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你们走后,我照常在志物舍内观法阅文……”
话说在那个时段,风乘一行人远去青峰绿洲,离去不久,风灵部落周围的残破绿洲地带中。
几人在追着一只一瘸一拐的瞪羚,有人不时开弓射箭,不一会,那几人赶着羚羊到了残破绿洲的边缘地带,它无处可逃,被几人包围,即使是这样,它也不敢离开这片残破绿洲,像是受过训练一样。他们制伏了它,并近距离观察它,发现这头羚样和原绿洲中栖息的羚羊不太一样。
就在几人心生疑惑的刹那,附近一片荒草小树那里猛然窜出一个赤睛褐毛的大鼠,几人认出这是原绿洲地带的狂鼠。
其牙锋锐可断木石,其体挣动迸发爆炸性的大力,其性凶猛无畏可搏苍蟒山雕,其液腥臭刺鼻常人难忍。
它猛力窜出,一个不太健康的成年男子直接倒地不起,狭长锋锐的门牙顺利地贯穿了那人的皮肉肌骨,数息之间,生命力就流失了个干净。
修有元法的人引力发箭,石制箭头与其皮毛撞击出类似石与石之间碰撞的沉闷声响,狂鼠受力但没受伤,短暂的间歇。
两三个人臂腿皆张扑将过来,筋肉隆起,势要竭力按住此僚。此僚嘶吱狂怒,直接跃动起来,挂在其身上的人被大力甩飞出去,一柄石刀携风而至,意在其寸光鼠目和整个脑袋,此僚不退反进,口中污秽之物甩动,嗔目切齿,刀体崩断,恶鼠降落,随后砰然响动,那人再也没有起来。
虽然十分不甘,但其余几人还是在那个修有元法之人的示意下,向部落核心地撤离而去。那人独身挡住恶鼠,弃弓卸箭,赤裸上身,三角肌处的风形印记十分醒目,少量灵性因子在其内侧盘旋,映出淡淡光泽。
他屈肘躬身,两足起力,公牛一般向恶鼠冲撞而去。片刻之后,狂鼠作为胜利者向核心部落地继续进军。
另外几个方向,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以小兽作饵,引部族人远离核心部落地,然后猛兽毒虫发动伏击,有的地方族众来不及撤离到部落内就全军覆没了,现在整个部落修元法之人不过十数,其中还包括风寻。
此数只恶兽的首领是一头一丈多高低的巨熊,它小有灵性,胸腹处有一块大疤,虽不能口吐人言,但能明一些简单的人事。
绿洲枯竭以来,也只有它们几个生命力旺盛的猛兽才能支撑得了这么久,只是它们不敢冒犯风灵部落核心之地,即使那边的图腾波动已经弱化了许多。
它们一直四处游荡,但能力有限,其活动范围没有很大,曾经红魔蝎还遭遇过风灵部落的绿洲探险队,靠沙地之中罕见的生物过活实在不是可取之法,不过有时回残破的绿洲寻觅也没什么好收获。
而如今它们决定进攻风灵部落核心地带有两个契机,一是前段时间,狂风图腾崩坏,原生图腾的波动完全消失不见。二就是,当日,巨熊正好看到曾经击伤它的人,也就是风乘离部落而去,它在暗处看的真切,于是下定决心呼朋唤友进行最后一搏。它主南部方向,木制围栏,黑木圆柱,平日里看好似很是坚挺,但在这个狂野猛兽的奔袭冲撞下,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不一会就崩开碎裂,化作一地木屑。
说来,风崖也是老当益壮,年过六旬已有衰老之态,但是在面对侵略者的时候却很是龙精虎猛。手上的风形印记湛湛生光,那一记老拳直接砸的狂鼠头晕眼花,滚退滑行数丈之远,恶鼠不撄其锋,扭头就去祸害其他人等。
