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把软剑！
李枫顿住了动作，那持剑人也停住了，软件架在了李枫的脖子边。
“莫瑶？”李枫语气是询问，但其实心里已经肯定了。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长相甜美中带着一丝娇媚的女子——没错，就是之前在咖啡馆跟他搭话的女人。
“喂，上次找我的时候还一副崇拜的样子，这次直接刀剑相向了？”李枫用一只手捏住拼命试图逃跑的小蛇的尾巴。
“把那条蛇放了。”莫瑶语气冰冷，李枫毫不怀疑，如果他说一个“不”字，莫瑶就会直接对他下死手。
“果然这条蛇对你来说很重要。”李枫将蛇倒提起来晃了晃，“你放心，我没有虐待动物的爱好，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那你找人的方式还真独特。”
“对于伤害了本城大将军的人和动物，没必要客客气气地请来吧？”
李枫说着又弹了弹小蛇的肚皮，还别说，手感不错。
莫瑶神色更冷了一层，她凝眸似在思考，过了几秒，她才开口道：“我数到三，一起松手。”
“好。”
“三，二，一。”
李枫松开了手里的蛇，同时，莫瑶也丢下了手中的软剑。
然而，就在软剑快掉落到地面时，莫瑶突然抬脚一踢，软剑凌空飞起，再次落到她的手中。
对于这一着李枫也有所预料，断剑迅速成型，裹挟着黑雾向前刺击，没想到莫瑶手中的软剑如同有生命一般灵活，如同蛇一样顺着李枫的剑扭曲缠卷上来。
玩蛇的女人，连武器都像蛇一样啊。
然而李枫的剑身是黑雾所化，此刻心念一动，剑身再次化作黑雾，他身形一闪，转眼间已经到了莫瑶的身侧，剑锋指向了莫瑶的脖颈。
莫瑶也并不惊慌，一个转身，软剑如丝带般灵活地转向，再次向李枫刺了过来，只是这一次，她瞄准的是李枫的腿部。
李枫很有理由怀疑莫瑶的软剑上涂了毒，所以，即便是指向非要害部位的攻击，他也相当谨慎地闪避开。
很快，李枫察觉到，莫瑶似乎并没打算对他下死手，只是想要控制住他，而李枫也是抱着活捉对手的心思。一时间，两人都没有使出全力，双方你来我往打斗了一会儿，倒是没有分出胜负。
不过，李枫能够察觉到，莫瑶的耐力正在逐渐耗尽。
有破绽！
眼见莫瑶的软剑攻击出现了空挡，李枫毫不犹豫地挥剑攻了过去，莫瑶也是不慌不忙，软剑忽然又加快了速度，朝李枫袭来。
是故意卖的破绽么？
李枫并没有改变动作，剑锋依旧直指莫瑶。
谁会更快？！
黑暗中，李枫那把黑雾化作的剑，锋利的剑刃终于抵上了莫瑶的咽喉，甚至已经微微割破了皮肤，带出一小滴血珠来。
“怎么……”莫瑶停住了动作，她似乎有些惊讶于李枫的速度，但很快反应过来，露出有点懊恼的神情。
她卖破绽的时候是计算好了距离的，但是，她忘了，李枫的剑是可以随心改变形状的——只要李枫把剑身稍微加长一些，她计算好的距离就失效了。
莫瑶站在原地没动，思量了两秒钟后，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还行。”
“什么还行？”
“我说你的实力合格，但还是比我想象的差一点。”
“嚯，你把我想象成什么绝世高人？那你还不自量力地攻击我？”
莫瑶微微侧了侧头，眼神直视着李枫：“没办法嘛，我得寻找强者。”
说着，她又微微笑了笑：“从你这段时间在风城的表现来看，你是一个挺善良的人，就算我对你出手，你也不会对我下死手的，不是么？”
“那可不一定。”李枫说。
“第一，我是个美女。”
“我知道，可我身边不缺美女。”
“第二，近半年时间，我一直住在迷雾森林里。”
李枫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迷雾森林，那是他醒来的地方，是云秀被追杀的地方，也是暗夜之心失踪的地方。
也许莫瑶知道什么线索……
“行吧。”李枫看了眼正顺着莫瑶的小腿往上爬的蛇，“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就先问问，你为什么要住在迷雾森林？为什么攻击云将军？还有，刚才说的寻找强者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伤害云大将军可不是我的本意，是她闯入了我和小青的地盘。”小青显然就是指那条蛇了。
“哦？迷雾森林是你的地盘？”
“我在那儿住了有半年了，该算是我的地盘吧？”
“哦，那不好意思，按照风城法规，私人领域应该做出明显的标示呢。”李枫道，“所以这还是你的错。”
莫瑶摸了摸下巴：“医药费的话，我倒是赔得起。”
“比起这个，我想先听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待在迷雾森林里头。还有，当天去森林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只有大将军被咬伤了？”
“这个啊。”莫瑶闭了闭眼睛，露出无奈地神色，“那天只有她一个女性。”
“诶？”
