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凤天麟掌心中传来的温度,水水只觉整个灵魂都震动了。她痴痴狂狂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是帝王家,生死不由命!为了权利为了富贵,不论是怎样的理由,一场杀戮是难免,而牺牲的往往是他们这些老百姓……
就像傲天,帮了他多少的忙,可是得来的也不过是一具白骨而已,空留亲人伤心撕痛,却无力回天……
“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且绝不放手!”凤天麟望着辽阔开旷的四野江山;坚定而不容置疑地道,“我要建造属于自己的王朝,要将凤磷王朝恢复成先皇在世时那美丽富庶的水乡泽国……不管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就算要我受尽误解唾骂,即使不受世人原谅也无所谓。”
水水看着他这最真实的一面,不是做戏,没有虚伪。他完全将自己敞开在她面前。而她也看到了在他那魔魅入骨、邪惑轻佻的俊美外表底下,有着冷冽刚强,开天辟地的豪气和雄心!
水水盈盈站起身来,向凤天麟敛衽一拜,说道:“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瑶水水我今日算敬服你了……且让我为你舞唱一曲吧,敬你不堪言说的往事,敬你重建江山的豪气!”
水水长袖一甩,衣裳裙带。随风飘扬,映着一片斜阳,光辉灿烂,款款舞了起来。
纱裙旋荡,水水翩翩回转,彩袖飘扬,宛似洛水神妃般御风而舞,轻盈曼妙。
高台上,风势狂烈,水水弱骨纤腰,身轻体软。在回舞中被狂风一吹,立足不定,竟然失足滑落了高台。
水水惊呼一声,身子在空中坠荡,如她一颗疾坠的心,没有可着力的地方。这台高五丈,只怕她这一掉下去。要摔得颈折骨断,粉身碎骨了。
凤天麟抢到台边,急跃而下,在空中双手扯住了水水的衣袖往上一抛,反将她的身子抛高了数尺,自己的下坠之势反而更强。他摔落地面顺势一滚,化去下跌的重力冲击,不等站稳身子便抢上前去张开双臂,将落下来的水水牢牢接入怀中。
饶是他一身精湛武艺,只因水水从五丈高的地方担下来的势儿过猛,他虽接到了水水,却也立脚不定,跌倒在地。
他喘息着望向怀中的水水,只见她星眸半合,檀口紧闭,秀发披散,已惊得魂飞魄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凤翔皇子紧紧抱住她的娇躯,将自己的俊脸贴着她的粉颊,轻轻唤着她的名儿。
水水渐渐回过神来,娇喘不已,整个脑中都还是昏眩的,她躺在凤翔皇子怀中。被他紧紧抱住,脸贴脸地亲昵厮磨着,突然间,她感到一股绝望的幸福和悲哀,兜头朝她绵绵密密地罩了下来。
水水只觉自己像一只折翼的鸟,有着欲飞欲堕的心伤。她的羽翼已被凤天麟折断了,飞不高逃不远,只能任他羁绊于掌握之上。
“自遇见你之后,我就像站在绝壁悬崖之上,爱爱恨恨,全都不由得我自己。可我知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便是粉身碎骨……方才从高台上掉下来,我还以为自己的报应终于来了。”斜阳中,她绝望的眼泪,穿过他瞳影的深处。她眼睫滑光闪烁,是存心魅惑,却也是真心,“如果我们能早点相遇,如果我能很早的了解你,如果我不是先爱上傲天的话,也许我会为你不顾一切!”她被他的命运所折服,如果不是有了傲天,他一定会是令她心动的男人。
“好动人,我可以相信你吗?”凤天麟掬起她粉颊上的泪珠,眉眼弯弯含笑,目光却幽邃难测,“水水,你用不着作戏,也已经掳获了我的心!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如你一般,让我奋不顾身,连命也不要的去救呢!”
他说她……作戏?他不信她!
水水幽幽一笑,别说他不信,连她自己也不能相信……她竟会感觉自己爱上他。也许被仇恨蒙蔽了心眼的她,也许是因为她已经爱了傲天,已经不可能在将自己的爱分一点出去,只是这份爱注定绝望,注定没有结果……连她也不知道这份并存于她体内的爱与恨终究会怎么收场?
“今天宝妃来找我,她撂下了狠话要对付我和你!”水水叹息,疲累地偎在他怀中,慵倦说道,“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女人,只是知道如果要跟你一起的女人会很累很累,因为要跟太多女人挣你了。”
“你不用争,水水,你不用争,在我心中,你是独一无二的。”凤天麟轻笑着说,似真若假的语气,让水水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作戏哄她还是真心?
水水抬起眼,认真地望着他的眼,“你有那么多妃子,为什么执意锁住我?而且你明知道我已经是傲天的人,也怀了他的孩子,为什么要怎么执著,为什么不找个好女人呢?”
意识到水水的认真与严肃,凤天麟收敛起了佻达神色,深沉而专注地望着她。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找,找一个可以和我势均力敌,并驾齐驱,比翼天下的女子。”他轻抚水水那柔嫩如花瓣般的面颊低声道,“自从我那美丽软弱的母亲被刺杀之后,我就明白,在这阴狠无情的皇宫之中,没有一颗坚强的心是绝对活不下去的……将来,我必得帝位,我需要一个能够和我携手统治凤磷王朝,母仪天下的女子!”
一股绝望的悲哀与甜蜜袭上心头,她怎么可能和他携手统治凤磷王朝,比翼天下?
她固执地望着他,固执地追问:“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会选上我?”
“在挚天堡相遇时,我就对你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而当我们一起同行,一起快乐,在苹果树上的时候,看到你那火一般的眼神,还有你胆敢进宫刺杀我的勇气,那时我便知道……这一生我要的女子,便是你了!”他将水水抱到膝上,与她鼻抵鼻、眼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