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住校很多学生都不适应，一到了家长探视时间就都聚集在门口，住宿环境自然比不上家里，一个屋子十个人，再加上天气热，大家又都不认识，少不了接受不了想要回家的学生在那里哭诉，程默唯听的烦，走出教室躲在角落里翻看着未接电话。
她拨了回去，那头很快就传来声音。
“喂”
“喂”
接下来就是沉默。
过了好一会，那边才说：“学校住宿环境怎么样？”
程默唯瞥了一眼远处哭诉的学生，道：“挺好的。”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住到爸爸家，爸爸家就在学校旁边，不是比住宿方便……”
“我说了，挺好的。”程默唯打断她。
又是沉默。
“行了挂了。”
说完，程默唯挂掉电话，找了一个小台阶坐下，打算等探视时间过了再进教室。
探视时间……程默唯想了想，这特么不是给犯人用的词汇吗。
没有事情做，她拿着手机翻开微信，找到备注吴大漂亮，打上一行字：你说香不香。
吴欣几乎是秒回：报道了？
程默唯：是的
吴大漂亮：学校怎么样？
程默唯：不怎么样。
吴大漂亮：同学怎么样？
程默唯：跟陈凡宇分一个班去了。
吴欣发过去一个巨大惊讶的表情包，打字道：操？我该说些什么？
程默唯：嗯哼。
吴大漂亮：当初那件事，他也不是故意的，但他错了就是错了，我也不应该帮他说话，但是你看，你俩这又分一班了，这就是缘分，实在不行你就跟他和了吧？
程默唯：别提他。
吴大漂亮：你这是不敢面对，你什么脾气我不知道啊。
程默唯：放假出去吗？
吴大漂亮：行吧，出去再说这事儿。
程默唯：我这边差不多也得交手机了，你有事的话，每天晚上十点半可以打我小号，我把老人机也带着了。
吴大漂亮：行。
程默唯放下手机，打算起身回到教室，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沈程阳在那里抽烟看着她。
她跟他对视，足足好几十秒，她开始下意识用用舌尖扫过她的腮帮。
程默唯道：“看我干什么？”
沈程阳挑挑眉：“怎么，不许人看？”
程默唯懒得跟他说话，起身跺跺脚，缓解一下麻木感，打算离开。
“喂，程默唯。”沈程阳喊她。
程默唯回头，问：“怎么？”
沈程阳道：“快开学考试了，你成绩怎么样？”
程默唯挑挑眉，道：“你什么意思？”
沈程阳眯眯眼，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子踩灭那光亮：“没什么，这次按成绩重分座位，我看看你什么水平，说不定能分一座呢。”
程默唯轻笑了一下，道：“是吗，到时候就知道了。”
沈程阳见她要走，说：“这就走了？”
“走了。”
白萍还在座位上哭，程默唯走到她身边，敲她的桌子，示意她让个位置。
白萍连忙起身，程默唯坐进去，见她在旁边哭，才想起来，白萍也是住宿生，对面寝的，她递给白萍一张纸，说：“不习惯？”
白萍接过去，哭着道：“那是人住的地方吗？我就，就没见过这么恶劣的条件，不是重点高中，怎么，跟我想象的也差太多了吧！”
程默唯点点头不说话，趴桌子上就睡着了。
学生大部分都不是市内的，交通不方便，只好住下去，其实学校环境也没有很差，一中是百年名校，尽管宿舍翻新但还是保留了很多以前的东西，加上近些年被提为重点高中，学生越来越多，只能每个寝室多加三个床位，其他也都还好。
醒来已经快要放学了，程默唯收拾收拾东西，抱在怀里，等着打铃回寝了。
外宿生陆续离开，程默唯看见陈凡宇背着书包离开，临走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好像想要说什么。
她把头别过去。
白萍看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说：“你刚才睡着的时候，他让我等你醒了把这个给你。”
程默唯接过去，道了谢，打开还是熟悉的字迹：晚上等我电话。
程默唯想了想，从书桌里掏出老人机一起带回寝室。
床位随意选择，寝室有一个女孩子坐在那哭，不太能接受环境，大家都围过去安慰她。
程默唯拎着手里的东西发呆，她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一个床位，直到寝室长说随便选床位的时候，大家都占了下铺，上铺靠窗的位置也被占领。
只剩下程默唯和那个哭着的女孩没有选。
程默唯看看仅剩一个下铺的位置，拿起自己的东西扔到了上铺。
那女孩看了看她，小声说：“谢谢。”
程默唯点点头。
铺好了自己的床，今天很累，程默唯简单洗漱了一下，趴回上铺打算睡觉。
室友们在班级都见过，差不多可以混一个脸熟，此刻都已经聊起来了，寝室长问程默唯：“你跟那个陈凡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程默唯抬起眼皮，突然想到了纸条的事，回答：“我跟是初中同学。”
“哦～”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寝室长刚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寝室大妈统一灭了灯，大喊睡觉。
程默唯想了想，攥着手机趴下床铺。
那个哭的女孩小声问：“你干嘛去啊？”
程默唯回答：“去个厕所。”
“好，小心点哦，厕所的灯也闭了。”
“嗯，谢谢。”
程默唯走到厕所靠窗的位置，攥着手机发呆。
没过多久，一阵震动从手心传来，她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上面显示：陈凡宇。
她接了过去，没说话。
对面先说的话：“默唯。”
“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