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连续十多日的修养后,陈默静极思动,打算去街上逛逛,来到这个世界已半月有余,还没有好好见识过这里的风土人情。
魏老头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经常不见人影
陈默也乐得如此,这样正好,自己开小差他也发现不了。
趁魏老头不在,陈默打发王五在武馆练拳,自己一个人便出了门。
武馆所处的位置在城西,经过陈默的观察,这附近基本没什么人住,很多院子都荒废了,似乎是与几年前的一场怪病有关,到现在这里的人气还没恢复过来。
走过几条略显荒凉的街道,陈默来到长街。
这里的市井味到是浓郁。
“卖包子嘞,又大又香的包子咯”“馍馍!一文钱2个!”街上的小贩卖力地叫喊,沿街多是一些卖菜的菜农,这些菜农大多都是天不亮便出门,赶着天亮到城里占摊位,在一些繁华的路段,位置的争抢变得甚是激烈,甚至为此发生的斗殴也屡见不鲜。
街上时不时路过一些脚夫,这些人大多都在城东的漕运码头上干活,偶尔没活干时也会跑到这里找事做。
陈默看着卖包子的摊铺,忽然觉得有些饿了,自从有了内力以来,身体对食物的需求不减反增,每顿不吃五大碗米饭是顶不了饿的,陈默问过魏老头,他只说这是正常现象,武者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强大的体魄全靠着食补支撑,这点饭量不算什么。
这让陈默不禁忧虑起来,自己现在不过才淬骨境对食物的需求就这么大,那以后进入内锻境那岂不是得抱着饭桶啃?
魏老头向来吝啬,不过对伙食这方面到是没有克扣过陈默,唯一令陈默不爽的是,每日除了白米饭就是咸菜加鱼肉,也没有什么新的菜式。
摸了摸身上,陈默有些尴尬,这个月的薪俸还未发下,摸了半天也只找出5个铜板,看来吃顿好的愿望怕是难以实现了,他取出3文铜钱,递给包子铺的老板“老板,给我来6个馒...馍馍”
这个世界的馒头并不叫馒头,而是叫馍馍。据陈默观察,这两种就是同一种东西,只是叫法不一样罢了。
“好嘞,客官稍待!”包子铺老板转头看了一眼陈默瘦弱的身材,不由有些诧异
陈默拿过馍馍,走到一旁的摊位上坐起来慢慢吃着,一边吃一边听着食客们说着最近的流言。
“最近又来了一大群外地人,那些混球给的价钱越发低了,这活是没法儿做了!”
“那可不,那些外地佬基本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像我们.......”
“听说是山岐那一带流窜过来的,据说是那边糟了旱灾,民不聊生!”
“他们聊不聊生干我等何事?不若找人一起把他们赶出去!再这样下去我等就得喝西北风了!”
“万万不可!你当那群人是吃素的?走这么远过来,能活下来的,谁手上没沾点血?”
....
听上去似乎是一群外地来的流民抢了这些脚夫的生意,陈默对于流民只限于影视作品里那些衣衫褴褛的老弱妇孺,不过听这些人所讲,这些流民似乎并不好惹。
“喂!老板!”一声粗犷的声音吸引了陈默的注意力,出声的是个黑脸大汉,满脸络腮胡,面相凶恶,看穿着应该是脚夫,身后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人年近中年,白面无须,神色平静。另一人颇为年轻,于陈默年纪相差不大。
不知怎地,那个中年人的目光让陈默有些不舒服,具体是那种不舒服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就像.....就像....在轻视他?不...这种轻视并不止针对他一人,而是对每一个人!
“嗯?”黑脸大汉疑惑地转过头,他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这也就罢了,这股视线让他总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陈默连忙低头,装作一个普通食客。、
“哼!”黑脸大汉冷哼一声,周身的空气都在震荡。
“鼠辈!”
说完后也不理旁人表情,朝着包子铺老板大声道“来50个包子,要狗肉馅的!”包子铺老板一听连忙摆手“客官莫要逗我,咱们清澜郡早几年前都没有狗了,我上哪儿去给您弄狗肉去!要不,换换别的馅的?:
“没狗肉?!这清澜郡可真邪了门了,连狗都不养?”黑脸大汉满脸不信,这时旁边同他一起来的中年人拦住他“没有就算了,我也不习惯吃狗肉。”
而关于清澜郡没有狗陈默是知道的,大抵还是几年前的那一场怪病,怪病的起因便是从狗身上开始的,犯了病的狗逢人就咬,逢狗便咬,被咬的人畜起初神情恍惚,然后神志不清,直到最后更是与之前疯狗的病症一模一样,逢人便咬!
