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定于次日举行庆功酒会,这次宴席上的人都是此次攻下邺城的有功将领,只是在一旁的两人略微显的有一些格格不入。那就是甄宓和刘氏。甄宓原是不想前来的,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者,自己的婆婆还在曹操手中,至今下落不明,正好可以借助这次宴会好好打探一下消息,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婆婆的下落了。
虽说甄宓和刘氏是罪臣家眷,但是依然和众将领一样赠与酒肉。
这不免让不少人眼红,底下就有大臣在窃窃私语:“这两人怎么在殿上?”“罪臣的家眷也配与我等共食之?”“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些大臣的话让甄宓觉得很是不安,但是菱儿的陪伴和家族的安危又让她不得不振作起来,去抵挡着这些明枪暗箭。
甄宓在席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她扫视到,有不少之前袁绍部下的将领都投靠了曹操。好像昨日的战火纷飞的场景已经烟消云散了,此时他们的脸上全是笑意,容光焕发。甄宓渐渐明白了什么是物是人非,世事无常了。
甄宓端起桌上的酒,一口喝了下去。白酒烧灼着她的喉咙,使得她的眉头皱了皱。她一抬头,就看见曹丕正在盯着自己看,电光火石之间,甄宓赶紧把眼神从曹丕那里转移到其他地方。
此时走出来的正是那日救她的三公子曹植,他脸上被划伤的痕迹依稀可见。只见曹植端着酒杯说:“儿臣恭祝父亲顺利拿下邺城!希望早日统一中原!”
曹操听曹植这样说,觉得自己特别有面子,于是夸赞曹植道:“说得好啊!哈哈哈!来!请各位随意!”
曹植走到甄宓面前说道:“甄姐姐,你可是不开心?是我刚才说话说错了吗?请甄姐姐原谅。”
甄宓回过神来说道:“三公子说笑了,甄宓乃罪臣之妻万万担待不起公子您的道歉。说起来,还是我要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曹植笑道:“甄姐姐,我早就忘记了。我一个人从小到大都一直在军队里生活,都没有多少朋友,我猜不到他们一天到底在想什么。”
甄宓看着年少曹植天真的样子,十分羡慕。
甄宓说道:“三公子可以看看府外的百姓,他们是多么的辛苦啊!三公子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人,自然和我等比不得。”
曹植点点头道:“甄姐姐说得对,那我先去二哥那里了。告辞。”
甄宓:“三公子慢走。”
曹丕看着曹植与甄宓一一旁相谈甚欢,心里难免有一些嫉妒之情在其中。但是面对自己年少的弟弟,曹丕作为大哥自然是要忍让一些的。
曹丕与曹植说话时,曹丕一直在看着甄宓,只见甄宓一杯一杯的酒不停地喝,不由得担心起来。
对于甄宓来说,此时只剩下酒可以解忧了。
曹丕对曹植说:“你跟甄姑娘说什么了,让她以酒浇愁。”
曹植回答道:“我认她当姐姐了,酒可是个好东西啊!”
曹丕拿曹植没有办法,正准备去劝甄宓时,许攸突然在席间大声说道:“阿蛮未得我相助,恐怕也攻不下这邺城!”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曹操听到这句话过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是还是强颜欢笑道:“许大人说得对啊!论功你应当是首功!”
许攸听到后醉醺醺地狂笑着离去了。只是,许攸并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正所谓:“死期将至,还在梦中。”
凌儿对甄宓说:“小姐,没想到曹操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心胸狭窄呀!”
甄宓侧过头对菱儿说:“此时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敢断定许攸不会被重用了。”
但是宴会并没有因为许攸一人而停止,还是一直欢歌悦舞,一直到曹操离去后,众大臣们才悉数散去。
菱儿自从陪在甄宓身边,甄宓的心情也没有那么忧郁了,只是她现在最担心的其实并非她自己的安危,她知道曹操是不会杀了自己的。只是,婆婆,还有袁熙就不一定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换做任何人都不会让自己的敌人存活;更不用说曹操了。
那日,甄宓正在房中写字,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菱儿警觉起来悄悄地对甄宓说:“会不会是---?”
