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陈默看着面前的三个家伙说道
在街上逛了一会儿,陈默察觉到了有几道目光一直在若有若无地看着他,自从进入淬骨境之后,他的五感就变得敏锐起来,这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烦恼,比如现在,被人一直看着还不能屏蔽的感觉分外不爽。
就像是被人拿着激光笔一直往你脸上照一样。
他故意走进一道偏僻的小巷,不出所料,有三个家伙跟着进来了。
这三人穿着打扮很像市井混混,只是腰间别着一把短刀,看上去不像一般混混,一般的混混可没本事在城里拿刀,按大熠朝律,城中不可佩刀,哪怕是暗中收藏也有风险。
“我们是谁你不用知道,就是看你不顺眼!”为首的混混嚣张地说道,那一瞬间让陈默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觉,若是染头黄毛,穿个耳钉,再纹点纹身,那就更像了。
三人见陈默愣神,还以为吓住他了,轻蔑地笑了起来,捞起袖子露出下面壮硕的肌肉,不管怎样,今天这顿打这小子是挨定了!
“砰!”碎石飞溅!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陈默一脚踏出蛛网般的裂痕
“你们.....想打我?”
噗通!
三人齐齐跪下,那为首的更是浑身哆嗦,连话都说不利索“这...这位.大...大..带侠,我等只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这跟了一路,也会认错人?至少陈默不这么认为。
“对!认错人!”
“这样,我看您平时行侠仗义必定很辛苦,这些银钱就当我等孝敬您的!”
“是啊,大侠!行侠仗义不能当饭吃!这些钱您都收下!您的辛苦,我懂!”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熟练地把身上的碎银和铜钱扔在了地上,慌慌张张逃走了。
“?”陈默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三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看着地上的银钱,粗略点了下,有1两零三钱外加五十三枚铜币之多。
“所以说,这几个表面上是来跟踪我,其实是想打我,最终目的是想给我送钱?”
“世上还是好人多!”
他们留下的这笔钱这可不是小数目,那些脚夫们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才能挣一两银子不到,刨除家用,一个月下来也剩不了几钱银子。
“真有钱!”陈默嘀咕道,同时对这些人的身份有些怀疑起来,“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表明过身份,为什么会来找我麻烦?是前身得罪了什么人,还是真如他们所说的认错人了?”
陈默摇摇头,有些后悔被身外之物迷了眼,放那些家伙离开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了,放这些家伙回去说不定还会带更多人过来,正所谓打了小了来老的嘛,老的肯定比这些小的更有钱!
如此一想,陈默顿时念头通达。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静,每天就是吃饭、授徒、练拳、睡觉这四点一线之间来回,偶尔也去街上逛逛,往偏僻的小巷子里钻钻。见惯了前世的灯红酒绿,陈默对这乏味的生活居然不觉枯燥,或许长久的沉睡改变了他的心态,让他不再那么浮躁。
虽然魏老头长时间不在武馆,但武馆依然有了些起色,这全是王五的功劳,自从练了武以后,靠着那点三脚猫功夫打几个同龄人是没问题的,所以他便将曾经欺负过自己的同龄人给收拾了一遍,从此明觉武馆的名声也传了出去,上门学武的人也愈发多了。
一个月过去,武馆里已有十四个学徒。
“王五,这个姿势往上抬一点!”
“李想你今天吃没吃饭?!提点精神!”
陈默如往常一样呵斥完学徒,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虽然他自己在这方面也不过练了2个月不到,但他天赋高啊,普通招式练上一两遍就会了,教这些小孩子自然没什么问题。
看着学徒们一脸唯唯诺诺的模样,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如今看来只觉有些好笑。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粗暴的敲门声,陈默眉头一皱,心里闪过一丝念头:来着不善!
打开门一看,武馆外围了乌泱泱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陈默注意到他的手指骨节粗大,上面全是厚厚的老茧,一双拳头紧握,精气神盎然勃发,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是个练家子!
