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女儿初长成,
一袭黄衣长发挽。
腰悬短剑尘色染,
手牵白马行路缓。
公元不知几何,是年深秋时节,山间古道上黄叶缤纷。此时正值寅卯之交,天色未明,半轮明月也还未褪去,依稀可见。
在这昏暗的晨色之下,一名少女正缓步行于崎岖的古道之上。只见那少女身着黄衣白裤,腰悬短剑,一手牵着白马,马踏于落叶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看这少女的样貌,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眉不化画翠,唇不点而红,一双明眸则是清净如水。只不过再细细看时,便发现少女脸现倦怠之色,更兼几分愁容,似是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心中更有不为人知的心事。
少女不知不觉行至一处岔口,古道在此分为两路。两条道路旁各竖立着一块石碑,少女看时,见左边石碑上用楷书端端正正的刻着“有为派”三字,右边石碑上则用行书刻着“无为派”三字。
少女看罢,转向左边石碑处,顺着蜿蜒而上的山路远眺,仿佛若有所思。原来,少女心内正嘀咕道:“从这条路往上,大概就是父亲生前所说的“有为派”所在了吧。只是从未见过那位叔伯,不知何种样貌,但记得姓陈名礼。”
已行到此处,少女倒也并不急着赶路了,而且肚子感到有些饥饿,便将白马系于路旁一棵大树之下。少女接着背靠树干席地而坐,从怀内拿出绿色丝绢包裹着的一些干粮而食。少女吃完后,又休息了片刻,才继续赶路。山路曲折难行,无法骑马,只得继续牵马而行。
不知又行了几里路程,日头渐渐高了起来,虽是深秋,但时近晌午时分,依旧暖意融融。少女身上已是汗湿衣襟,便寻了道边一树下荫凉处稍事休憩。少顷,一阵疲惫感袭来,少女便倚靠着树干沉沉睡去。
良久,少女隐约中忽觉有声响正接近,乃半眯着眼一看,却见三名陌生的黑衣男子正作鬼祟之行,轻声移步接近,而且以三人猥琐面目来看,似有不轨之意。
少女见此状瞬时惊醒,忙一跃而起,手按短剑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黑衣男子见事已败露,淫笑道:“荒郊野岭,姑娘一人独自行走,未免过于危险,不如与我们三结伴而行,如何?”其他两人听言纷纷奸笑不止。
少女听闻此言,便已知晓对方意图。如果换作是普通少女,遇此情景,早已慌乱不知如何,但是黄衣少女生于将官之家,自幼母亲亡故,故由父亲抚养长大,耳濡目染之下,颇具一身英气,加之父亲也曾教以一些防身本领,因而并不似普通女子那般惊怕。
只见黄衣少女拔出腰间短剑,自信道:“原来是几个好色之徒。如若就此罢手,尚且饶你狗命,不然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哈哈哈哈哈……“黑衣男子大笑。“这野丫头口气倒不小,爷几个就喜欢这样的货色,今天算是走运了,看我怎么教训教训你。”
男子说着大步趋身向前,妄想伸手一把揽住少女,不料少女一个闪身,扑了个空。男子刚一转身,又被少女一脚踢中面门,顿时口鼻中流出血来。男子伸手摸了一下,心内大怒,口中不住骂骂咧咧,挥拳又往女子打去,不料几个回合过后,不曾伤到少女一丝一毫,自己身上衣服却早已几处割裂。
少女佯装镇定地说道:“早就提醒过你了,要是现在收手快滚还来得及,这剑可不长眼,别白白送送命来。”然而心内暗暗思忖道:“原来只当是寻常恶人,可对方招式有迹可循,似不是寻常百姓,要是他们三人齐上,我未必能招架得住。”
少女正寻思着脱身之计,只见先前那男子回头招呼道:“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到时尽情享受,难道还能少得了你们嘛!”
三人于是将少女团团围住,合力齐上,少女闪转腾挪,间或一脚踢中对方,但也因为气力不够无法有什么改观。几十个回合下来,少女已有点气喘吁吁,继续缠斗下去,终会为他们所擒。
少女心内正忧思无法突围,三名黑衣男子则根本没有停手之意,仍复群起而攻。少女“啊”的一声,小腹被一脚踢中,霎时疼痛难忍,手中的剑也握不稳,掉落在地。少女还未回过神来,对方又不间断地袭来,少女只得继续勉强招架,却又被击中倒地。
一来二回,少女终于无法再战,只剩脸上的倔强仍未屈服。一旁的白马突然声嘶长鸣,似为主人感到痛苦,但也无能为力……
三名黑衣男子这时围拢过来,看清了少女的容颜。其中一人说道:“这等年轻貌美,不知道已经多少个了,只见过进从没见活着出来的,真不知道上仙、教主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休得胡乱议论。”另一人呵斥道。
黄衣少女朦胧之中,完全听不懂他们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