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少仪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陆天寅那一下正中胸口,不过嬴少仪虽然感到胸口微微隐痛,但心里明白陆天寅并未用上全力,因此并无大碍。
“多谢陆统领,我甘拜下风。”嬴少仪说道。话中之意表明比试已分出胜负,无需再比下去了。
“哪里的话,陆某此次只是凑巧罢了,能遇上嬴教主这样的对手,真是我的荣幸。”陆天寅虽觉得嬴少仪仍旧只使出八九分实力,还想继续切磋,但也听出了嬴少仪想要结束比试的意思,因而不便强求。
嬴少仪道:“我又何尝不是,陆统领的武功真叫我大开眼界。”这大开眼界四字确实是嬴少仪心中的真实感受。除了因为陆天寅的武功之高,更因为自己从未见识过类似武功,特别是陆天寅那最后打破蓬莱仙境的招式,让自己疑惑不解。
嬴少仪于是又说道:“我看陆统领的武功,似乎并不是中原武学。敢问陆统领师从何方?”
陆天寅笑道:“嬴教主好眼力。不瞒嬴教主说,在下平生所学乃皆是西域武学。至于在下之师,说来话长,我甚至都不知他姓名,只知道他是西域僧人。惭愧,惭愧!”
嬴少仪听了,心中疑惑稍解,说道:“原来如此。俗话说名师出高徒,想必陆统领之师必定是一位精通西域武学的高僧。”
陆天寅苦笑道:“嬴教主过奖了,其实在下之师当初离别时曾对我说过,我已有了他近一半的武学造诣,只是关键问题在于我学得杂而不精…唉,然而这么多年来我还是未尝有所突破。”
“这么说,那陆统领之师真是深不可测。不过话说回来,以陆统领目前武功,在这中原武林估计也难有敌手,特别是刚才那最后的招式,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嬴少仪还是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
陆天寅听出了嬴少仪的意思,于是说道:“那招唤作新月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是来自西域大食地区的武学。唔…此新月斩的精髓在于驱动全身内力的方法与中原武学决然不同,发力时刚柔相济,无锋却刚猛。”
嬴少仪听了,豁然开朗,说道:“多谢陆统领能如此坦然解答我的疑惑。哈哈,陆统领就不怕我学了去吗?”
陆天寅摇头道:“诶,嬴教主,在下觉得不同武学之间,本就应该取长补短,为何又要囿于门派之别,各自隐藏呢?嬴教主有所不知,在下平日也无甚爱好,唯有对武学痴迷,自来到中原后,也曾去中原各派拜访求学,然而除了满足我切磋之意外,求学一事皆吃了闭门羹。说到底他们大多是败给我的,便以为我是讥讽,唉…”
嬴少仪听了,虽觉得陆天寅说得也是事实,但不免想得太过简单,没想到陆天寅此人虽粗中有细,唯有在武学当面不亏武痴二字。嬴少仪深知除了各大历史悠久的名门正派,其他各门各派若是不好好守住一点私人武功,恐怕也是生存不下去的。
嬴少仪心里虽是这样想,可也不便捅破,便附和道:“陆统领说得极是。”嬴少仪又将话锋一转,说道:“陆统领,此刻夕阳西下,天色将晚,既然比试已完,我们还是快快回相府去吧。”
陆天寅这时突然道:“啊哟!差点忘了,袁宰相还吩咐我要为两位饯行,两位请跟我来。”
三人赶回相府,袁知靖并不在。陆天寅命后厨备了丰盛的酒菜,款待了嬴少仪与隋叶,又一并交待了之后治疗所需的事项安排。
第二日一早,嬴少仪便与隋叶整装出发,往蓬莱教而去。
……
听完隋叶的讲述,李周忍不住问道:“所以…若遥他们之前所遇之人,便是宰相袁知靖,而他此次正是要前往蓬莱教。”
隋叶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而且此次也是这几年来的最后一次了。在这次治疗后,至少三五年之内,他都无需再来蓬莱教了。”
李周追问道:“那三五年后呢?”
“这我也不知晓,若是他不满足,恐怕还会再来罢。”
“嗯。”李周眉头紧锁,接着说道:“这样一来,所有的事也都说得通了。”
“是的。不过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嬴少仪她从不过问具体事项,准确来说,她只负责最后的治疗一事。”
“啊?”李周疑惑不解。
隋叶解释道:“应该这么说,这些年来,她早已不再过问蓬莱教一切日常事务,每日除了修炼内功,便是为前来求医问药之人医治疾病。”
李周道:“唔,从她的经历来看,这倒也能理解,想必是她师父对她影响颇深。”
“确实如此,她曾多次对我提及她师父徐浮,言语中满是钦佩之情。”
“那日常事务是由谁来管理?”
“就是那古胭,不知何时起教中弟子都称她为童颜上仙,看来也是她自封的。”隋叶稍稍停顿,又叹道:“唉,也不知那古胭平日是如何管理的,我看那新收的蓬莱教子弟中混杂着各色人等,简直乌烟瘴气。”
“这些情况,嬴教主难道不知道?”
“她难得离开自己居所,所以并不十分知晓。即使有所耳闻,顶多训诫一下,不愿多管,况且那古胭在她面前也掩饰得极好。”
“隋师妹,可你不是副教主吗?你为何不…?”
隋叶惭愧的苦笑道:“这副教主只是个头衔而已,我时常不在蓬莱教内,多数时间都是在外到处游历,即便回到蓬莱教,也只是与嬴少仪待在一处,因而也懒得多管。”
李周听后,对所有的事了解得更加清晰,说道:“原来如此…唔,眼下要紧的事便是将这些情况告知若遥他们,然后再行定夺。不过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先睡吧,明日再说。”
隋叶道:“也好,只是师哥,暂且别对若遥透露…”
李周明白隋叶此刻还未准备好与张若遥母子相认,便道:“放心,全在我身上,我自有说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