“你们是什么人?”陈默皱眉道,心想这不会是上门踢馆的吧。
“我乃金狮门门主楚贺!听闻你这开了家武馆,特来试试成色!免得随便一些阿猫阿狗也能开武馆,坏了我等的名声!”那中年人朗声道,说话间中气十足。
还真是踢馆的。
这金狮门陈默也有些印象,建立时间不长,也就四年左右,说是金狮门,但在陈默看来,还是叫金狮武馆比较贴切。
“这位.......小朋友,快快把你家馆主叫出来!”楚贺说道,他看这小子姿态松垮,想来是没练过几天武的学徒,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馆主他出去了,我是武馆的教头,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便可。”陈默道。
“你?教头?”楚贺无语地看着陈默,他忽然觉得今天兴师动众带这么多人来是有些谨慎过头了,连这种学了几天架子的普通人都能当教头,那这武馆踢不踢都没区别了,自己作都能把招牌砸啰。
“怎么,不像?”陈默挑挑眉头。
“像,怎么不像.....所以,还请这位小....教头把你们馆主叫出来吧”楚贺故意在那个小字上加重了语气,惹得他背后的弟子们发出一阵低沉的哄笑。
“你这人是听不懂话是怎地,我说馆主出去了就是出去了,难道我还能给你变一个出来?”陈默心头稍微有些火气,这帮人看不起武馆就算了,怎么可以看不起他!
“你这小子怎么跟门主说话地!”楚贺身边的一个少年朝着陈默大声呵斥,这少年眉清目秀,虎背熊腰,比之中年人都高出半个头。
陈默摇摇头,他不想再争什么口舌之利,今天看着架势也无法善了,说再多最后还不是要在拳头下分个高低。
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再过些时日也快跨入融脉境了,魏老头总说根基不稳的坏处,陈默正愁找不到人磨练技艺,夯实基础,这群人这时送上门来到是正好!
“我道是谁一大早上在我门外喧哗,原来是一帮夯货饭吃多了撑得慌,到我这儿消食来了?”这时一声戏谑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原来是魏老头回来了。
楚贺还没说什么,他背后的一帮学徒顿时群情激奋,摩拳擦掌就要上来教训这老头,扬手制止了他们,朗声问道:
“阁下何人?”
魏老头指了指武馆“你刚才不是要找我吗?”
“原来你就是这武馆的馆主,阁下嘴上功夫倒是了得,只是不知手上功夫如何!”
楚贺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有些捉摸不透这老者,这老者在他看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但现在却表现得颇有底气,莫非这人是隐藏的高手,在这扮猪吃老虎?
魏老头呵呵一笑“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好,那我要上了!”中年拳师硬着头皮摆开架势,就要开打。
“且慢!”魏老头制止了他。
“还有什么?”楚贺本来已经做好了苦战一场的打算,被魏老头这么一喊,气势顿时有些衰落下来。
“要打也不是跟我打,而是跟我的教头打”魏老头立刻把陈默出卖了,陈默脸色一黑,不过在看见魏老头隐秘地比出了5根手指头后,他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对!欺负一个老头算什么好汉,要打就跟我打!”
楚贺看着陈默,有些琢磨不透这两人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他略作沉吟,转头望向之前开口的那个少年“陆蛟!你来战他”
“喏”他身边那眉清目秀,虎背熊腰的少年闷声答应,往前一站,一股蛮荒的气息扑面而来,陈默感觉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头来自荒野的蛮牛,横冲直撞!势不可挡!
众人立刻分出一块场地,将陈默和陆蛟围在中央。
看这架势,立刻就要开打!
陈默张了张嘴,正琢磨着说些场面话,哪知面前的少年完全没这想法。
“我要上了!”那少年高喝一声,也不管陈默说什么,他双手抱臂,径直冲撞上来,一脚踏下,地面似乎都在抖动!
“蛮牛劲!”
那群金狮门的学徒更是一个个激动不已,放佛站在场上的是自己一般
“大师兄一上来就使出了‘蛮牛劲’!”
“我也想学...”
“你梦里学还差不多”
这正是金牛武馆的招牌武技,名为陆蛟的少年短短一年间便习得了这项中年拳师的得意技,其资质颇高,深得楚贺喜爱。
“这个莽夫”陈默眼角有些抽搐,江湖中人就不先讲点客套话吗?
