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多少钱？我赔你。”王伟利翻了个白眼，之前还觉得这小姑娘挺认真学习，蛮有好感的，结果就这？
顾清以摇头，手攥着裤边：“不要钱，你赔我一个手电筒。”
她不是要钱的人，她只是要手电筒，这个用不了了，晚上路远，她看不清路，会出事儿的。
王伟利不耐烦了，烦躁地踢了一脚她旁边的椅子，椅子脚摩擦着地面发出来一声稍微有些尖锐的“吱”声。
顾清以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依旧抬头看着他，一副不赔这事儿没完的样子。
“随你的便吧，老子今天不赔了。”王伟利翻了个白眼，从她身边过去，还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好面子，他认为顾清以就是在针对他，不就是个破手电筒？有必要吗？大家都是同学的。
顾清以咬唇没说话，垂下眼皮，把坏掉的手电筒拿回座位上，自己捣鼓起来。
一天都没怎么说话，一直在弄。
直到放了学，晚自习结束。
她得回家了。
外头星光黯淡，也没有月亮，到处黑漆漆的，冒着凉气。
顾清以抱着书出了校门。
起先周边还有灯光，还有摆摊的。
后面她越走越偏僻，就没了光，周遭乌漆麻黑，隐隐约约能看到路面，她只能一点一点地凭借着自己的感知去看路。
小时候听过的一些鬼怪故事，这会儿都从脑海里冒出来了。
她怕得紧。
嘴里念叨着“阿嬷……阿嬷……以以不怕……有阿嬷在，以以不怕……”
“啪——”到底是乡下路难走，有杂草覆盖着田埂上的沟沟，她没注意，一个不察踩了下去，跌坐在上面。
书掉了下来，她也顾不得脚上的疼，忙把白皮的书给捡了起来，拍了拍灰，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
看了看远方，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围都是蛙叫声。
她有些怕，眼圈无端地红了起来，鼻尖发酸。
忙仰头看天空，天空上有云，云厚厚的，把光都给遮了起来。
这人间……好像没有光了。
顾清以咬着唇等了一会儿，缓过来以后，才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
走到后半段的时候，风把云给吹散了，月亮的光照了下来，她忙加快了脚步。
一路小跑着回家。
还好，直到她回了家，云才重新遮住了月亮，她完完整整地到家了，书也没坏。
顾清以笑了笑，揉揉自己的脚。
转身就对上了她阿大。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阿大拧着眉看她。
她这才低头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还有杂草，裤腿上都是夜深寒露沾上的草叶。
湿哒哒的黏在一起。
“刚刚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
“阿大，我去做饭了，你去洗澡吧。”顾清以怕他发现自己没带灯回来，急忙忙地说了一句，往自己房间跑去。
还好她阿大没起疑心，提着木桶出去打水了。
顾清以松了一口气，看着昏暗的灯泡打下来的黄光，有些忧心。
没了灯，这晚上的路还要走……
只能想个办法去赚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