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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侠义

这一晚,李周反复睡不着,便一遍遍的整理着头绪,直至眛爽时分,才合上眼。

第二日一早,李周便将张若遥等人叫至房内,除了闭口不谈隋叶外,将其他经过自己整理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对张若遥等人叙述了一遍。众人听后无不惊愕万分。

张若遥先开口道:“师父,可你昨日并未提起这些事?何况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呢?”

李周早已想好应对之语,便说道:“哦,不久前我在调查时,一次偶然又遇到了那些黑衣人,我逮住了其中一人。在我的再三逼问下,事情总算有了些端倪,而一切都指向东方之蓬莱教。之后我便根据他吐露的信息继续追踪此事,却在这里遇到了你们。本来昨日本就想告知你们,不料听了你们的遭遇,又得知林姑娘…,头脑便有些混乱,所以想先理清头绪,待第二日再说。”

李周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且多数都是事实,因而张若遥等也没有什么疑问。

这时李羽脱口而出道:“爹爹,这宰相也太可恶了,竟然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年,不顾他人的死活,就算宰相做得再好,也全都是假的。这不就是爹你常说的伪善嘛!”李羽一番话惊醒了众人,众人听了后心里都不谋而合。

张若遥此时注意到一旁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的林清漪,叫道:“林姑娘?”

林清漪抬起头看了看众人,那眼神中充满了坚定,道:“我想为我父亲讨回公道。”

李周随即问道:“林姑娘,你的意思是?”

林清漪继续说道:“原先我以为根本没有机会,便不想忤逆父亲之遗言,白白送了性命。可如今事出突然,机会居然就在眼前,如果不为父亲讨回公道,我心里难安。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当面质问他!”

李周听了,起身在屋内走动了几步,缓缓说道:“唔,这也是我正想问你们的。既然林姑娘已说出了她的决定,大家对此有何看法?”

“我同意。师父,我愿随林姑娘同去。”还是张若遥先站起来说道。

“爹爹,我也去。”张若遥话音刚落,李羽便举着手说道。

三人说完,齐齐看着李周,等待着他的决定。

李周背着手来回踱步,时间像是静止了,过得极慢。良久,李周终于停止了走动,面向众人道:“若遥,羽儿,林姑娘,我也不妨明说,其实在你们说出决定前,对下一步的行动我也早已有了计划。”李周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继续说道:“我此前决定前往蓬莱教继续追踪此事,所以…我也赞同林姑娘的决定,只不过没想到此事居然会牵连当朝宰相。”李周表达了一种莫名的担忧。

李羽笑道:“太好啦,爹爹,我还怕你不同意呢!”

李周教训道:“羽儿,你别这么高兴,这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此事事关重大,照我本意,我定不同意你一同前去,只是依你的性格,势必撒泼拗不过你。”

“爹!”被李周一顿数落,李羽红着脸叫道。

李周道:“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不过羽儿,你刚才有句话着实说对了。”

“是什么话?还能得到爹爹的肯定,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羽追问道。

“你刚才说宰相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他人死活,是伪善之人,这句话说对了。这也是我同意林姑娘决定的主要原因。我们江湖中人,最讲究侠义二字,羽儿,你知道怎样才能称作侠义吗?”

李羽摇了摇头,道:“爹,我不知道。”

李周又看向张若遥,问道:“若遥,你觉得呢?”

“唔…师父,我觉得侠义就是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惩恶扬善,帮助弱小。”

李周笑道:“不错,不论对方是谁,即使是当朝宰相又如何呢。若遥,那为师再跟你讲一件陈年旧事吧。”

“好。”

李周缓缓说道:“许多年前,其实天下并不像如今这般太平,为师记得当时自己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那一次为师奉了师命下山,途径某个村落,却不见一人。那时天色已晚,为师为了寻一处过夜,便寻了村外的一座破庙,刚想推门进入,却听到门内有动静,于是便隐于门后,透过缝隙往里瞧。只见破庙的前庭中有六人,其中一边是一位女子与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也就四五岁的年纪。那女子靠墙躺着,三个孩子则躺在她的怀抱中,似是母子,看上去虚弱无比。庭院的另一边则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那老者看上去愈加虚弱不堪,奄奄一息。庭院的中间则站着一中年男子,那男子当时正对着老者说话,你可知说得是什么么?”

众人聚精会神。李周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继续说道:“那男子对老者说,反正你也时日无多了,而我三个孩子已经饿了好几天,快支撑不住了,不如你就给我的孩子做贡献,也许还能救活我们几个,一命救五命,也算是胜造七级浮屠。”

“啊!”李羽惊呼,骂道:“真无耻!”

李周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若遥,你说那男子算不算恶人?”

张若遥一时答不上来,一旁的李羽抢着说道:“当然算。”

李周又道:“可他是为了救他的孩子。善恶有时候并非是一分为二的,有时候是难以区分的。”

“师父!”张若遥终于开口。

李周应道:“嗯,若遥,你有什么看法就说吧。”

“师父,我刚才突然想起你曾给我讲过的佛教故事,就是释迦牟尼割肉喂鹰的故事。”

李羽插嘴道:“这故事我也听过,师哥,当时爹爹讲的时候你我都在,你还记得吗?”

张若遥笑了笑,对李羽道:“羽妹,我当然记得。”张若遥接着刚才的话题,又道:“所以,侠义二字就是要发扬纯粹的善,那种舍己为人、不损害他人的善,也不管什么情况,虽千万人吾往矣。”

李周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清漪听了几人的对话,仿佛明白了什么,忍不住问道:“前辈,你影射的便是当朝宰相吧!”

李周笑道:“林姑娘独具慧眼。只不过这也算不上是影射,因为这的确是真实之事。”

“爹,那后来呢?你是怎么做的?”李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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