看着少年势不可挡的气势,陈默也有些拿捏不准他的力道,本能地就往旁边一闪,陆蛟的招式虽然一往无前,但是却无法拐弯,擦着陈默的衣角而过。
还没等陈默松口气,楚贺却是嘴角一咧,“肤浅!”作为武馆的招牌武技,怎么可能有太过明显的缺陷呢。
而另一旁的魏老头,则至始至终都面带微笑。
“装神弄鬼!”楚贺如今是越发肯定这老头在虚张声势。
只见陆蛟刚错过陈默的一瞬间,他前身硬生生地昂扬起来,右脚猛然踏地刹住冲撞的势头,原本抱住的双臂顿时分开,如同牛角一般。整个人就像一头在奔跑中急速转弯的公牛,但是这远比那要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完成了整个动作,冲锋的势能化作了攻击动能!
“势不可挡!”那双铁拳成犄角之势打向陈默。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原本胜券在握的金狮门一方顿时傻了眼,陈默竟然握住了大师兄的拳头!而且脚下分毫未动!
“太慢了,太弱了”在别人眼中这一连串动作根本看不清,但在陈默的眼中就如同小孩子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地要攻击他。
这段时日,他的力气不断增大的同时,五感也在不断地变强,别说是这一拳,便是一只苍蝇在他面前飞过也能轻松抓住。
不过,这些力量并非是毫无代价的,陈默为此付出了总共3钱银子昂贵的代价,这其中包括了五个碗,三个茶杯,六根筷子,这些全都因为他无法适应暴增的力量而粉身碎骨。
陈默因此痛定思痛,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对力量的精细把握上,连平日里也多是以训练这方面为主。
楚贺顿时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幅场面,便是他也不敢硬接这一拳
“天生神力?”他看着场中的态势,眼中流露出一丝纠结。
陆蛟被抓住了双手,脸色顿时涨得通红,鼓起全身力气想要从陈默手中挣脱,被人轻松接住比没打中人更加让他丢脸。
陈默见他这般,干脆放开了他,陆蛟猝不及防使力使到空处,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待他稳住脚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看着陈默,却是再不敢上前。衡量一番,他索性朝陈默抱拳“阁下武功高深,我不如也!”说罢便羞愧地躲到金狮门一方去了。
陈默一脸平静,他刚才就出了一招,凭借身体素质碾压了对方,真要论武技,他估计比不上这位少年。
“哼!”楚贺轻哼一声,对这弟子轻易便认了输分外不满,不过此时也不好发作。
如今的场面已不在他掌控,本来若是陆蛟和陈默战得激烈一点,哪怕最终败了他也有说法,但他败得如此轻易,自己若是就此退走怕是会被人耻笑,他是不上不行了!
“阁下倒是好运气,收了个天生神力的武道种子。”
“不过!就算是天生神力,我今日也要试上一试!”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去慷慨就义似的
“这人真会给自己加戏”,陈默心中腹诽,这还没打呢,怎么就把台阶给自己铺好了呢,还说什么天生神力,你自己临时编的吧!
“那就,请把!”陈默不欲跟他说太多,不然等会儿自己的人设可就不止天神神力了,说不得什么天神下凡都来了。
楚贺一声不吭,抬手便是一顿猛攻,快得连身影都有些模糊了,拳势如同疾风骤雨,密密麻麻地点在陈默身上,但陈默却巍然不动。
“好快!”陈默不由感叹,这家伙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手上功夫却是不错,至少在陈默看来不错,就是这力道嘛.....陈默感觉就跟清风拂面一样。
“就这么点力道吗?比你徒弟还不如,是在跟我挠痒痒呢”陈默语气轻快的说道。
楚贺一脸涨红,这小子完全是在羞辱他!索性鼓起全身力气,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去,就在此时,陈默动了!右手微抬,似是要出招,楚贺大惊,连忙后退,而陈默刚要抬起的右手又放了下去,脸上一脸微笑。
“气煞我也!”楚贺哪还不知这小子是在戏弄他。
陈默摇了摇头,倒不是为这楚贺的谨小慎微,若是易地而处,陈默估计自己也好不了多少“说到底,还是力量啊!”
楚贺满面涨红,他当馆主这么些年,竟被一毛头小子逼到这地步,他能像陆蛟那样认输吗?后面几十号弟子可看着他呢!
“是你逼我的!”
满面的愤怒转变成莫名的平静,既然决定了,这小子就必须死,他跟一个死人没必要置气。
陈默看着对手的表情有些不解,刚刚还满脸愤怒,现在就像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疯了就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