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观心诀的运用,厉芜荒体内的热力越发平静,厉芜荒紧锁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丹田之中的气劲越来越强,他因为走火入魔分散的内力竟然重新再丹田之中凝聚,最终凝成一股强力。这股强大的力量自丹田向奇经八脉散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厉芜荒一声清啸,翻身而起。他身上被锁住的穴道,已经被重新灌注进奇经八脉的内力打通!
厉芜荒略一提气,只觉丹田之中强大的内力在澎湃不息,他的内功不退反进!什么内息混乱,什么暂且不要学武,此刻对于生龙活虎的厉芜荒来说都是个笑话。
厉芜荒心中何尝不知道是那神秘的白发老者帮自己度过了这场大劫,他双膝跪地,向白衣老者消失的方向拜道:“晚辈厉芜荒幸得前辈相救,但请前辈现身一见,晚辈叩谢前辈恩德。”
厉芜荒叩拜半晌,四处张望,想从夜色中找寻到那白发老者的身影,但那白发老者始终没有现身。厉芜荒等候了两个时辰,心想今日前辈是不会再来见自己了,适才那老者说明日再见,看来也只能希望明日老者能如期再来了。厉芜荒道:“前辈既不愿现身,晚辈只好明日再来叩谢前辈。”
厉芜荒回到屋里,躺在塌上,却哪里能睡得着。他满心欢喜,想的只是自己又能习武、索性翻身盘坐运起功来。
清晨,凰遐秋和木人杰相继前来,木人杰一探厉芜荒脉息,便是无比惊讶,道:“师弟,怎么仅仅过得一晚,你的脉象竟然正常了?”厉芜荒心想此事再未明了之前,还是不必说与众人知晓,当下便道:“师兄,我也不知为何如此,只是昨夜睡时发觉胸中内息翻滚不休,至清晨便平息了。”木人杰笑道:“不知也罢,只要是正常了比什么都好。”凰遐秋也是笑吟吟地去掐了厉芜荒手臂一把,道:“小师弟渡过难关,还不是要感谢本师姐我照顾得好。”
厉芜荒对二人报以微笑,心中却只是想着那白衣老者之事。而后秦筱洁接到木人杰消息,也是前来查看厉芜荒脉象,也是又惊又喜。厉芜荒对三人闭口不谈奇遇之事,咬定是自己休息了一夜自己复原。秦筱洁的表情有些不相信,半晌才缓缓言道:“这等匪夷所思之事也许便是我天机门武功所致,本门武学,果然深不可测。”
是夜,厉芜荒早早便来到玄机洞外守候。然而他苦候许久,知道天机开始发白,哪白发老者始终未曾现身。厉芜荒心中讶异,他清楚地记得那老者说今晚再相见,却是什么原因食言?厉芜荒唯恐被发觉,不敢再等,便迅速回房去了。
一连数晚,厉芜荒都来玄机洞前守候,哪白衣老者却始终没有出现。厉芜荒白天没怎么休息,晚上还要来玄机洞,整个人因为睡眠不足十分憔悴,但是充斥他内心的,更多的是失落之情。
这神秘的白发老者,到底是何原因不再露面?厉芜荒是决计想不到的,但是他还是不死心,依旧每晚去玄机洞等候。白发老者既不现身,厉芜荒便进入玄机洞学习武功。
如此已过得三月,厉芜荒每晚练功,武功已是大进,远远超越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凰遐秋。凰遐秋还是经常找厉芜荒比武,自然都是输给厉芜荒了。只是厉芜荒赢得一次,凰遐秋便十分不高兴,和他赌气几天都不理他。如此赢了凰遐秋三次,厉芜荒便长了个心眼。而后的比试,厉芜荒便都让着凰遐秋,次次都装作失误输给凰遐秋。只是随着时间的增长,厉芜荒失误的手法也越来越娴熟,装的越来越真实。凰遐秋似乎也未曾发觉,每次赢了厉芜荒都是高兴得无以复加,但厉芜荒也免不了被凰遐秋掐上一掐。自从厉芜荒康复,凰遐秋便养成了这等“好习惯”,总喜欢掐厉芜荒,厉芜荒消受这等美人恩,只能是报以苦笑。本来按约定,厉芜荒“输”了比试,是要陪凰遐秋玩的,但是凰遐秋叫了几次,他都以练功推脱了,凰遐秋便也不再提说要陪她了。
凰遐秋不觉厉芜荒让他,木人杰和秦筱洁这两个明眼人却是了然于胸。木人杰对于厉芜荒的进步由衷的欣喜,还时常用抱歉的口气对厉芜荒说要不是自己口齿愚钝,能教授他武学,厉芜荒的武功进境更快。而秦筱洁虽然也欣喜厉芜荒的进步,但相较于木人杰,她的心里似乎对厉芜荒却总有疑惑。厉芜荒也察觉到秦筱洁对自己所说的自然康复有所猜疑,便有意地避着秦筱洁。秦筱洁虽然心有困惑,但自那日后却也不再提厉芜荒如何康复之事。
一晚,厉芜荒依旧来到玄机洞修炼武功,虽然那白发老者始终未出现,但他已经养成了夜里练武白天休息的习惯。随着时间的递增,他修炼的武功距离洞口也越来越远。
厉芜荒正按着洞壁上的文字图画运功,左耳一动,突然察觉到异常,一跃而起,向着洞口的方向道:“是谁?”