更为可怕的是,这种病从被咬到发作只需半天,发作后一天便暴毙而亡。后来这怪病莫名其妙就平息了,但城西这块也因此十室九空,清澜郡自那之后也不养狗了,一旦被发现,狗也必然被杀掉。
那黑脸汉子嘟囔几句,闷着头大口大口吃起包子,拳头大小的包子几乎是一口一个,一连吃了十多个,看得陈默都有些流口水了,手里的馍馍就如同猪食一般。
那年轻人看出他有些不爽,故意逗趣道“二哥莫要生气,下次带你来多宰几条狗便是了!”
“哦?那你说狗在哪儿呢”黑脸汉子来了精神。
“狗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人笑着故意买起关子。那黑脸汉子双目圆瞪“好啊!你说的莫非是我!”说罢就要抡起拳头给他两拳。
“别!别别!二哥听我说完啊!”那人吓得连忙求饶,不敢再卖关子,指着街道旁的高墙大院说道“你看这些豪门大户,里面的狗可多着呢”
“哈哈哈!”那大汉顿时粗豪地笑了起来,“有理有理,说好了!下次,下次一定!”
“你们啊!”无须中年人摇了摇头。
吃饭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陈默的食欲,几块馍馍下肚,饥饿感顿消,那伙人也匆匆吃完离开,走的时候直接往桌子上丢了1块小碎银,也不找零,让摊位的老板欢喜不已。
这帮家伙....陈默总觉得这帮家伙不简单,行事说话总让他感觉到匪气、血煞之气,恐怕在官府也留着案底子,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正所谓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他和他们并不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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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刚才我看到有个小子一直盯着咱们看,恐是朝廷的探子”一行人正在漕运码头上,黑脸大汉朝无须中年人说道。
那无须中年人摇摇头“勿要多生事端,若是杀人闹事,怕是你我都走不出这个清澜郡。”
黑脸大汉还要再辩,旁边的年轻人劝慰道“李二哥你也别疑神疑鬼了,朝廷的探子要是似那般容易被发现,那也没必要存在了,皇帝老儿就算再昏聩,手中的剑要是生了锈,那也没有价值。”
大汉嘟囔几句,他才不是争辩是不是探子,他想说的是以他二人的武功,这郡城的守备还能留下他们?不过想到大哥之前说的话,还是忍了下来。
“船家!怎么还不开船?”中年人问道,他怕再耽搁下去旁边这头狗熊就按耐不住性子了。
船老大满头大汗地走了过来,满脸歉意道“对不住了客官,方才有个伙计搬东西的时候摔伤了腿,您也知道,咱跑船这一行,到哪儿哪儿是家,若是把他抛下了....”
“20俩银子,一炷香时间,可够?”中年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够!够了!”船老大立马露出谄媚的笑容。转身朝着忙碌的伙计道“都赶快!半柱香时间!要是哪个还没准备好,那就留这儿了!”说罢他匆忙离开了。
而在漕运码头不远处,有酒家名为百烩阁
这百烩阁历经百年而不倒,颇有其传奇特色,而清澜郡两大特色之一的鲈鱼脍,也以百烩阁的最为正宗,所以清澜郡就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没有吃过百烩阁的鲈鱼脍,那便不算是真正吃到了鲈鱼脍,可见其在清澜郡的地位。
百烩阁楼高三层,第一层是普通客人吃饭的地方,不管你是乞丐还是达官贵人,只要有钱就能来。而第二层就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地方,必须是有名望的人才行,至于这个名望的标准是什么,皆由百烩阁来定。
此时,一位身披黑袍,脸上带着一副铁面具的怪人,正站在百烩阁的第三层居高临下地看着码头上,旁边立着一位毕恭毕敬的老者。
老者的身份并不简单,乃是这百烩阁的管事,从小便被卖入这百烩阁,从最底层做起,到如今他已经是百烩阁的管事!在这个位置,已经是能与许多小家族的组长平起平坐了。
但他丝毫不敢对面前的人表露不满,这位阁主,才上任两年,但上上下下对他唯命是从!他对付不听话的人,只有一种手段,但那种手段却是最有效、最残酷的。
那老者看着码头上的一行人,缓缓道“帮主,这帮叛贼似乎并没有把我等放在眼里!光天化日如此招摇!”
面具怪人看着下面的这群人,声音有些沙哑,却丝毫不带情感“叛贼?要是细究起来,那我算不算是叛贼?”
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老者,只是自顾自地看向江面,似乎在自问自答,老者面色微变,迅速将这句话忘掉,他是知道‘规矩’的。
不知道或者知道却不遵守的,有一个算一个,现在正在江底躺着呢。
“哒...哒...哒...”帮主似是无意识地敲击着栏杆,那手指看上去有些白皙,到像个年轻人的手指。
良久,他沙哑的声音才传来
“算了,放他们走,顺便,给他们带点‘小礼物’”
“呵呵,也算礼尚往来了!”。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