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晨将手贴在林十三额头上,然后对着李管家说道:“体温正常。”
李管家笑着点了点头。
齐安晨将手放下,向林十三问道:“真的只是梦太沉了,所以才醒不了吗?”
林十三觉得有些热,便撑起身一把将腿上的被子掀开,然后再慢慢回答齐安晨:“嗯。”
齐安晨叹道:“我还以为你又要睡上几年呢。”齐安晨的神情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样子。
林十三道:“昨天遇见穆豪岳,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明天我得去见一下穆兆麟。”
齐安晨道:“好啦好啦,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你还是再休息休息一下吧。”
林十三摇头道:“我没事。”
齐安晨便转头对李管家道:“那李叔,去熬点早粥过来吧。”
李管家点头道:“好的,少爷。”
力量管家退出房间后,齐安晨依旧坐在床边问道:“去见穆兆麟干什么?”
林十三道:“他快死了。”林十三平静的诉说着一个人的生死。
齐安晨知道林十三与穆兆麟之间有关系,便不再多问。
入了夜,深院的高墙上,静静地趴着两个身影。
“少爷,好像没有人啦?”
穆豪岳点头:“巡夜的人在换班了,走!”
说完,穆豪岳一个纵身翻进院内,侍从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偷偷摸摸的向房间溜去。
眼见着离房间只有几步之遥了,身后却点起了灯。
穆豪岳无奈的摇摇头,耷拉着头转身。
一个六旬的老者手里提着灯,面目慈祥的事道:“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呢。”
穆豪岳开门的一瞬间,一个白玉酒杯便朝着他的门面飞来,穆豪岳早已熟知自家老子的套路,自然轻松躲过,只是可怜身后的侍从被砸个正着。
穆豪岳慢慢向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爹,我回来啦,您还没睡呢。”
穆豪岳的父亲穆棱是出了名的严厉之人,但唯独对这独生子穆豪岳百般无奈。上至老太爷穆兆麟,下至穆棱的夫人,哪一个不拿穆豪岳当宝贝。
穆棱正襟危坐在案前,一把长长的戒尺摆在案上。
穆豪岳看见这戒尺心道不妙,忙主动认错:“爹!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对于这种无用的保证穆棱冷声道:“五十尺。”
穆豪岳急了:“爹,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这么管着我呢,而且我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就去和玉凤告个别而已,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穆棱一挥手将戒尺掀翻到地上,怒声道:“我是你老子,还管不得你是吧!今天晚上除非我死了,要不然你就别想逃罚!”
穆豪岳不知今天穆棱的脾气如此暴躁,他急忙向侍从立安使眼神,叫立安去办救兵。
立安会意正想悄悄退出去时,却被穆棱喝住:“你站着!你就和你主子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老实站着!”
立安不敢动了,他小声道:“老爷,少爷这回真没撒谎。”
穆棱道:“住嘴!”
接着穆棱拾起长戒尺叫穆豪岳跪下,穆豪岳跪下,立安也跪在穆豪岳身后。
眼见着穆棱高高举起的戒尺就要落到穆豪岳的背上了,
门外的老管家敲了敲门。
穆棱道:“何事?”
老管家道:“是老太爷醒了,现在要见老爷您呢。”
穆豪岳如蒙大赦。
穆棱看了一眼跪着的穆豪岳后又看了一眼门外的老管家,然后愤愤的将戒尺扔在地上,一挥衣袖便大步走出了房间。
穆棱一出门,穆豪岳便跳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书案上。
穆棱随着老管家进了穆兆麟的房间,在古典朴素的房间里,一位头发苍白的老者半坐在大床上,枯老的面容上不失一丝庄重,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穆棱。从面容上实在看不出这已经是一个已经病入膏肓了的人。
穆棱坐在床旁轻声道:“爹,你叫我?”
穆兆麟又微微睁大了些眼睛,他颤抖着声音问:“他,来了吗?”
穆棱邹着眉头,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没有办法不答:“没有,他应该明天来。”
穆棱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
穆兆麟,穆家曾经的一把手,所有人都知道他等一个人等了三年。
穆兆麟笑着摇摇头道:“看来他是不愿再来了。”
“我是,这三家里最后一个老骨头了,我死后,你们商量的事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穆棱心中一惊,看来自己筹划的事情老爷子全都知道了!?
穆棱看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心中亦是悲哀,他问道:“为何不直接叫人去请?”
穆兆麟只是摇摇头,片刻后便又睡着了。
穆棱退出房间,老管家紧跟其后,走道房檐下时穆棱突然停止,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明月后向老管家道:“老赵呀,多少年了,豪岳长大了,我也老了。”
老管家垂手站立在穆棱身后道:“是呀,时间跑得快啊。”
穆豪岳见穆棱迟迟不回书房,便自个回房休息了。
清晨,穆府门前立着一位披着墨黑色长袍的人。
一个年轻的看门男子走上前,仔细打量后依旧看不见这人的脸,
男子大声道:“你是谁!”
长袍人并未说话。
那男子十分不悦:“你到底是谁?再不报上姓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长袍里伸出一只纤细修长的手,那手里拿着一块挂着红绳的上等白玉。
男子,不解其意,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看那玉,这一看便变了脸色,这玉明显和自家老太爷手里的那块玉是一模一样的!
那男子指着长袍人道:“你,你,就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