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
这事谁都不会在炎热的六月想象的到画面,你没发觉,它就来到了。就像意外。
这是一个很大的树林,现在的农村房子越来越多,附近的树林跟自己的年龄相反,越长大越孤单。
雨很大,风也很大。树疯狂的挥舞着自己无数的爪牙,其中有一棵众星环绕的一颗老槐,围着浅红色的红布,足有三人环抱大小。
树下面,有一个蜷缩的人。槐树粗壮的枝桠盘转起来,聚集起来在少年的有顶聚成一张树伞,无惧风雨。
少年不知道睡了多久,慢慢抬起头,有点可笑的斜头发湿透耷拉在额头,眼睛不大,一单一双的眼皮,右眼和嘴右边各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
他刚抬起眼眸,就看到那个儒士盘坐在他眼前,淡青色旧长衫,是个看起来很和善很干净的中年人,黑色的头发盘在脑后,少年独坐在树伞中,儒士因此知在伞边坐着,略长的头发与后背的长衫一起被打湿了。
少年轻轻往旁边挪了一下,看着雨丝不说话。
儒士把手在膝盖处擦了擦,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杯子,印着一个小小的喜羊羊。打开盖子,轻轻的问少年,“会喝酒吗?”声音就像中年人给少年的感觉一样,安详,仿佛融于天地中,就像天地本来的声音。
少年深呼吸几口气,微微咧开嘴,“会的。”
“那好,少年郎喝点酒才对。”
少年也不嫌儒士共用水杯,喝了一大口,二锅头,就是眉头皱的老高。
儒士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自顾自的说的“我姓宋,名诗远,字清霄。你应该有些问题要问我。”
少年本来准备先开口,刚听完儒士的话就立即说着“卧槽,你有字啊,牛。”
儒士仿佛见怪不怪,“是有的。”说完手指微曲敲了少年一板栗,“问重点。”
少年无辜的揉揉头,“你是牛头还是马面?你的牛角呢?”
“崩。”
“黑白无常?舌头呢?哦,应该是天冷收起来来吧。”
“崩。”
“我淦!我这么有面请的来个阴司?”
少年和儒士就这样你一句我一敲的愉快聊着,你一口我一口的慢慢的喝着
“你能不能问一些有深度的问题。崩。”
“我,我是怎么死的?”
“显而易见。”
“没道理猝死啊,我最近一直又在锻炼啊,一天好几十个俯卧撑呢。”
“这些年吃饭撑死的我都见过很多的。”
少年神色一暗,是啊,自己从小就很倒霉,历史上的倒霉蛋那么多,自己就算跟上前人的脚步吧。
想通了之后,少年兴致就下来了,“那,你是谁啊?”
儒士挠了挠大腿,说到“一个死了好久的老鬼,爱管闲事,又是北方人,有看得起读书人的叫我声北阴,就随他们叫了。”
虽然声调平淡,但少年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骄傲,读书人的骄傲,虽然少年感觉有点欠。
儒士一脸得意,伸手指了指“喏,这树还是我种的呢。”
少年扭头看着这老槐小时候常来玩,后来还有电视台来采访过,是棵千年老槐。
少年正想开口说什么,儒士已经把被子里不少的酒一口喝光了,声音略大的指着树说“我是北宋人,历史书上这么写的,金兵南下,当了义军,死了就埋这树下面。”
少年听完就把自己在树下撒过尿,帮你施过肥的话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