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红似乎没想到拢夜会这样问。她尴尬的抓了抓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我没钱…那房子是我才租的，签了一年的合同。如果现在退租押金是不退的。我又刚换了新工作，没钱再重新租房子了……我听别的租客说，那栋楼以前似乎死过人。”
“哟，还是个老住客。”
拢夜耸耸肩，随口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
吾舒此时也听到了何红的解释。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笔记走到了何红面前。
“刚才我也看到那张脸了。”
吾舒抽走了拢夜手里的烟，准备捻进烟灰缸。
拢夜伸长手臂，一把捞住了吾舒的肩膀，反手把烟抢了回来。
“死小孩，跟你爹抢东西，还早了几百年。”拢夜把还湿润着的烟头塞回口中，狠狠吸了两口，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吾舒没抢到烟，有些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恼怒道：“老东西，迟早抽死你！”
“这不合适吧。我死了你可就没爹了。”
何红被两人的互动逗的有些想笑，她捂住了嘴，忍笑道：“原来你们是父女吗？”
“是呢…”
“不是！”
拢夜和吾舒同时回答道。
房间内有一瞬的安静。时间似乎都停止了。
何红的脸上全是尴尬。
“害。”
拢夜从喉咙发出了一声低笑，他伸手掐住了吾舒的脸。随后又立马放开了手，温和的笑道：“破小孩，老是不认爹。白瞎爸爸把你养那么大了。”
吾舒的脸被掐的有些红。但是她并不在意。脸上也没有笑，眼底的淡漠似乎也结了冰。
拢夜有些心疼的擦了擦吾舒的脸。“怎么捏疼了也不说，明知道我力气大……”
话还没说完，他的大手就被吾舒面无表情的拿开了。
吾舒垂了下眼睛，走到何红面前。声音很是冷漠：“继续说回来吧。我看到那天你走了之后，他就消失了。按理来说，灰色的鬼，那应该只是个普通的地缚灵才对。”
这话题转移的太明显。拢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举起的手在空气中搓了搓，又放了下来。
“可是我刚才又看到它了啊！而且这几天我总能感觉到，它就在我身边！”
何红原本还觉得很是尴尬，但是一听到吾舒提起那脸。她立马又激动起来，微微提高了声音。
“我要说的就是这点。”
吾舒摆了摆手，示意何红冷静一些。
“按理来说，如果它是地缚灵，那你是看不到它的。而且它是不能离开那里，跟着你那么久的。所以，它可能现在已经变成了恶鬼，有了害人的能力。如果是那样，就有些难办了。”
“那怎么办？”何红无意识的抓紧手下粉色的被单。睁大了眼睛看吾舒
“得加钱。”
吾舒意简言赅。
“加钱？”何红愣了一会儿，她有些难堪的抓了抓自己的头。表情尴尬的问：“加多少？”
她有些尴尬的对着吾舒笑：“一千的话，好像有些太多了吧？我是黄雪兰推荐过来的……我听她说，你们这里一次只收费八百？怎么突然涨了一倍多？”
“原来确实只是八百。但那都是清理怨魂和地缚灵。”
吾舒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正色严肃的道：“但是鬼怪是有等级的。怨魂之上是恶鬼。恶鬼之上是厉鬼摄青鬼等等。越凶的鬼，越是厉害。“清理”的难度也就越大。”
吾舒三言两语的讲利害关系讲明。
何红咬紧了嘴唇。面色很是难堪。“可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吾舒面上出现一丝了然，她翘起嘴唇笑了笑。不过很快又掩饰下来。
“要不…就给你打个八折吧。”吾舒面色为难的道。
“八百…”
何红扭紧了手指：“我没有那么多…六百成吗？”
吾舒认真看了何红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行吧。六百就六百。看你这个人也是个老实的。”
一千降到六百，已经是很便宜的价格了。但是何红还是有些恨自己说早了。因为这对她来说依旧是个难以负担的价格。毕竟她的工资一个月也才2800。也刚够在这个城市勉强生活下去而已。
“唉。”何红叹了口气，把心里的一丝酸楚收起来。她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去替我清理？我现在住的远，每天都要车费来回，想尽快住回去。”
“明天就可以去。告诉我地址吧。”
吾舒抢过拢夜手里的猫，满意的撸了起来。
“只是有一点。你等会儿回去，记得把肥仔瘦仔带上。”
“肥仔？瘦仔？”何红疑惑的看着吾舒。
“这是瘦仔。”吾舒举起自己手中的瘦猫，示意何红看。说完又指了指懒懒躺在拢夜脚边的肥猫。“这是肥仔。”
“……好简单粗暴的名字。”何红看着两只猫，心里闪过一丝同情。
“我就说太简单了吧。”拢夜恨恨的捶了一下沙发。嫌弃的看着吾舒：“当初都说了别叫这个名字。多难听。”
吾舒挑了挑眉，重重的撸了瘦仔两下。捏起它的肥脸认真的道：“瘦仔，别听他们的。你的名字最好听了。多简单易懂啊。”
“现在它已经明摆着缠着你了。你把肥仔瘦仔带回去。它们会保护好你。等我们明天去替你清理就好了。”
何红走之前，吾舒如是吩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