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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新帝(上)

晋安六年,元月初三,大历皇帝王宏业突然驾崩,享年三十六岁。

皇帝驾崩,按照惯例应当颁发大行皇帝遗诏,但他春秋鼎盛,根本没立遗诏,好在皇帝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已经是太子,少了波折。皇太后纳兰梦月和新任丞相崔雨声,暂时一同主理国政,直到新帝登基,礼部尚书曹靖晨主持丧事。皇太后颁下懿旨,国丧三年,举国皆哀,禁止一切声色犬马,并昭告天下。

元月初八黄道吉日,举行新帝登基大典。王汉继位,国号‘民瑞’。

朝廷好像忘记大历还有一位济世侯,王汉的登基大典和王宏业的葬礼,他都没收到邀请。他这个侯爷更像一种称号,无权无势,没有旨意连宫门都进不去,但这事他也没找人问,感觉丢人。

二月初五太监来传旨让他进宫面圣,一路上皇宫戒备森严。楚萧寒被人领到新建好的御书房,他听见屏风后有一队护卫,墙外有好几百人。王汉神色平静,但双目冷意十足,他身边有两名会武功的太监。王学广站在案牍前,斜身看着从容而来的他。

楚萧寒微微躬身道:“臣拜见皇上。”

“大胆,为何不跪!”王汉身旁的太监尖声喝道。

楚萧寒心中冷笑,直起身子平静道:“不知皇上召见臣所为何事?”

那名喊笑话太监阴笑连连,阴沉道:“果然无法无天,你将陛下置于何地?还不跪下!”见他没理会自己,心里非常生气。

楚萧寒气势铺天盖地,双目如电盯着王汉道:“就算是让我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吧。”

王汉里敢与他对视,不由自主的把眼神避开,但又倔强的把视线打在他身上喝道:“你为何要杀害朕父皇?他对你一向不薄。”

原来如此,楚萧寒道:“如不得旨意传唤,我连宫门都进不来,如何害他?”睁眼说瞎话,这天下他不能去的地还真不多,但绝不包括皇宫。

王汉拔地而起,咆哮道:“你给父皇治病之前都好好的,可随后不久人就驾崩了,症状与历代先皇一模一样,你不是说病治好了吗?还说不是你!”

“不知你听信了谁的谗言,御书房、太子府还有寝宫三处,地里埋的雄黄、铅水、朱砂众目睽睽总做不了假吧。我若要加害他,何必把病因找出,多此一举?”这时连‘皇上’都没叫了,用了‘你’。

那名太监阴阳怪气道:“要不找出来,你怎能取得先皇的信任继而封侯,路人皆知的道理,还在这里狡辩。”

楚萧寒右手伸出对着那名太监,虎口呈八字形张开,只见那名太监就被猛的凌空吸到他手中,脖子“咔!”的一声断了,人软塌塌的摔倒在地,死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谁能想到他敢在皇帝面前行凶,大殿中无人反应过来。王汉办公的案牍也被连带着掀倒,奏折、白纸、文房四宝,撒落一地。王汉面前空空荡荡的,惊得跌倒在龙椅上。王学广刚才下意识的撤到一旁,这时瞬间去到王汉身边护住他。

既然你们铁了心要对付自己,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让他卑躬屈膝,跪地求饶不可能!

屏风和墙后的禁军,潮水般涌现,很快就把楚萧寒围在中间,武器冒着寒光。楚萧寒动都没动一下,朗声道:“这种太监死不足惜,否则早晚会将你带坏。”微笑道:“举手之劳,不用谢。”

他的一举一动深深刺痛了王汉,当众杀他的人,对他言语不敬,关键还有地上的尸体吓着他了。除了他的父皇和皇爷爷,他还没见过其他死人呢,但他们都是亲人不害怕啊。到底谁才是皇帝,他指着楚萧寒,声嘶力竭道:“杀了他!杀了他!”

“慢!”王学广出声阻止。

可已经有十几把武器杀向楚萧寒的要害,只见他全身一震,以他为中心劲风席卷四周,离他最近的禁军全身像被巨石砸中般,倒射而回,胸口凹陷,五口流血。围周禁军太过密集,在这强大的力量面前摔倒一地。二十几名禁军一动不动,见眼是不能活了。墙上的贴纸如雪花般破碎,外面的冷么风吹了进来,寒冷刺骨。

这一幕一定会让王汉终身不忘,可怜的御书房又受伤了。

“集!”剩下的禁军从新布阵,无人理会王学广。“咔!”甲胄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

“弓箭手准备!”

拉弦声响起。

“皇上!听老臣一言。”王学广大声喊道。

“说!”王汉吼道。

禁军没有上前进攻,但弓箭手还是瞄准着他。

“皇上,既然济世侯说没杀先皇,先让他把话讲完再做计较可好?”王学广见王汉没反对就当他同意了,转声对济世侯道:“我的侯爷噢,你别那么冲动,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你们让我好好说话了吗?一个狗屁奴才一二再,再二三的冒犯我,什么东西,我好歹是先皇亲封的侯爷,如此藐视于我,置先皇于何地。”气愤道:“他年轻人不懂事,你也老糊涂了?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怎么保证历代先皇都活不过五十岁’吗?难道没引起警惕,先皇死了就听信谗言怀疑到我头上?”这话说得老气横秋,年轻人自然指王汉,不过他俩好像一般大。

王学广叫苦道:“我们听了你的话啊,先皇身边当时就只有副总管伏飞有机会加害,已经将他控制起来了,可先皇还是遇害,你说我们能不怀疑你吗?”

