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我早早的起了床。刷了牙,洗濑完后我到宿舍周围溜达。不觉间更来到了柳红姐住的那幢平房。
我想走过去看看柳红姐怎么样了,但我此终迈不开步伐,我想小莫跟她走得那样近,我这一大早的去看她算什么?而是又回转身,踱到别的地方去了。
吃了早饭,我和小莫三叔运生他们一起照样下井去上班。
来到干活的档口,三叔说:“看你们干活那样辛苦,我们今天就不上采煤面打眼放爆了,我们四个人合力把煤炭运完,再搭一个煤仓吧,这样你们就不用低腰铲煤炭,就会轻松好多。”
三叔说完更带领大家去不远处的那条废旧巷道推昨天藏在那里的两个空矿车。
待两部矿车装满后,我们四个人一起推着矿车到车场去。
由于多了两个人推矿车,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不到十二点钟我们更把那巷道中的那堆煤炭装完了。
装完了煤炭,我们更开始搭煤仓。我不知道什么是煤仓,问三叔:“煤仓是怎样的?”
三叔指着那巷道左边顶壁上的那个三米左右的缺口说:“我们每天用炸药炸下来的煤炭不是从这个缺口下到巷道上的吗?现在用木头把它封住,做个可以开关的木门就是煤仓了。装煤时矿车推到煤仓下面,打开门用镢头把煤炭弄到矿车里就是了,这样就轻松好多,不需要用铁锹在地上铲煤炭了。”
“噢,原来是这样。”我算是听明白了。
但我还是有个疑问,问三叔:“怎么现在才搭煤仓,以前不搭?”
三叔说:“以前是有煤仓的,但随着采煤面的升高,那煤炭从顶部掉下来的冲击力越来越大,往往搭了也是白搭,用不了几天那煤仓就会被顶部掉落的煤炭砸坏的。”
我说:“怎么现在就不怕煤炭砸坏了吗?”
三叔说:“主要看你们干活辛苦,就搭一个试试吧,能用几天是几天。其实搭一个煤仓成本还是挺高的,那木头要钱,空一个班不打眼放爆那也是损失钱啊。”
三叔带领大家将放在巷道边上的那堆四米长的松木用锯子锯成长短不一的木头,再用铁马搭把它们固定在那窟窿上,再用几块木板做了一个门,那煤仓就做好了。
做那煤仓看起来简单,却也花了我们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做好那煤仓,已经是下午二点半钟了。我们收拾好工具,一起下班去。
我们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巷道上有白色的烟雾。这就奇了怪了,我们没有打眼放爆啊,这白色烟雾是从那里来的?
我们正疑虑间,三叔嗅嗅鼻子说:“这烟雾的味道好剌鼻,好难闻,这应该不是炸药爆炸散发出来的烟雾的味道,应该是烧电缆的烟雾的味道。”
一听说是烧电缆大家开始紧张了,电缆是井下的电源供应线,如果它烧掉了后果将是十分严重,井下的许多电器都有可能烧毁的,特别是它散发出来的烟雾是有毒的,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
小莫说:“这可怎么办?最主要的是我们还不知道这烧电缆的地点在哪里啊。”
三叔说:“我们遇事要镇定,在井下干活是经常遇得到危险的,如果我们从容面对就会化险为夷,如果是慌慌张张反而会丢了性命的。我们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向车场的方向去。”
我没有想到上班没几天就遇到了危险,心里不由得一阵揪紧,那刺鼻的烟味已经越来越浓,我不由自主的蹲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
三叔过来弯腰扑打着我的背说:“不要怕,越怕越消耗你体内的氧气的,如果受不了就用衣服掩住鼻子,跟着大家往前走。”
休息一会儿后我从地上站起身,用手撩起衣角掩住鼻子继续跟着大家往前走。
终于,我们来到了第二条斜井的停车场。
停车场里烟雾弥漫,已有几十个工人等在那里,他们议论纷纷不知怎么办才好。
有一部份工人主张继续往天面走,理由是往前面走就有可能走出天面,总比坐在这里等死强。
有一部分工人主张原地休息,保存体力,等待天面人员来救援。理由是越往前面走烟雾越浓,会有窒息而死的可能的。
正当大家吵得不可开交时,三叔发话了,他说:“大家安静,在这危急关头吵没有用,我们要仔细分析问题,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有人说:“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整条巷道都是烟雾,天面的电话打不通,根本不知道烧电缆的地点在哪里。”
三叔不理他,问躺在那里的信号工:“天面的电话能打通吗?矿里知道井下烧电缆吗?”
信号工回答他:“天面的电话打不通了,应该是通向天面的电话线烧断了。现在井下停电了,天面应该知道井下烧电缆的。但是这只是条村办煤矿,矿里是没有防毒面具的,他们是不会派人来救我们的,我们要自己想办法走出去。”
这时三叔想起了在上面绞车房开绞车的柳红妹,他问信号工:“上面绞车房的电话打得通吗?”
信号工说:“井下的防爆电话是用干电池的,不受停电影响的。半小时前我还跟柳红妹通了电话,她说上面也很多烟雾,但现在不知怎么样了,有一段时间没有跟她通电话了。”
三叔忙拿起挂在壁上的防爆电话,拔通了绞车房的号码,但是没有人接。
三叔又拔了好几次,依然没有人接。三叔慌了,他对小莫说:“我们快点上绞车房去,柳红妹可能出事了!”
三叔带着我们爬上了斜井,一步一步向上攀登。漆黑的斜井烟雾弥漫,气味刺鼻。尽管比平时攀登要艰难好几倍,但是我们心中想着上面绞车房里的柳红姐,还是尽力的向上攀登着,只想早点到绞车房,看柳红姐究竟是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