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真正的猎刀?用铁做的?”
“没错,上好的纯铁!刺进野狗的脖子里轻松一转,野狗就死了。”
第二天上午,老丹和罗卡正并排走在镇子上的小路,老丹走一路说一路,把昨天他连续遭遇野狗的经历告诉了罗卡。他夸大了自己面对野狗后的表现,他说他是和迈尔联手打退了野狗,救下了拉拉。
罗卡听到迈尔用猎刀刺死野狗之后就没有再往下听,也不关心老丹吹嘘自己在面对野狗时是如何勇敢表现的,他只想知道关于那把刀的一切信息。
“你有没有摸过那把刀,握在手上感觉怎么样,分量重不重?”
老丹开始吹牛道:“当然摸过,我不光摸了,我还用那把刀将其中一条我打翻的野狗的肚皮戳破了,非常锋利,手感也好极了!”
“真可惜,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从迈尔的手里讨过来摸一摸了!”罗卡不停的咂舌惋惜着。
老丹说道:“算了吧,如果迈尔借给你刀子看,你肯定又会像抢走菲尔的铁块一样抓起来就跑,要知道迈尔可不是菲尔,我敢打赌他会把你揍得鼻青脸肿!”
罗卡以前有过一把刀子,那是他用积攒了半辈子的废铁找人打造的,质地自然谈不上多好。但有一段时间里,罗卡相当的神气,逢人就向他们展示自己的宝刀。后来镇民们对罗卡说他的刀子只能宰杀猎物,但不能砍柴,而河狸镇周围没有猎物,罗卡更不是个猎人,所以他的刀子只是个摆设,罗卡当然不能同意他们的观点,他听完后马上带着刀子就去找树。等罗卡再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特别难看,他把已经碎成两半的刀子全都当成酒钱付给了拉拉,拉拉大赚了一笔,罗卡喝了个大醉,他是第二天醒来才想到的:谁会用刀子去砍树?
“真是可惜,你说迈尔去了哪里?不如我们去追上他!”罗卡始终惦记着迈尔的猎刀。
“就为了看一眼他的刀子?开什么玩笑!”老丹不同意罗卡的建议。
罗卡有些闷闷不乐,他拍打着肚皮望着通往河边的小路,这时他看到菲尔背着一个褡裢急匆匆的往那里走去。
“菲尔!你干什么去?”罗卡大喊着。
迈尔走后,菲尔痛苦了一夜。他狠抽着自己的嘴巴,他觉得他的痛苦就源自于他喝酒的嘴,他责备着这张嘴太早的把一切都告诉了迈尔。他认为如果迈尔多住上一些日子,等父子之间多讲过几个有助于增进感情的笑话,再等田里的麦子都长出来后,他就可以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最好是晚餐的时候,再向迈尔承认他的错误,他认为到了那个时候迈尔尽管生气,但一定不会离开。
菲尔不愿就此失去儿子,他一夜未眠,思考着一切补救的方法。眼泪流到后半夜的时候,他想到了:迈尔就这么安静的走了,可他脾气还没有发呢?如果不赶紧找到迈尔,他的脾气永远不会消失,反而会越积越多,迈尔每到达一个新的地方,每翻过一座山,那些脾气都会伴随他到达那里,哪怕是迈尔狩猎动物的时候,他的猎刀,他的木弓,甚至是他搭在弓上的每一支木箭上面,也全都会布满着他的脾气。
菲尔决定去找到迈尔,他要让迈尔把脾气对着他发出来,说不定等发泄完后,迈尔就不会再离开,无论迈尔会不会原谅他,他必须找到迈尔。
菲尔从家里翻出了那个他从前常背的狗皮褡裢,在里面装满了水和煮熟的狗肉,又从院子里找了根木棍,他就这么上路了。
“你们见到我的迈尔了吗?”
菲尔听到罗卡的叫声,停下来问着他俩。
“迈尔早就走了,昨晚就走了,难道你不知道?”老丹说道,他猜测着大概是菲尔闯下的祸让迈尔知道了。
“他去了哪里?”菲尔又问。
“拾荒村,我猜一定是拾荒村!”老丹上下打量着菲尔背上的褡裢和他手里的木棍,去拾荒村要走上小半天,只怕等他赶到拾荒村的时候迈尔又去了别的地方。
“你要去找迈尔对吧?我和你去!”罗卡突然说道。
“罗卡,你在搞什么?”
罗卡极其认真的回答道:“我要去找迈尔,我要亲眼瞧瞧他的刀子,问问他是从哪里搞到的,如果可能的话,我也要搞上一把!”
“你不会是糊涂了吧,这一趟可不近,万一你碰上野狗或是昨晚的那匹野狼怎么办?”老丹开始劝起罗卡。
“我管不了那么多,菲尔,你在过河的地方等着我,我收拾好东西马上就来!”罗卡说完后转过屁股朝着自己的家跑去。
“罗卡,你听我说!”老丹也追了上去,如果罗卡离开了,他一个人待在镇子上只会无聊。而且他还有一个计划需要罗卡的帮助,他想去偷偷挖开菲尔家族的墓地,或许可以从里面找到些什么宝贝物件,正好菲尔要离开河狸镇,他更方便下手。
菲尔在河边等了片刻,看到罗卡背着一个破布包,手里握着一根粗木棍朝他赶来。
罗卡边走边嘟囔着:“我老娘活着的时候说过,人死了以后会一直在他们的墓地里睡觉,谁都不能打扰,老丹的这个主意太缺德了,他把我当成了什么人,我才不干!”
看来老丹已经把他盗墓的计划告诉了罗卡,菲尔也听到了罗卡的话,只是他没有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走吧菲尔,如果路上遇到野狗或是野狼,你别跑我也别跑,我们有两条棍子,用不着害怕!”
“都听你的,罗卡!”
“罗卡,等等!”
菲尔和罗卡趟过河水到达对岸的时候,老丹急匆匆的跑来,“带上我,我们一起去!”
“你们俩带的水和食物足够多吧?”老丹开始下水过河,他什么也没带,只空着一双手。
三个年过五十的酒鬼踏上了前往拾荒村的小道,还没走上几步,老丹就从菲尔的口中搞清楚了他褡裢里带着狗肉。
等身后已经看不清河狸镇的时候,菲尔带的狗肉已经被三人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