还没有等菱儿说完,这人已经进来了。甄宓只觉得这人很眼熟,突然她想起来了,他就是使自己暴露的人,要不是他,说不定这时她与袁老夫人早已逃出城外,和袁熙会合了。
依照甄宓的性子,看见他就会想起那天的场景;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涌出一种愤怒地情绪,甄宓心里想着:“这人如此冠冕堂皇,简直就是一个伪君子!”
甄宓没有理曹丕,曹丕于是主动向前给甄宓打招呼:“甄姑娘,那天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罪。”
甄宓见曹丕这副极其不情愿地申神情,于是说道:“小女子哪里受得了大公子这样的抬举。实在是不妥。”
甄宓努力地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因为她不想让更多的人受牵连。
于是甄宓勉强接受了曹丕的道歉,冷冰冰地说:“大公子,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不会计较这件事情了。还请你快回去,叫别人看见又会说闲话了。我倒是没有什么怕的,但是,大公子您就不同了,你可是要争夺世子之位的人,难道想因为这件事失去曹操对你的信任吗?”
曹丕原以为甄宓就只拥有好看的皮囊,没想到,她竟然会审时度势,替自己着想。这的却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呀!曹丕对甄宓的好感就又多了一些。
甄宓又想到了曹植为了救她被簪子划伤了,就多问了曹丕一句:“大公子,请留步,不知道三公子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终究是我的错。”
曹丕心中有些不悦,转过身来说:“甄姑娘不必担心,三弟有娘和爹关心自然不会有事,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说完,曹丕便拂袖离去了。
甄宓见曹丕走后,她又开始练习起了书法,她又写到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一边写,一边流泪。她又想起了袁熙和她分别的那天。转眼间就已经过了四年了,这四年来,已是物是人非,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自从甄宓被曹操软禁以来,曹丕和曹植就时常去看她。甄宓知道她如果想要自己的家族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依仗曹家人。所以,在曹氏兄弟来访时甄宓并没有避开他们;而是与他们周旋,试图问出袁熙和自己家人的境况。甄宓知道自己的力量非常的弱小,但是,只要能帮到她在意的人,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甄宓在焦急地等待着……
建安十二年(207年),袁熙逃走乌桓,曹操为了肃清袁氏残余势力,也为了彻底解决三郡乌桓入塞为害问题,决定远征乌桓。汉末,辽西、辽东、右北平三郡乌桓结合,是为三郡乌桓,其首领为辽西部的蹋顿。三郡乌桓与袁氏关系一直很好,并屡次侵扰边境,掳掠人口财物。
同年五月,曹操亲率大军到达无终(今蓟县)。但是正值雨季,道路积水,有“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之说。曹操一时陷入了困境。
营帐中,曹操正在与众将士商量该如何继续行军。
只见曹操坐在席上一言不发,似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无终人田畴道:“大将军,卑职有一主意。”
曹操撑着头道;“还请详细说来。”
田畴:“卑职知道有一条路,虽然已经断绝,至今无人再走;但是,尚微径可寻。”
曹操起身道:“好!就照他说的路线走。”
于是,在田畴的引导下,曹操大军登徐无山(今河北玉田北),出卢龙塞(今河北喜峰口附近),辗转山堙谷五百余里,直达乌桓老巢柳城(今辽宁朝阳南)。
八月,曹军进至离柳城不足二百里时,乌桓才发现,于是蹋顿与袁尚、袁熙等人率数万骑兵迎击。二军相遇,曹军辎重在后,被甲者少,而乌桓军军势甚盛。曹操命大将张辽为前锋,乘乌桓军阵稍动之机,向乌桓军发动猛攻。曹军大获全胜,胡、汉降者二十余万,袁尚等人逃奔割据平州的公孙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