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李进：这就是艺术家的风采。
二妈进来了，拿了一大堆窗花样子，摆满了一床，她对李进说：前年来了一些法国游客，买了许多窗花，这些窗花只是一小部分。
李进拿起窗花一格一格地看着，爱不释手。特别对《抓髻娃娃》、《麒麟送子》、《百鸟朝凤》最欣赏。突然他拿起一格窗花问二妈：这是什么？腊梅一看，原来是一只乌龟，龟背上却缠着一条蛇，蛇头朝上，吐着长长的蛇信子。
腊梅：我也说不上来，好像表示着长寿和尊贵。
李进：我只知道诸葛亮的印是有名的龟蛇印。我们的老祖先想象力惊人的丰富，比如《马踏飞燕》，让人看了以后觉得震撼。
红梅突然在院子里拉着哭腔喊起来：你们快来看呀，我爸这是怎么了？
刘启运跟启仓闻讯赶到贺老的屋子，只见贺老口吐白沫，已经不省人事。
刘金贵马上发动汽车，把岳父拉到县医院。刘启仓拨通了县委高书记的电话，高书记马上联系省老干局。省医院的救护车赶到洛川医院时贺老已经处于弥留之际。虽然全力抢救，已经回天无力。
公元二零零一年，从一九五二年就担任洛川县委书记的贺老走完了他的人生，那一年，洛川县的苹果园面积已经发展到五十万亩。
广州南北水果市场，日。
大眼妹结婚生孩子后，爸爸妈妈跟上大眼妹到香港替女儿照看孩子，一幢大房子里就剩下靓仔和招凤一家三口，女儿全日住校。靓仔俩口子白天在档口卖一天水果，晚上到大排档顺便吃一点晚餐，回到家倒头就睡，第二天早晨三点起床，来到档口拉开卷闸门，水果批发市场早已熙熙攘攘。
南方人把市场打工仔叫马仔，原来大眼妹在时雇了两个马仔，招凤在家里照看孩子帮妈妈做饭，一般不到档口来卖水果。有时来档口转转，主要是看靓仔有没有跟那些卖水果的妹仔打情骂俏。靓仔一见媳妇来档口就像老鼠见了猫，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不敢有半点破绽。
大眼妹在档口卖水果时还雇了一个湘妹子，湖南妹原来在别人的档口卖水果，大眼妹见姑娘做生意心眼活，肯吃苦，掏大价钱把湖南妹挖过来。
湖南妹来到靓仔档口后，的确对档口的生意增色不少，姑娘舍得吃苦，站在摊位前拉着亮亮的嗓门招徕顾客，有些客户专门来靓仔档口进货，就是为了看一眼湘妹子那甜甜的脸蛋。骑上三轮送货时比男马仔还卖力。
湘妹子来到档口后马招凤心里很不舒服，特别是靓仔有爱沾花惹草的毛病。孩子上学以后，招凤就亲自来到档口监视靓仔的行动。
马招凤每天早晨三点跟丈夫一起起床，起床后匆匆洗把脸，就让靓仔用摩托把她带上来到档口，湘妹子在档口里边支张床住着，她从两点半就起来开了门，把各种水果摆出来，靓仔俩口子来到档口时，摊位前早已顾客盈门。
湘妹子给靓仔甩过来一个甜甜的眉眼，让马招凤看着反胃，她跟谁都不说话，拿一把凳子在摊位前坐着，像一尊门神。
湘妹子好像故意似地，拉着长长的嗓音叫着：靓仔，香蕉没了，这马仔怎么还没有拉来？
靓仔，鸡头（外号）一箱苹果只掏三十八快，咱卖不卖？
靓仔，胡哥要到冷库去看咱的香梨，你招呼一下摊位，我带胡哥到冷库去。
叫做胡哥的客户用摩托带着湘妹子走了。
马招凤站起来对靓仔说：把那个女人打发了！
靓仔陪着笑脸：湘妹子是姐姐雇来的，要打发还要通过姐姐。就是打发人家还得要有理由，咱不能无缘无故打发人家。
马招凤：我看那个女人没安好心，说不定过一两年这档口就要盘给人家。
靓仔：没有那么危险。我看主要是你的心态不正常，看人家不顺眼。
马招凤：我就是心态不正常！咋啦，关键是靓仔跟人家的丈夫不一样，吃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一见漂亮妹仔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靓仔：有啥事咱晚上回家说好不好？你看这么多客户，不要影响咱的生意。
马招凤：我知道我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小俩口正拌嘴时湘妹子来了：靓仔，胡哥看上咱冷库的香梨了，答应全要，问价格能不能优惠一点。
靓仔：胡哥现在在哪里？
湘妹子：还在冷库等你回话呢。
靓仔推出摩托，一踩油门，摩托发动起来了，湘妹子坐在摩托后边搂着靓仔的腰，摩托在人群里拐来拐去，湘妹子把亮仔越搂越紧。
马招凤突然坐在摊位前大哭起来。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给靓仔打工的马仔骑上摩托叫来了靓仔，招凤站起来，一伸手把靓仔的脸抓出了血。
广州靓仔的家，日。
爸爸妈妈和大眼妹听说两口子闹矛盾，连夜从香港赶回家。
靓仔的脸上贴着胶布，姐姐和妈妈一见靓仔的脸烂了，心疼得不行，大眼妹把招埋怨了几句：招凤，你到咱家来也快十年了，靓仔那一点对不住你？有啥过不去的事咱商量，你看你把靓仔的脸抓烂，叫靓仔明天怎么见人？
马招风：我知道我老了，新鲜期已经过去了，人家靓仔已经讨厌咱了。我给你把路让开，让人家另寻好的去。
妈妈：招凤你到咱家我把你当作我的女儿看待，靓仔干下啥对不住你的事了？只要你抓住了事实，我们绝不会饶他。
靓仔：妈妈姐姐你们听我说，招凤看那个湖南妹子不顺眼，要打发人家。我说等姐姐回来再做决定，招凤就跟我闹事。
马招凤：你跟那个湖南女人眉来眼去，就差睡到一起了。
大眼妹：招凤我的弟弟我知道，爱耍贫嘴，爱开玩笑，要说有其它的问题，我相信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胆。
马招凤：姐姐你没有亲眼看见根本就不会相信，俩人骑一辆摩托，那个亲热劲叫人看着肉麻。
爸爸：我觉得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明天咱把那个湖南女人解雇掉不就完事了嘛。
大眼妹：那个妹仔肯吃苦，心眼活，做事干练，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爸爸：家庭安定大于一切。就照我说的办。
广州南北水果市场，日。
原来湖南妹子在档口时水果店里的一切事务根本就不要靓仔操心，湖南妹子一走靓仔又雇了两个男马仔照看摊位。早晨靓仔和招凤骑摩托来到市场，看见自己的档口仍然卷闸门紧闭，两个小伙子睡得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叫醒，小伙子揉揉眼睛慢腾腾地开了门。眼见得人家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自己摊位冷冷静静无人问。
靓仔只得打电话把姐姐从香港叫回来。大眼妹来到档口一看，由不得埋怨了招凤几句：做生意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眼活，丢得起人，舍得下脸，就像你整天吊着个脸，像一根木桩，谁来看你的眼色？
招凤平时见了姐姐比见了爸爸妈妈还有点害怕，大眼妹从来不说过头话，做事却严密扎实，让你找不出破绽。看得出姐姐确实生气了，招凤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