,落到火花之中。
四周顿炸起几波清流,我们像置身于梦幻喷泉之中。只可惜,谁也没心情观赏。
系统音也许是最频繁出现的一次:“恭喜亲爱的玩家,顺利通过阿努比斯的考验。关卡一闯关成功!请完成最后一项专业任务,即可获取奖励哦!啾咪~”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和WC?是本猫爷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我的嘴角兄终于不受控制地想和太阳肩并肩,专业,我太专业了。你看看你猫爷我不就搞死了一个法老,打败一切非社会主义的力量了嘛!专业,我太会了!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嗯。这里就不详写,当我和铲屎君面前出现一厚重的棺木,我兴致勃勃地要去抬棺,结果发现它里面装的不是埃及的木乃伊(PS:木乃伊是没有内脏的),而估计仅仅就是一具酸臭的尸体后,我满脸写着的高兴。至于铲屎君……哼,那全场冷脸还突然凶巴巴的男人,老子就不提了。
不知道抬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抬到哪里。系统乖巧地给我们指定了个位置后,我们就把棺木放在那处,等泥沙自己慢慢将棺木湮没。棺木一沉,生生和死死,往前与时间进行的赛跑,争取的存活机会,已然没有了意义。
我真的佩服专业的自己,在棺木沉下去那刻,才禁不住浓浓地吐出声来,一路上只是小吐怡情。铲屎君的脸色很不好,系统还要规定棺木在到达指定地点前绝不可以落地。他只能狠狠咬着唇默不作声,眼刀有一下没一下地砍着我。
唉,你说,做个人,最终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做人干嘛呢?做猫啊!学猫专业一辈子啊!可惜你不能。没关系,现在不能,反正以后还是不能,你注定要做一个以劳动为荣的Z国合法公民hhhh……(诶?是不是有点太贱了……)
系统:“恭喜二位亲顺利通过关卡一。作为通关奖励,您有归权一次。请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权力,祝您旅途愉快~”
活泼愉悦的系统音并没有给我带来过多的欣喜,甚至有点惊吓。
我不知所措地摇摇猫耳:什么龟权?老子是只猫,你却想要老子做只王八?!
系统说完,只见我们头顶一阵绿色祥云飘过,轰隆起几声惊雷。我们还在呆呆地看着,铲屎君的头发有察觉般极其个性地飞起,一道翠色的光猛地朝我们劈来,我们还是止不住地大叫一声……
好吧,这是首尾呼应。这是铲屎君喜欢的女人家的小侄女被我抱着时教我的为数不多的语文。我默默地记下了,以防不备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