修习基本元法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而更多的一般族众则更不在话下,鲜血披身好似一层艳丽的皮囊,赤睛与其结成一体。
那只绿的发亮的百足之虫,一般器物触之不动,锃光铠甲的防护刀枪不入,血液滴在上面都滚滚滑落,大爷三拳两脚,它浑身颤抖不止,它不撄其锋,也去为祸他人。
三彩大蟒与红魔蝎见状,直接越过他,去享受这场血肉盛宴,把他留给了它们的老大。
灵泉洞附近,不断有鲜血溅入那口黑漆漆的洞口,干燥坚实的洞底,血液没有积累起来,而是一点一点渗了下去,像是得到滋润,那坚实的洞底面蠕动起来,只是这时,没有人注意到。
惨叫呼救声此起彼伏,站着的人越来越少,孩童小儿被大人们紧紧护着,可还是有失去至亲的小孩丧失理智挣脱出来与这恶兽毒虫拼命,拼掉了自己的命。大爷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下令众人护佑妇孺孩童撤离,指向狼神部落方向。
奈何,跑的没有死的快。
“你这畜生,真是不长记性。”
回应的只是狂野的巨熊咆哮怒吼,它直立起来,大爷最高只到那片裸露的兽皮下端。
要是年轻一些,或者印记完整的话,这头大熊也不是其对手,奈何如今之势即如此。
大爷手上印记光芒更盛,灵性因子由额头到手再由手到额头的游动之态肉眼可见,风元咒起效,其天庭处透发一股秘力,这是人体灵源冲击力外放所致,老手在额前一抓,像是抓住一团火,跳动炙热之感,那些游动的灵性因子像是受到召唤,往那团无形之火处聚集,覆盖这个手掌大小的小型范围并有序地依次盘旋,成为一个可由人之意志控制的冲击力来源。
肌体之力地加持配合灵性冲击力,还是不能与那狂野巨兽的蛮力相抗。不多时,大爷的一条腿和前胸就出现了可怖的大型伤口,老者之血刺激得那头巨熊凶性更盛。它狂奔起来,不分敌我,杀的正欢而误入这片战场的大虫被它撞飞起来,它不管不顾,直冲老者而去。
大虫没有即刻落地,就是此刻,灵泉洞冲出一大片超强的吸力气流,如同宇宙黑洞,以此洞为中心,周围大片生灵倒卷向那里,大虫还没落地就往那里飞去,它肌体曲张挣扎,但飞行轨迹完全不受其控制。这片气流好似具有自主意志,主要作用于具有生命力的事物,死寂的屋舍草张土石不受其影响,但残破绿洲地带即将失去生命力的草木受力向那个中心弯曲伸展,但没有直接卷向那里。
巨熊、红蝎、蜈蚣、恶鼠也倒卷向那个黑洞,人的尸体没什么动向,但活着的人类也都不可自控地飞向那里。
最后,巨熊临近黑洞,庞大的身躯一时堵住了洞口,不过,马上,它的头颅、熊掌折断继续深陷下去,触底之后又被蠕动的洞底吃了下去,不一会,部落中除了尸体没有其他活着的生灵。
又片刻以后,黑洞呕吐起来,一个个部族人类被吐了出来,有的还活着,大部分都已经生机绝灭,死的人都呈干尸状。最后,那几只猛兽也被吐了出来,也是如此,死者一身兽血干涸,只剩皮囊骨骼,只是,那头熊不知影踪。
幸存下来的人们先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失去了意识,现在醒转过来,望着这个修罗场,呆若木鸡,连哭都哭不出来。
狂鼠也没有死去,它和人们一样茫然,正值它茫然之际,一记老拳破风而至,照准它的鼠头,连声音都没发出,它横尸在那几副兽皮骨附近。
所存者十几之数,只有风崖与风寻有元法之力,老匠人还活着,月儿已经死了。
仅仅是处理尸体,即取胸骨柄,火葬焚尸,数日就过去了,以至于风乘安凌生等人到的时候,悼念仪式才刚刚开始。