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正是君阳,原来君阳在黑乎乎的土灶里觉得有些无聊,出于好奇,推开上面的铁锅,刚冒个头就被一个正好进来搜查的小喽啰发现。
此时君阳见到外面的阵仗早吓得身体瑟瑟发抖起来,哇哇大哭地看向婆婆和红袖。红袖见状赶忙上前抱起君阳就要退回到人群里去,刚迈开步往后退时,一根拇指粗细的藤蔓从后面急速的穿了过来死死的缠住君阳的脖颈。
“啊!”
君阳发出惨痛的一声,双手使劲扯着脖颈处的藤蔓试图挣扎摆脱。
藤蔓的另外一头传来一股极强的力量,君阳差点就从红袖怀中拽飞出去,红袖怕伤到君阳,不敢再用力去拉君阳的身子,只得松手。
“姐姐,救,救我。”君阳在空中痛苦喊道。
“君阳....”红袖喊着,伸手去接未果。
君阳重重落地后拖行数丈远后,被吊到一棵碗口粗细的树上,君阳四肢使劲挣扎,满脸通红。
红袖连滚带爬地追赶到吊着君阳的大树底下,可是即使红袖踮起脚尖也摸不到君阳的脚,红袖急的满头大汗,她这才顺着藤蔓方向看过去,一个四十来岁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人坐在由两人抬着的躺椅上,女人红艳双唇,面若桃花,给人一种漠视一切的感觉。
从边上几个海匪忌惮的神情就可以感觉的出,这个女人一定是个厉害角色,红袖连忙快走几步来到女人面前连忙跪下,一个劲地磕头拜道:“求求娘娘大人发发慈悲,放过我的弟弟,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求求娘娘!”
躺椅上的女人轻抚着垂落胸前的秀发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红袖继续苦苦哀求连连向女子磕头,额头早已是血污一片。而这时的君阳早已是口吐白沫,满脸发紫,双瞳暴睁。
老村长见状连忙向干瘦海匪说道:“这位大爷,您不是说过不伤害我们的吗?他还只是个小孩子您看能不能把他放下来再说。”
干瘦海匪也显得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干瘦海匪恭恭敬敬来到女人面前,轻声道:“三娘,稍微教训一下就好了,没必要弄出人命来。”
女人瞥了一眼干瘦海匪,双手一撑躺椅两边的扶手,慵懒地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红袖面前,对着跪在地上的红袖说道:“想救你的弟弟吗?”
“想,求娘娘大发慈悲。”红袖急忙说道。
“那好。”女人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一柄短剑丢在红袖前面。
“机会别说老娘没给你,要么在他断气前杀了我,要么斩断藤蔓,你自己选吧,但记住小家伙好像快不行了。”女子诡异的笑道。
红袖听完捡起面前的短剑,毫不犹豫地冲向藤蔓疯狂地挥剑猛砍,令红袖吃惊的是那拇指般粗细的藤蔓却有着极强的恢复速度,红袖每次斩开一个缺口后,剑刚一离开,那缺口就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愈合如初,几剑过后,那藤蔓上居然没有留下一点点伤痕。
“还不快点,他好像撑不了多久了。”女人轻声慢语道。
红袖看向头顶上方的君阳,双臂已经开始慢慢垂下,双腿缓缓地抽搐着。
红袖顿时觉得脑海中无数声音响起:保护好弟弟,一定要保护好弟弟。有娘亲的,有八叔的,还有许多陌生的,她捂住双耳,显得极为痛苦。
人群中婆婆见状,不忍两个孩子受苦,推开挡在前面的海匪,扑向红袖,口中大声念道:“袖,袖,我的娃啊,你是怎么了?”
