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女子抽身返回,入得京城,又进了皇宫,最终落在飞仙殿上,轻揭瓦片,落进殿中去。然而殿中,却有一人在此等候,正是花无泪!
面具女子瞧见花无泪,随即笑道:“原来小弟已经等我多时了,哈哈,其实想来你怎可能不知是我。”说着,便揭下脸上的银白色面具,却见此人左脸枯槁右脸活润,却不是国师还是谁!
花无泪冷冷地瞧着国师,道:“你怎会有这样一身武功?”国师笑道:“你我已是几近二十年未见,你成了大英雄,难道就不许我也会些惊世骇俗的武功?”花无泪道:“你既有这等武功,又岂是贪图荣华之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国师却只是浅浅一笑:“小弟,我想要什么,现在并不重要,我知道你的仇人是谁,这才是你应该铭记的。而且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表姐,我岂会害你?”
花无泪一怔,哑口无言。他面前这个国师,其实在他幼时就已与他相识。国师名叫魏文静,比花无泪大三岁,是花无泪的娘魏玉琳哥哥的女儿,便是花无泪的表姐。在花无泪小时候,他们一家居于宋北真定府,魏文静和花无泪的舅舅魏向南来过花家几次,花无泪怎会不记得。但是花无泪的父亲花钪对魏家的亲戚反而是十分反感,说他们是贪财之辈。那时花无泪尚幼,虽然瞧来表姐和舅舅不像这种人,但是父亲说是,那便是了。自花无泪上山后,再未见过魏家的亲戚,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表姐魏文静再次出现,两人之间,更是没有了半点亲情的感觉了。
虽然是亲戚,但是国师实在是太可疑了。从她与龙啸松相接的那一招,已然看出她的武功非同一般,一个有如此武功的人,扮作有大修为的男子入宫做国师,有可能如她所言是为荣华富贵而来么?她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花无泪自然是想不到的。花无泪如今很怀疑自己当初和她所做的交易是否正确,不过似乎他也别无选择。父亲的仇,花家的仇,就像是扎在他心中的剑,一日不了结,他就会受那万剑穿心之痛。
国师淡淡地说道:“小弟,你既然前来找我,那我便告诉你,你要为我办的三件事,第一件事你已经做了,现在你便要准备做第二件事了。”
花无泪沉默片刻,方才道:“这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国师却是笑道:“小弟,我问你,你父亲生前乃是大宋良将,率兵驰骋疆场,北据辽人,南定内贼,你难道不想如你父亲一般上阵杀敌做一名大将,只想跟在皇帝身边,做一个看门犬一般的侍卫么。”
花无泪心中一震,道:“你此话是什么意思?”
国师笑道:“我已接到线报,就在这几日,必有辽人犯境的边关急报而来,皇上是时必会调兵遣将。届时本国师会请缨出战,做此次出征军队的大元帅。”花无泪冷冷道:“你无非是一个搬神弄鬼的道人,何德何能居大元帅之位?”国师笑道:“如今朝野上下众人都不信我,我就要做大元帅,打一场胜仗,让世人刮目相看。”花无泪道:“这等鬼话,如何令人信服?”国师道:“我想做,必然能做,不由得你不信。”
花无泪沉默片刻,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国师道:“届时我领了帅印,你便向皇上请战,做我的先锋大将,你便可以像你父亲一般披挂上阵,这便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花无泪听言,登时心中激荡,那一刻,他能感觉到手中的天涯也在微微抖动。天涯本是战场上的杀器,如今久未入疆场,想必它也是想要在疆场之上杀敌破阵罢!
国师见花无泪沉默不语,登时笑道:“你觉得此事,你有拒绝的理由吗?”花无泪未置可否,道:“你如何会知道宋辽即将有战事?”国师哈哈笑道:“天地间,有何事能逃贫道法眼?”花无泪冷冷道:“此等鬼话,你只能欺瞒皇上罢了。”
国师只是笑道:“不由得你不信。”
就在三日后的夜里,当赵恒在飞仙殿继续他的修行之时,守在殿外的花无泪看见余严冬一脸凝重,手中拿着一封文书,匆匆而来。余严冬眼袋甚重,眼中满是血丝,想必这几****都没有休息好罢。花无泪记得前几日国师的话,心想莫非这便是辽贼兴战事的文书么?
殿门前的郭公公上前道:“大人,怎么这么晚了还来宫中?”余严冬道:“边关的加急文书连皇城都进不了,大人们没有办法,只能找我来闯关。”郭公公一脸尴尬道:“皇上这几日龙体有恙,已下旨不见任何人……”余严冬道:“所以也只得我敢进宫来了。”他说着便要进殿,郭公公慌道:“哎呀呀,余大人可小声些,皇上正在修行,打扰了可不得了。余大人且候着才是。”余严冬道:“边关加急,岂容久待,郭公公还不速去通报。”郭公公急道:“余大人,皇上修行成仙之事才是最重要的啊!奴才岂敢进去打扰。”
余严冬瞪了郭公公一眼,见他满脸惶恐,心知此人见识浅薄,无谓言语。余严冬便当即跪倒在殿门前,双手托上文书,朗声道:“皇上,边关加急文书在此!请皇上定夺!”
余严冬这一叫不要紧,可急慌了郭公公,他“啊啊”地低声叫着,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余严冬也不去管他,只是跪着。
余严冬候了半晌,见飞仙殿内并无动静,又大声道:“皇上,边关加急文书在此!请皇上定夺!”声音又提了几分。
此时飞仙殿内才传来赵恒不耐烦的声音:“呈进来!”郭公公连忙从余严冬手中接过文书,慌慌张张地进殿去了。不一会,反而是赵恒慌慌张张地走出来,向余严冬道:“快!快叫百官上朝!”
那封文书,果然便是辽军犯境的战报。
自澶渊之盟后,多少年也没有这等紧急的情况需要文武百官晚上来上朝的了。皇上一发旨意,文武百官不多时便齐聚朝殿。因为在赵恒拿到文书之前,众文武百官已经知道有边关加急文书到来,纷纷在皇城外集结,等着皇上下旨进殿了。
朝殿点亮了烛火,一脸疲惫的赵恒坐上龙椅接受了众官朝拜,便道:“这么晚召集诸位爱卿上朝,是有紧急军情,”他顿了一顿,又道,“辽国已撕毁我朝与其所定盟约,遣南院大王耶律书函集结十万大军,已经到了雁门关下。”
众官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赵恒说出之后,大臣们一时间还是面色惊惶,议论纷纷。
赵恒道:“诸位爱卿,你们说如何是好?”
余严冬并不上前,等其他大臣进言。不多时,大臣们便开始谏言。自然,大臣们无非便是先大骂辽贼不守信用一番,然后就开始陈诉自己的观点。观点自然也无非是分作两种,一种是辽军战力恐怖,与之相斗难求一胜,与其空损国力,不如退而求其次派使臣议和。辽军无非便是求财,只要每年的岁币再增加一些,便能满足辽国的胃口。另一种便是两国本签订澶渊之盟承诺互不侵略,如今辽狗公然犯边,是可忍孰不可忍。多年来宋军训练有素,足可一战,如今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待击溃辽狗,打到燕京去,解了多年来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