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踱出,站在了火把的火光能照到的明亮处,此人正是秦筱洁。厉芜荒连忙行礼道:“原来是师娘前来,弟子失礼了。”厉芜荒心中却是一阵失落,他察觉到脚步的声响,还以为是久未出现的白发老者,然而来人却是秦筱洁。
秦筱洁道:“芜荒,你既然已能察觉到我的脚步,说明你在这短短的一年之间,武功进境之大实在是让人惊叹。”厉芜荒道:“师娘言过了,弟子的武功还差得远呢。”秦筱洁微微一笑,道:“芜荒,你有这等才能,实在是我天机门之福,若你师傅在世,必定欣喜若狂。你好好修习吧,师娘不打搅你了。”
厉芜荒听着秦筱洁的脚步渐远,心道自己每晚前来玄机洞似乎并未瞒过师娘,那白衣老者之事想必她也并不知晓。他想起师娘方才所说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来。自己能上天机门学武,实在是受师娘的相助。若不是她和过世的师傅,自己又何德何能习得这一身武功。自己练功受内伤,师娘对自己的伤势劳心劳神,这白发老者相助调解内息之事,自己决计是不该瞒她的。既然只是受人相助,又有什么不能言明,非要去欺瞒师娘?那白发老者也并未言讲让自己不能说出此事啊,何况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也没再出现。
厉芜荒心里正在挣扎,轻轻的脚步声再次缓缓踱进玄机洞来。厉芜荒心想是师娘复返,他咬咬牙,心想此事不能再欺瞒,便向师娘讲出吧。眼见得那白色的身影在黑暗中步出,厉芜荒叫道:“师……”但是他的话却哽在喉中,那自黑暗中步出的白衣人,不是秦筱洁,赫然便是那白发老者。厉芜荒反应过来,连忙拜倒,磕头道:“晚辈厉芜荒见过前辈。”
白发老者看着厉芜荒,道:“看来你下一步,便要将老夫讲出来了!”厉芜荒连忙道:“前辈,晚辈我没有……”白发老者道:“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你这小儿的心思,还来欺瞒我么!”厉芜荒见白发老者一脸怒气,不敢再言,心里正自计较,那白发老者却是哈哈一笑,伸手扶起厉芜荒,道:“老夫并未讲过不要你不言出,这是老夫的失误,小娃娃不必惊慌。”
厉芜荒心里方才松了一口气,道:“前辈,晚辈有一事想问前辈。”白发老者笑呵呵地道:“老夫想你是要说“那日不是讲明次日相见么,为何等到今日”对不对?”厉芜荒点点头。白发老者道:“所以说你这小娃娃就是不够细心,你以为秦小姑娘也像你一般大大咧咧地么?”他话中的秦小姑娘想必便是秦筱洁,虽然以他的年纪叫秦筱洁做小姑娘却也没什么,但是秦筱洁也是人近中年,女儿也不小了,叫做小姑娘却也觉得十分别扭。
厉芜荒听闻白发老者所说,惊道:“如前辈所说,难道师娘她每晚都来玄机洞守着我?”白发老者道:“你这小娃娃却也不笨,一点就通。那秦小姑娘惊异你的复原,想查出到底是谁帮助你,每晚都跟踪你。还当真有毅力,居然就跟了你三月之久。要不是你娃娃今晚察觉到她,她便回去那个什么听风楼,老夫还是不能前来见你。”厉芜荒惊道:“原来师娘每晚都来守着我,我还道自己无人知晓。”白发老者哈哈大笑:“就你这点心思,还想瞒过秦小姑娘,要不是老夫留了个小心,恐怕也要被她发觉。”
厉芜荒奇道:“前辈你的武功也是我天机门的路数,你应是我天机门的高人了罢,为何不愿被发现?”白发老者怒道:“你这白痴,这种问题也来问。要不是喜欢你这小娃娃想来帮帮你,老夫早就逍遥快活去了。不过秦小姑娘跟着你,还是因为你内伤复原得诡异,她那是怕你因邪门歪道所致,担心你误入歧途啊!”厉芜荒一愣神,正要说话,那老者道:“别再说废话了,老夫是来教你武功的,快快坐下听老夫讲,再啰嗦天可要亮了。”
厉芜荒不敢再言,便盘腿坐下。白发老者在他背后坐下,双掌抵住他的后背,道:“你自运功,老夫带你内劲游走经脉,到得关节之处,且随老夫口诀运劲。”厉芜荒闭上双眼,脑中展开所记下的天机门武功,丹田提起内劲。忽觉背后自那白发老者的双掌传来两股热力,分别带着自己的内劲游走任督二脉。每到气息些许停滞,白发老者都会讲出一句口诀,厉芜荒按口诀运功,每每都能轻松突破,平日里难以打通的地方,都因为白发老者的相助得以畅通。厉芜荒只觉全身热力游走不休,经脉之中内劲凛冽,好不畅快!
厉芜荒知道,自己武功能有所突破的时候,真正地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