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吾舒掀开粉色的棉布窗帘，看了牵着两只猫的背影一会儿。然后收回了手，走到桌前拿起了几张菜单。
“今儿吃什么。”
拢夜伸了个懒腰，斜斜的瘫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慵懒的道：“我想吃巷子口那家炸鸡汉堡。”
“不可以。”
吾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从拢夜身边拿起了一件粉色薄外套，穿在了身上。“你最近上火，炸鸡太热气了。吃个猪脚饭吧，等会儿我给你买凉茶。”
“不喝！”
拢夜一听凉茶，脸立马就皱了起来。浑身汗毛竖立。连带着腮边的胡子都变了形。
“不，不喝凉茶，我要喝可乐。”拢夜使劲的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拒绝。
吾舒没有再答他的话。而是拉起了外套的拉链。拿起手机准备走出房门。
拢夜一见吾舒表情就知道这事不成，她一定会给自己买凉茶。
拢夜脸一苦，悲从心来，拿着纸巾佯装擦泪，伤心的对着一只枕头哭诉：“人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怎么我养这么个孩子，天天不听管教不说，还独立专行啊！”
吾舒听到拢夜这小媳妇般的哭诉，有些无奈的扶住了头。出门的动作也慢了半拍。
拢夜边装哭边偷瞄吾舒，见她神色从冷漠到犹豫再到动摇。心里得意洋洋，于是打算再加一把火。
他摆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买吧，喝吧。不就是凉茶吗？想让我做啥就做啥。反正你心里也没我这个老父亲。真是逆子。”说完还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瞥吾舒，希望看到她不忍的样子。
可吾舒没有。
她在听到最后两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冷硬如铁，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眼底满满写着羞愧。
拢夜一吓，怕是自己说的话真的过分，让吾舒难受了。
他心里有些着急，于是连忙站起身走到吾舒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舒舒这是什么表情，爸爸跟你开两句玩笑，你还当真了？喝凉茶什么的，你想让爹喝多少，爹就喝多少。刚才不过是逗你的。”说着又伸手去摸她嘴唇，“快放开，别咬伤了我们舒舒的嘟嘟小嘴唇。”
吾舒一把打开了拢夜的手，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
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拢夜的脸好一会儿，然后一字一句的道：“拢夜，你从来都不是我爸爸。”
“我不是你爸……”
拢夜笑着揉了揉吾舒的头，正想埋怨她这小没良心的两句，然后就看到了吾舒满脸的泪。他心一缩，脸上逗乐的表情都消失了。
不过只一瞬，他又恢复了嬉笑的模样。他拉起了吾舒的手轻轻握着：“我不是你爸爸谁是你爸爸？是谁在乱葬岗捡了快没气的你，又是谁把你养那么大。”
拢夜搓了吾舒的手两下，看着她的脸，心里有些感慨：“我们舒舒，也已经长大了啊。”
“那你把我再送回乱葬岗吧，你不是我爸爸。”
吾舒垂着眼帘看拢夜放在她手上的手，声音透着难以化解开的冰。
拢夜略嫌憔悴的脸一瞬间僵硬下来。他皱起了眉头。弓起手指然后给吾舒的额头上来了个爆栗。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你是阴生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母亲都已经没气了。体质本就属极阴。回什么乱葬岗，直接说你回去送死就好了。”
“……”
吾舒捂着头垂了眼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笑了一下。
“那你也要喝凉茶。喝两杯，一杯下火一杯祛湿。”
吾舒摆了摆手。拿起手机飞快的出门去了。留下一脸痛苦的拢夜在后面大声的喊：“百事可乐！！”
拢夜看着吾舒的背影，笑了一下。随即收回了目光，懒懒的躺在了软软的沙发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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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吾舒与拢夜一早就起床，按何红给的地址，来到了她的居所。
这里离他们的事务所有点远，和热闹的义龙路一巷有些不一样，附近没有随处吆喝的路边摊，只有楼和楼之间差了一扇窗户距离的出租房。
周边除了工厂，还有一条臭水沟和垃圾堆。
吾舒这下相信了，何红是真的穷。
吾舒转头看拢夜，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走近了何红居住的祥盈居。
祥盈居看起来已经很旧了。铁制的绿色大门上糊的漆也已经斑驳脱落。门口除了一个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的老头就只有一张出租启示和破旧沙发。
那老头直到吾舒和拢夜走到了面前才发现了有人。他转了转浑浊的眼睛，抬了抬满是皱纹的下巴，操着一口带着g省口音的塑料普通话问吾舒：“靓妹仔？租房啊？”
吾舒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而一旁的拢夜则上前蹲下，热情的道：“不是，大爷，我们是楼上514租户的朋友啊。你是这里的房东吗？我们要签来访登记吗？”
“哦。嗯。不用”那老头见不是吾舒答话，本来有些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听到是何红的朋友后又起了兴致。“你们是那个小靓妹的朋友啊？她好几天没回来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