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多远,更到了县煤矿大门口。
站在大门口往里面望,只见里面电瓶车拉着矿车来回在场地上穿梭,一派繁忙景象。
一会儿后,小练说:“没见过电瓶车呀,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往前面一点就是‘桃源人家’,我们到那里玩吧。”
往前面走了两百多米,更到了上“桃源人家”的那座小木桥边。
小练带着我走过小木桥,上了一个陡坡,来到了“桃源人家”
我们到里面的小卖部去买吃的。
那老板娘见小练来了,又是满脸高兴,一如继往的向小练推销阿霞。
她说:“小练,你来了。阿霞在里面,要不要叫出来跟你玩?”
小练依然是满口答应,说:“好啊,你叫她出来。”
我和小练买了东西,在坪地上的一张桌子上坐下。
不久,阿霞就出来了。
她依然是打扮得那样的花枝招展,性感迷人。
她笑盈盈的走上前来,在小练身边坐下,拍打了一下小练的肩膀说:“小练,那么久没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靠!我心里想,才分开有多久?算来就只有五六天吧,这狐狸精就说大久了,要小练天天粘着你,天天给你送钱啊?
果然小练说:“阿霞,是有点久了,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吧?我是希望天天见着你,天天和你在一起呀。”
阿霞听小练这样说,自然十分高兴,她嗔道:“你骗我,都空了那么久了,还说希望天天跟我在一起。”
小练似乎是想证明他说的是真的,站起身对阿霞说:“走吧,我们到里面去吧。”
我靠,又要去做那苟且之事了,小练是不是疯了?我想这样隔三岔五的和她在一起,得花多少钱啊?打个八折一次也要四十元,十次就是四百啊,我们一个月的工资,正常情况下也就四百多呀,这样下去,小练拿什么寄钱回家?我知道小练在江苏的老家生活艰苦,小练每个月都是要寄钱回家的。
阿霞高兴的跟着小练进房子中去了,独留下我一个人在坪地上的桌子前发呆。
这时夜幕降临了,一盏200瓦的电灯挂在坪地边上柿子树上,照得整个坪地如同白昼。
坪地上的七八张桌子前,坐满了醉生梦死的煤矿工人。他们喝着酒,吃着下酒的零食,不断与穿梭在各桌子间的“小妹”打情骂俏,说些很露骨,很肉麻的话语,淫邪的笑声一阵阵的在“桃源人家”上空飘荡。
这时也有一个小妹来到了我桌子前。她在我身也坐下,问我:“嗨,靓仔!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不如我们进里面去玩玩?”
我正色道:“我有老婆的。”
那小妹笑道:“有老婆又怎么样?家花哪有野花香呀?”
我说:“我老婆说了,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走吧,野花不采白不采。”小妹咯咯咯笑道,站起身想拉我走。
我还是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我说:“我爱我老婆。我不会去的,你走吧。”
小妹只好笑笑,尴尬的走了。
过不多久,小练从房子里出来了,他一坐下,我就警告他:“小练,什么东西都要适可而止,你来这里大勤了,会不会染上病不说,单就金钱问题你也负担不起呀,一次四十,十次就是四百,正常情况下我们的工资也就四百多呀,把钱全花在这里了,你哪里来钱寄回家?”
小练听我说完愧疚的低下了头,一会儿后他抬起头来说:“雄伢仔,我会适可而止的,有钱我就常来点,没钱我就少来点。”
我生气的说:“你就不能不来吗?”
“不,我已经离不开阿霞了,她说她要嫁给我的。”小练脸上显出一种看似幸福的表情来。
“阿霞骗你的。”我说。我更本不相信在这风月场所会有真正的爱情。
小练不说话了,他脸色微红,默默的喝着啤酒,吃着桌子上的花生,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不知道此时小练心里想什么,也许他真的相信阿霞是真心爱他的,我这样劝他,他已嫌我多事了。
也许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小练压根就和这坪地上的其他工人一样,就是纯粹的寻欢作乐,醉生梦死。他也知道所谓的爱情是假的,这只是一种借口,一种说辞。
小练凭着这说辞,名正言顺的在这里消费,和小妹玩,说白了还是对失去生命的恐惧,如果在井下牺牲了,连小妹都没玩过,多亏呀。
本来他是想找正经女人柳红姐的,但柳红姐另有所爱了,他只好进而求其次,在这“桃源人家”找风尘女子了。
我承认,确实井下干活的工人经常遇到危险,都是害怕死亡的,因为想不为人生留下遗憾,所以肆无忌惮的找女人,能找到正经女人最好,找不到正经女人,就是性工作者也可以呀。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坪地上的人越来越多,连桌子都不够坐了。吃完了桌子上的啤酒花生,我们趁着明亮的月光回村煤矿去了。
第二天我们上早班,胖矿长也和我们一起下井了。
来到三斜底的七煤维修点,胖矿长仔细看了那塌方现场,最后他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塌方点上面一定是以前县煤矿回填的采空区。既然是回填的采空区,那上面的压力一定是十分巨大的。既然压力巨大,那碗口粗的松木肯定支撑不住的,所以折断了。
为了支撑住这上面的巨大压力,唯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用工字钢做棚腿和棚梁,用三公分粗的不锈钢管做‘拔梢’,才可以顶住上面的巨大压力,维修好这段巷道。”
对于矿长的观点,三叔和刘师傅都表示十分赞同,认为矿长提出的方法可行。
胖矿长其貌不扬,听三叔说他也是煤炭学校大专毕业的,从二十几岁干到现在,也是在井下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现在要从天面打工字钢和三分管下来了,这可是铁家伙,很重的,我和小练是搞不掂的,只好四个人一起到天面去,一起打材料下来。
要走路上三条斜井了,想到昨天三叔骂我们的情形,我和小练都偷着乐,心里想,真是老天有眼啊,昨天骂我们偷搭矿车上天面,现在你们两个老头子也有今天,等一会走走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