红袖这才垂下双手,微微抬起头来,双眼血红,即刻她快速的转身将手中短剑掷向女人,同时她双手狠狠抓住藤蔓,张口猛地向藤蔓咬去,嘴里还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显得极为诡异。
女人见状,只是随手将长袖一拂,飞向她的短剑直接沿着原来的方向射回,刀柄径直洞穿了顾婆婆的胸口,婆婆一口鲜血吐出,倒地而亡。
渔民们发出一片哀嚎,但被边上的海匪喽啰几个挥刀之势硬生生给镇压了去。
红袖再次发出一阵狂吼,嘴角流出大量的血液,被她死死咬住的藤蔓此时像一条被掐住了七寸的毒蛇,拼命的摇摆着想挣脱,紧紧缠绕着君阳的藤蔓也慢慢松开也一些。
女人眉头微蹙,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自语道:“有点意思。”
红袖满嘴血红,目光凶狠地看向不怀好意的女人,随后狠狠地丢下手中被她咬成两段的藤蔓。
红袖赶紧跑到君阳身边,在他身上几次穴位拍打了几下,君阳剧烈地咳嗽了几下,脸色终于慢慢好转起来。
片刻后,美艳的女人突然大声笑起来,不急不忙地从怀中扔出一锭黄灿灿的金子,对着村长喊道:
“这个姑娘我买下了,这锭金子足够这个小娃在这渔村生活数年了。”
“这怎么行?这可是人家娃娃的大事,老朽岂能做主?”老村长急忙说道。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灭你们整个村子是轻而易举的事。”矮胖海匪冷冷的对着老村长说道。
“我凭什么要卖给你?”红袖身子有些虚脱但强作镇定说道。
“哈哈哈。”女人笑道,“就凭我现在可以随时杀了你,当然还有这个小家伙。”女人缓步走到君阳身边,一抬手,君阳再次被女人抓了起来。
“你....你想怎么样?”红袖怕弟弟再次受伤,只得放低姿态问道。
“老娘缺个侍女,觉得你很合老娘的胃口。”女人轻轻说道。
红袖闻言心里十分烦乱。
“怎么,还需要我帮你下决定吗?”女人的语气微微一变,抓住君阳的手一用力,君阳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你,别伤害他。”红袖看着痛苦挣扎的君阳痛哭道。
“你这算是在求我吗?用这样的态度求人可不行。”女人微微笑道。
红袖心如刀绞,只得跪在女人面前,哀求着一字一句道:“求娘娘放过我弟弟,红袖愿意为奴为婢,听候娘娘差遣。”
“哈哈。”
女人得意地仰头大笑,右手一挥将君阳丢到红袖怀里。
死里逃生的姐弟俩人紧紧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这时那个干瘦海匪走了过来,在女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女人点点头。
干瘦海匪大声说道:“兄弟们,动作快点,咱们的事情还很多。”
众海匪闻言,都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堆在地上的财物就见了底。
在离渔村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一队官兵模样打扮的人朝渔村方向看着。
一个衣着破旧的中年男人焦急的说道:“大人,赶快去抓那些海匪啊,再迟就晚了。”说话的人正是渔村村长派出求援的那个人。。
“不急,本官自有安排。”一个肥头大耳的领队说道。
这时一个官兵急急忙忙跑上来,说道:“大人,小的刚打探了一下,这股人大约有一百来人,看样子,好像是呼延岛的....”
不等这个小兵说完,那个领队大声骂道:“混账东西,别瞎说,那呼延岛的海匪早在几十年前就被都尉大人也就是本官的表舅老爷给剿灭了,怎么可能又出现了?”
这个官员说完立马转身对着顾二狗大声呵斥道:
“好你个刁民,你给本大人说才十几个海匪,现在可是有一百多人,你谎报敌情,现在本官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你是和海匪是一伙的,想坑骗官府人员进人敌人的埋伏,你这刁民好歹毒,来人,先将这个通匪的贱民给绑了。”
顾二狗刚要辩解,随即被身后几个官兵麻利地反手绑上,又用破布把嘴给堵起来。
“大人,我们现在咋办?”一个官兵小声问道。
“这个,这个...”。领队的官员眼珠子一转,接着说道:
“眼下敌众我寡,待本官想个万全之策将这些歹人一并拿下,也好给我那表舅老爷脸上添点光。”
几个官兵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领队官员连忙示意大家都蹲下身来。
“都蹲下来,不要暴露了行踪,让那些歹人逃了。”
小渔村村头。
“好了,走吧!”女人走过红袖姐弟身旁冷言道。
红袖再次抱紧还在呜咽的君阳,凑到君阳耳边小声说道:“千万要记住姐姐刚才给你说的,千万千万。”
君阳狠狠地点着头。
红袖站起身来,用衣袖给弟弟擦干眼泪,温和地说道:“没有姐姐在身边,以后就要靠自己了,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给姐姐看。”
“姐姐,等着君阳。”君阳忍住哭声,用沙哑的声音断续说道。
红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用额头抵在君阳的额头上,欣慰地说道:“姐姐等你。”说完,松开抱住君阳的双手,转身小跑着跟上女人。
身后传来君阳的撕心裂肺地喊声:“姐姐...”。
红袖眼角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全部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滑落而下,飘散在这清冷的清晨。
一众海匪风一般离开了小渔村,只给渔村留下满目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