“这孩子对除了我之外的女人敌意比较大，大概是怕我弟弟被拐跑了吧。”莫瑶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情，“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并没有杀害云大将军的打算哦。”
“啧。”李枫虽然有特殊的感知能力，但是这时候，他并不能判断莫瑶是否在说谎。
她弟弟，李枫现在可以确认她指的是莫尘了，虽然这两人并不十分相似，但，这条蛇无疑就是之前跟着莫尘的那条。
他亲眼见过翠玉蛇掐了莫尘桃花的情形，所以，“怕弟弟被拐跑”这话，大概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暂且当你说的是真的，你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堂堂的南境毒王，为什么会住在迷雾森林里？那可不是什么宜居的地方。”
“那当然是因为我还在碧落阁的追杀名单上，被追杀的人，总不能堂而皇之逛大街吧。”
“适合躲藏的地方可不止这一个。”
“但是我选定了这里，而且小青也喜欢。”
哦，对于一条蛇来说，那森林的确挺不错的。
“但我还是不太相信。”
莫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她才有些自嘲地笑道：“真是，在森林里住了太久，好像语言能力都退步了……李将军，你还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吧？”
“嗯，那时候你好像有话要跟我说的样子。”
“但那时你不想听。”
“我当时不知道你的身份，只觉得你很可疑。”李枫道，“只是后来我去找穆医生问过——她正好在做麻醉剂原料的研究。你身上那种摄人神智的香味，是一种叫鼠耳草的植物吧？那种东西，普通人可拿不到的。”
“没错。”
“还有，莫尘这些天在城内的各大药房买了不少药物，那些都是制毒的材料吧?”
“的确，所以你确认了我和莫尘的身份。”
“是的。”
“嗯，自从离开碧落阁以后我已经躲了好多年了，我不想再躲下去了，想找个地方定居下来。在那之前，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哦？”
莫瑶刚要说话，只听嘎吱一声，天台的门被推开了。
云秀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虽然你说你能解决，不过我想来想去，毕竟被咬的当事人是我，我还是亲自见见莫小姐比较好。”
云秀说着，此时小蛇正好爬到莫瑶的脖子上，跟莫瑶一起看着她。
“我就是被这么条小东西咬了？真丢脸。”她露出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刚刚听到多少？”李枫问。
“就听到一点点。”
李枫于是把前面的话大致讲述了一遍。
“蛇咬人是意外吗？”云秀睨了莫瑶一眼，“可花了我不少医药费呢。”
“赔钱我倒是不介意的。”莫瑶摆出一副土豪的姿态。
“暂且就当这真是个意外。”云秀说道，“那么，你刚刚说的重要的事，具体是指什么？”
“复仇。”莫瑶说着，眼中如同蒙上了一层冰霜，“所以我希望与你们合作。我是说，你和云大将军，以及风城的所有人。”
“合作？”这话让李枫意想不到，“你的仇人是谁？”
“圣光教会的南境主教。他杀死了我的姐姐。”莫瑶抬起手，指了指还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那个，你能把剑挪开了吗？”
“哦，差点忘了。”
莫瑶将手伸向衣领，从领子里拎出一根红绳，绳子上还坠有一块红玛瑙。
“这条绳子，这是我姐姐的遗物。”
“啊哈……”李枫尬笑一声，“复仇我倒是不反对，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觉得我们风城的这些人强大到足以与南境主教匹敌呢？”
然而，莫瑶脸上的神情清楚地告诉李枫，她不是在开玩笑。
“风城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神偷楚凡，不就从主教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了蛇香草么？”莫瑶看着李枫，突然反应过来，“你不知道楚凡还在迷雾森林？”
李枫：……这他还真不知道。
“但楚凡不属于风城势力。”
“算了，这不重要。”莫瑶接着说道，“本来你们也只是我的备选名单中的一份子。不过，就在不久前我偶然发现，能够抵抗圣光的力量，就藏在这风城。”
“冒昧地问一句，你的‘偶然发现’可靠吗？”李枫问。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
“可是我很怀疑你被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