楚萧寒指着地上几十具尸体道:“你们现在亲眼见证过,我要杀你们当中任何一人,都不需要如此麻烦。杀人总要有原因,我为何要杀他?”王宏业的死虽然不是他亲手所为,但也与他知情不报有关,如果当初告诉他们柳历还活着,他们就不会因为伏飞的威胁减除而失去警惕。谁让他们处处针对自己呢,‘活该’二字送给他们。

王学广尴尬道:“所以才找你来问问嘛,把事说清楚,澄清误会咱们一致对外,好不好?”

“好个屁,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我是怎么进京的,又是如何当上济世侯的,千万别告诉我你不清楚。”

“这个老夫清楚,济世侯义薄云天,为救沈家所以才进京,又为先皇治好了病,所以才封侯。”

楚萧寒生气道:“事到如今,还遮遮掩掩。要不是你们借沈家之名把我诓到京城来,你以为我愿意来?别把济世侯说得有多了不起,别人看得上,在我眼中不过尔尔。”

王学广摆手道:“误会了,误会了,我们真没用沈家诓你,再说沈家不是已经无罪释放了吗。当时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救人,老夫也救人,各取所需这才皆大欢喜吗。”

“沈鸿儒去沁州上任,途中遇到刺客,别跟我说你不知情。那些死掉之人,就是对你的忠告,居然还敢伸手。”楚萧寒指着他喝道:“别以为躲进皇宫就安然无恙,把我惹急了,一样取你老命!”

王学广惊讶道:“什么?沈鸿儒遭遇刺客。”他摆手道:“不是老夫所为,也没这样做的理由。”

“你有!算了,不跟你争辩。”楚萧寒叹气道:“你还是不要待在皇上身边了,害人害己。两位先皇的死,虽不是你亲手所为,但也是你间接造成的。安心养老吧,为了你王家江山。”

“看侯爷这话说得,老夫忠心日月可鉴!”

“不是说你忠心有问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是这里,不灵光。”

“侯爷智慧无双,老夫自是不能及的。”

“哈哈,哎。”楚萧寒讥讽道:“果然不灵光,你被人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看在你忠心的份上告诉你吧,周海洋是浩气门的人,先皇是自愿服毒而死,不是真的自愿,而是被人控了心智。另外还有一个惊天大秘密想不想听?”

王学广表情非常精彩,他听明白了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深深鞠躬道:“侯爷,老夫错了,看在我这么大把年纪的份上,请如实相告吧。”

楚萧寒讥笑道:“这就完了?做过的事,总不能就如此算了吧。”

“景州那次,老夫真没设计陷害你,一切太过巧合,你又刚好找到老夫头上,然后就没忍住顺势而为;第二次针对沈鸿儒不是要伤害他,而是要引你现身。原因既然你已知道,你也明白老夫的难处吧。”王学广耍无赖道:“要打要杀都随你,只要你肯原谅老夫。”

“那如果我没现身呢?”

“我们会将他们藏好,把矛头引向那人,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

“那些护卫呢?”

“都是些下人,死几个不打紧,再说他们原本就是先皇身边的卫军,死得其所。”

“你这话应该让全天下所有军人都听见。”对身边的禁军道:“你们作何感想?都说你……”话还没说完,突然飞来一支箭,楚萧寒左手紧紧握住,箭头离他还不到一寸。

“对不起,卑职手滑了。”一位禁军大声道。

楚萧寒返手将箭当暗器打出,从那人肩膀上飘过,稳稳的定在门上,箭羽颤动,那人惊得满头大汗。

“都将弓收起来。”有人发号施令道。

王学广笑道:“还好侯爷无恙,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想说禁军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他们不生气吗?你以后千万别落单,小心屋里的禁卫军会打你闷棍。”

“保家卫国那是他们的天职,老夫那里说错了。”

楚萧寒义正言辞道:“他们是军人,马革裹尸自是不在话下,可不是你口中的下人。”这话挑拨嫌疑很大。

“口误,口误。”王学广向王汉作揖道:“皇上,让他们都撤了吧。”

王汉还生着气,不理他。

“最好还是让他们都撤了吧,还有你身后的那名太监都走,我这秘密说出来怕吓死他们。”

“奴婢誓死保护陛下。”那太监大声道。

王汉冷冷的盯着楚萧寒,如果目光能杀人,他可能已死千百回。

楚萧寒怜悯的看了太监一眼。又深深的看了王汉一眼,你们既然不想听,我在这何必呢。

王学广劝解道:“皇上,现在不是太子了,不可意气用事。”

王汉大声道:“你还知道朕是皇上,那死的人怎么算?按律当斩!”

楚萧寒笑道:“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三十万大军怎么算?宗正令?”

“什么三十万大军?”王学广高声喝道:“都下去,没听见吗?”

“皇上,那属下等先告退?”禁军中的头领人小声道,他怕了,也不知还能不能见着明天的太阳。再说他还从未见如此高手,举手投足间就把人给杀了。如他所言,他想要杀人,大殿中无人可挡。见皇帝没说话,于是手一挥,所人鱼贯而出。

“我的侯爷哟,你要告诉我们什么惊天大秘密,还请相告。”

“别转移话题,还是先说说杀人偿命的事。”他显然不是说的这二十几条人命,

“侯爷那是自保反抗,老夫做主,此事不追究,不追究。”他先装糊涂。

“哎,你们不能把什么事都隐瞒,人迟早要长大的,现在保护得太好,就怕将来自乱阵脚。再说你们可能也没太多时间喽,好自为之吧,告辞!”楚萧寒说完话直接飘然而去,根本不在乎这里是皇宫。

王汉气得用脚不停的踩那张案牍,只是案牍太抗揍,还把他脚给踩痛喽。“那三十万到底怎么一回事,告诉朕!”

“皇上一定要知道,老臣告诉你就是,一切都为了祖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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